三个可疑之人，很快都被带到了刑部，站在了宁小云和柳寒山的面前。
这三人，分别是同福钱庄的少东家佟文海。
死者佟万金的小妾张秀秀。
以及钱庄账房王二牛。
三人皆是面有忐忑之色，惴惴不安的站在大堂之中。
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带到刑部了。
之前几次审问都是在刑部进行的，虽说没有被严刑拷打，但也把三人吓得够呛。
此刻又被叫来，心里自然很是紧张。
唯一还算镇定的就是那少东家佟文海了，毕竟是富家子弟，多少也算是元安城的富贵人家，见识和胆量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但刑部这种地方，可不是有胆魄就能顶得住的。
纵然这佟文海强作镇定，也依旧透露着局促不安。
“宁小云，人已经带到了，现在你可以审问了。”
柳寒山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很是大方的让宁小云来审问这三人。
宁小云点点头。
目光看向三人之时，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人脸浮现！
但却不是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而是两个人。
小妾张秀秀！
账房伙计王二牛！
这两人身上竟然出现了同一张人脸。
扭曲痛苦！
如同久久不散的冤魂，纠缠在这两人的身上。
宁小云心头一惊。
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这种情况。
这算什么意思？
“莫非......那同福钱庄的老板佟万金，是被这两人合谋杀死？所以人脸会同时出现在他们两个身上？”
宁小云心头暗暗猜测。
虽说不敢确定，但宁小云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不会有错。
否则很难解释佟万金的人脸为何会出现在这两人身上？
既然知道了真凶，宁小云自然心里也就有底了。
剩下的就是顺瓜摸藤了。
眼见宁小云迟迟不问，只是坐在那里看着那三人，柳寒山不由皱起眉头。
“不是你要审问这三人吗？为何到了跟前却不问话？”
宁小云笑了笑。
“别着急嘛。”
他换了一个坐姿，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严肃一点儿，不像之前那么吊儿郎当。
佟文海三人也都齐刷刷的看着宁小云。
他们都不认识宁小云，但看宁小云身上的官服就知道了宁小云的身份。
明镜司密探！
这可比刑部的人还要可怕！
“佟文海，我先问问你。”
“大人尽管问便是。”
佟文海确实是有几分镇定，哪怕是第一个被问话也并不显得慌乱。
“卷宗上说，五天前的夜里，也就是你父亲被杀的那天晚上，你一直在春香楼饮酒？”
“是的大人，我与三个好友饮酒至后半夜，从未离开过。”
佟文海镇定回答。
“不对吧？”
宁小云手拿卷宗，似笑非笑。
“你这三个好友，刑部都已经问过话了，其中一人说你总共离席了四次。”
“最后一次时间最久，这如何解释？”
“小人也记不得太清了，但应该去了茅房，因喝酒太多肚肠难受，实在是撑不住。”
“好。”
宁小云并未再问，而是转头看向了柳寒山。
“从春香楼走到同福钱庄，需要多久？”
“正常行走，最快也要一炷香功夫，若奔走，则差不多两盏茶的功夫。”
柳寒山脱口而出道。
他早就已经算过这个了。
毕竟佟文海嫌疑很大，柳寒山也会考虑到佟文山会不会趁着上茅房离席的功夫，赶回同福钱庄杀害佟万金。
但从时间和路程上来看，佟文海即便是一路奔走，以最快速度杀了佟万金，再以奔走方式赶回春香楼，这一来一回的功夫也差不多要半个时辰了。
佟文海虽然有过离席，最久的一次却也不过两盏茶罢了，根本不够他一来一回的。
除非他佟文海是轻功高手，这才有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来一回，并且轻松杀人。
柳寒山也早已确定，这佟文海虽然会点武功，但连二品武夫都不是，更不可能是轻功高手了。
“柳捕头果然厉害，连这都弄清楚了。”
宁小云夸赞了一句。
柳寒山面无表情，并不觉得被宁小云夸赞有多么值得高兴。
“佟文海，与你同席饮酒的三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自然是朋友。”
“哦？是怎样的朋友？”
“就是......交情不错的那种，平日里也会一起相聚饮酒，无话不谈。”
佟文海回答的也还算自然。
宁小云目光闪烁，又看向了柳寒山。
柳寒山一怔，有点儿没明白宁小云是什么意思。
“劳烦柳捕头派人去查一查佟少爷的那三个朋友。”
“为何要查他们？”
柳寒山有些不解，最有嫌疑的人都在这里了，去查旁人有何意义？
不是浪费精力吗？
“应该会有点收获。”
宁小云并未多做解释，其实他也只是有点怀疑，所以才想深入的去查一查那三个所谓的“朋友”。
柳寒山虽然不满，却也找来了自己的手下，让他们去办这件事情。
“至于你们两人，我要分开单独审问。”
宁小云此话一出，张秀秀、王二牛脸色微变，那王二牛更是忍不住看了张秀秀一眼。
张秀秀低着头，没有回应王二牛的眼神。
俩人被宁小云分别审问了一番。
柳寒山也在旁听着，可宁小云的问话方式却让柳寒山十分困惑。
宁小云一会儿问东一会儿问西，完全不按照以往闻讯的套路来问话。
非常跳脱。
还会突然间把之前问过的问题换个方式再问一遍。
让被问话之人始终处于被宁小云牵着鼻子走的状态。
问着问着，宁小云还真就问出东西来了。
首先绷不住的就是那王二牛。
他的心理素质明显不太行，或者说他过于紧张，终究还是露了破绽。
“你刚才说，你并不想在钱庄一直干下去，觉得太辛苦想过几天就辞工不做？”
“怎么你现在又说，是佟万金觉得你账算不明白，要扣你工钱，所以你要辞工？”
宁小云似笑非笑的看着王二牛。
吓得王二牛满头冷汗，呼吸都不由的粗重起来，双手局促的抓在一起，显得尤为不安。
一旁的柳寒山也用凌厉的眼神盯着王二牛。
“我......我......我是因为干活辛苦，佟老板又一直嫌弃我账算不明白，所以不太想干了。”
王二牛结结巴巴说道。
宁小云呵呵一笑，拿起了一张图纸。
那是同福钱庄的图纸，从铺子到后院，都画的十分清楚。
连佟万金死在哪里都标注了出来。
“柳捕头，不用再问了，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什么？”
柳寒山狐疑的看着宁小云，然后又瞅了瞅坐在一旁神情忐忑的王二牛。
“你说他就是凶手？”
宁小云摇了摇头。
“不止他一个。”
“什么？”
柳寒山这下子真的震惊了。
而坐在一旁的王二牛，也是瞳孔巨震，脸色唰的一下变得尤为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