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见到来人是裴宴清,疼痛的神经抹梢仿佛挣脱牢笼的野兽。
杏眼直瞪瞪地看着他,睫毛轻颤,潸潸如流的泪水,布满两颊的腮帮子,嗫嚅道,“哥哥,我疼,后背刺喇喇的痛。”
裴宴清怔愣,知道她痛,但没想到她情绪化那么大,这一次比以往每一次的可怜样都要大。
他行动比脑子先行一步,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发顶,嗓音如三月的春风,轻柔,治愈,“小染乖,背部大面积的擦伤,痛是在所难免的,忍一忍好吗,哥哥,下次给你带能减缓疼痛的药?”
云染被他用温柔又亲昵的动作和话语,安抚的羞红脸颊,耳尖发烫,心底一股暖流暗涌匍匐,比昔日要强烈了几分。
她好像对好看哥哥,越来越依赖,可…她的依赖只能是妹妹对哥哥的依赖,不能再有其他一丝遐想,更不敢让哥哥有所察觉。
她已经没有了疼爱她的爸爸,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待她如亲人的哥哥,不应该再奢求过多了。
她立马止住心里的悸动,敛去眸底不切实际的念头,努力勾起唇瓣,弯成月牙弧,“哥哥的手真是奇妙呀,被哥哥摸过的脑袋,居然能够将脊背上的疼痛治好,莫非这就是仙侠剧里的,挥一挥衣袖就能治愈伤痛的灵力?”
云染忍着疼痛,故作搞怪,夸张的吹嘘,力求把哥哥吹飘了。
裴宴清确实被她,古灵精怪的小模样,给逗乐了,扬起薄唇轻笑,“都伤成这样了,还打趣起哥哥来了。”
抬手轻轻敲了敲她的发顶。
…
谢氏集团,总裁的办公室里,谢西沉一身剪裁得体的高顶西装套在身上,冷漠锐利的俊脸,狭长冰凉的眼眸依然停留在方才裴宴清拨来的号码上。
阿宴做事从来都是讲究原则性的那类人,他虽然温和也有同情心,但不至于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向别人开口,即使是他,他倒是想见见那人是谁了?
想到上周阿雅旁敲侧击的探听阿宴的消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她打算回国发展,有意无意透露出他忘记不了阿宴。
阿雅如今要回来,也不知是好还是坏,谢西沉突然有点同情好兄弟,当然有好戏看的兴奋性更高。
叩叩——
谢西沉迅速敛去多余的情绪,嗓音幽凉,“进。”
“谢总,这是您要的融资入注顾氏的合同,请您过目。”
李倩雯故意穿着小了一码的职业套装,胸前崩紧圆弧,隐隐有呼之欲出的趋势,矗立在总裁办公桌前,微俯身子,将文件递给了他。
谢西沉无视眼前的沟壑,淡定接过文件,冰冷的开口,“嗯,你可以出去了。”
“好…好的,谢总。”
李倩雯暗恼,她暗示都那么明显了,怎么谢总还是没有一点反应,她那里比那个乡下来的没胸没屁股的女人差了?
她36D好嘛?
那顾家的私生女有32A?
这谢总是不是眼睛被屎糊了,她愤恨不平的走出了总裁办公室,路过从茶水间,恰巧遇到出来的顾晚,肩头狠狠地往她身上一撞,故作无辜,“哎呀,不好意思啊,没注意看路,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顾晚被撞得踉跄退了几步,捂着肩头,声音稍冷,“李秘书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我想你心里清楚,这次就算了,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会罢休的,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我想李秘书应该比我还懂这个道理吧?”
她说完了,也不管她听不听的进去,转身又回了茶水间,重新磨了一杯咖啡,端进了总裁办公室。
李倩雯恶狠狠地拋了顾晚的背影一眼,独自生闷气。
…
临城,夜晚的云家别墅。
客厅里,云远明与妻子胡兰坐在做工精细的沙发里。
胡兰穿着一件渐变紫的丝绸睡衣,推了推云远明,狐疑道,“云染那死丫头,都一个星期了,她跑那去了,上次我发了信息给她也没回。”
“后来,你又了用小陈的手机打了过去,她倒好,冲着你没大没小的叫了全名这就不提了,还说什么我们抢了她的家,抢了她爸爸的公司,那怎能叫抢呢?”
“都是一家人,我们还不是为了她好,搬到别墅里还不是因为她年纪小,怕她受欺负了,她爸的公司难道就没我们的一份?再说了公司里的大小股东们,整天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个位子,我们不替她成了董事长,难道拱手让人,还是让她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来当?”
胡氏觉得自己说的在理,云染就是个白眼狼。
云远明听着也觉得他老婆说得对,大哥不管是公司,还是家里都比他过得好,却没想着接他一起住。
只让他在公司做一个小部门的主管,从来没想过拉他一把,就连跳楼死之前也是把公司的股份以及跟别墅留给云染那死丫头片子,他就只配住一个小别墅?
哼,既然他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看他现在和贺总合作的不是更愉快?
至于大哥,只能对不住了!
云染那死丫头,九月份的订婚宴还有两个月,说什么也得把人给薅出来。
他清了清嗓音,“你说那死丫头去得了那里,她的卡被我停了,我也去了她房间查看过,除了重要证件,什么也没带,她能去那里?”
“我这几天也派人在临城附近找了个遍,就连火车站,都去问了,也没有她半点踪迹?”
胡兰沉思半响“你说她会不会是在她玩得好的校友同学那里?”
云远明觉得有理,当即给秘书小陈拨了通电话。
“云总,您找我有事吗?”
“小陈啊,你也知道我侄女离家出走有好几天,这不是担心她在外头吃不饱穿不暖吗?”
“思来想去,我觉得人应该在她同学或朋友那里,你帮我去查查,她在那个同学家里。”
“好的,云董。”
挂完了电话,云远明看向妻子,忧心忡忡,“老婆,你说那丫头会不会知道了点什么,所以半夜逃跑了?”
胡兰的倒三角眼一眯,几分钟后缓缓道,“你那天打电话给她,她没提别的,应该不至于,或许就是不想被随意订了婚事。”
云远明思索片刻,觉得在理,干脆默认这一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