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读史笔记·三国志】【名臣奏疏语录篇五三】

杜袭谏曹操招抚许攸

背景

杜袭其人。杜袭,字子绪,是颍川郡定陵县(今河南省襄城县)人。建安初年,杜袭投奔司空曹操,并逐渐被重用。他历任西鄂县令、议郎、丞相军咨祭酒、魏王侍中、丞相长史、驸马都尉等要职。杜袭在政治上展现出卓越的才能,他善于治理地方,能够稳定民心,为曹魏政权的巩固和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在军事上,杜袭也表现出色。他作为军师,为曹真和司马懿提供了宝贵的战略建议,帮助他们在与蜀汉的对抗中取得了胜利。

语录背景。当时有位名叫许攸的将军(区别于官渡之战的许攸),不肯归附曹操,而且言辞傲慢。曹操想要出兵讨伐。当时的曹操已经贵为魏王,杜袭劝谏曹操应当由有王者度量,不能做动辄言兵的勇夫,不能与小人物一般见识。曹操听从了劝谏,以德报怨,最后许攸归服。

原文

时将军许攸拥部曲,不附太祖而有慢言。太祖大怒,先欲伐之。群臣多谏:“可招怀攸,共讨强敌。”太祖横刀于膝,作色不听。袭人欲谏,太祖逆谓之曰:“吾计以定,卿勿复言。”袭曰:“若殿下计是邪,臣方助殿下成之;若殿下计非邪,虽成宜改之。殿下逆臣,令勿言之,何待下之不阐乎?”太祖曰:“许攸慢吾,如何可置乎?”袭曰:“殿下谓许攸何如人邪?”太祖曰:“凡人也。”袭曰:“夫惟贤知贤,惟圣知圣,凡人安能知非凡人邪?方今豺狼当路而狐狸是先,人将谓殿下避强攻弱,进不为勇,退不为仁。臣闻千钧之弩不为鼷鼠发机,万石之钟不以莛撞起音,今区区之许攸,何足以劳神武哉?”太祖曰:“善。”遂厚抚攸,攸即归服。

注解

当时,将军许攸统领着自己的私人军队,并未全心全意地依附于太祖(曹操),甚至时有轻慢之语。曹操闻之大怒,起初意欲发兵征讨许攸。群臣见状,纷纷进谏道:“我等应设法招抚许攸,使其归心,共同对抗强敌。”然而,曹操却将刀横置于膝上,神色严厉,对群臣的劝谏充耳不闻。

此时,杜袭欲上前进谏,曹操却抢先一步对他说:“吾已下定决心,卿等不必再多言。”杜袭闻言,不卑不亢地回应道:“若殿下之计策确为良策,臣自当全力辅佐殿下实现之;但若殿下之计策有所偏颇,即便已付诸实施,亦应勇于改之。殿下如今拒绝臣等进言,岂非有违广开言路之道,何以期待下属能畅所欲言呢?”

曹操听后,仍坚持己见道:“许攸轻慢于我,我岂能容忍?”杜袭于是进一步询问:“殿下以为许攸是怎样的人呢?”太祖答道:“不过一介凡人耳。”杜袭随即借题发挥道:“唯有贤能之人方能识得贤才,唯有圣明之君方能洞察圣哲。凡人岂能真正理解非凡之人的价值所在?如今正是豺狼挡道之时,我们却先去招惹狐狸,世人将如何看待殿下?恐将认为殿下是避重就轻,进则不勇,退则不仁。臣曾闻,千钧之重的强弩,不会因小小的鼷鼠而发动;万石之巨的大钟,亦不会因细微的草茎撞击而鸣响。如今区区一个许攸,又怎能劳烦殿下施展神武之力呢?”曹操深以为然,遂转变态度,对许攸加以厚待。许攸感受到太祖的诚意与宽容后,亦归心服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