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禹游海外各国（三）——北方

游历完了东方海外的国家，从东海转到北海。北方海外第一个国家，是跂踵国。这国的人足关节长得和一般人不一样，走路时足跟够不到地面，只能用五个足趾头走，所以叫他们做“跂踵”。又说他们的足是反转生的，本来向南方走路，足迹看来却正向着北方，所以又叫他们做“反踵”。再往西走就是拘瘿（yǐng）国。拘瘿国的人颈脖上都长着肉瘤，大的竟有糖缸那么大，走路时须随时用手将它扶住，否则荡来荡去，非常累赘不方便。这国家的南边，生有一棵极长大的树，叫做寻木，据说高有千里，真是高入云霄了。再向西去就到了夸父国。夸父国的人就是那和太阳赛跑、因为口渴、半路上死掉了的巨人夸父传下来的后代子孙，他们一个个身体都极高大，右手握着一条青蛇，左手握着一条黄蛇。国都东边是一片绿叶茂美、鲜果累累的桃林，叫做邓林，就是从前追赶太阳的夸父临死时抛下他手里的杖变化成的。从夸父国往西去就是聶耳国。“聶（niè）耳”又叫“儋（dān）耳”，—国的人都长着一对大而且长的耳朵，一直垂到肩膀下面，走路时须用两只手握住它们，像拘瘿国的人握住颈脖上的瘤子一样。有的说他们的耳朵大到在睡觉的时候可以拿一只来做褥子，一只来做被盖。他们据说是东海海神禺虢（guó）传下来的子孙后代；每人使唤两匹花斑大老虎做仆人。再向西就到了无肠国。无肠国又叫无腹国，他们是无启国人传下来的子孙后代。这国的人，身体都很高大，可是肚里却没有肠子，吃下的东西，一直通下去，没有经过消化，就排泄了出来。《神异经》所记的“有人知往，有腹无五脏，直而不旋，食物径过”的怪人，大约就是这种人了。再往西就是深目国。深目国的人眼眶极深，拿鱼来当食品。他们经常举起一只手，手里握了一条鱼，仿佛要进餐的样子。再向西去就是柔利国。柔利国又叫牛黎国或叫留利国，一国的人都没有骨头，而且都只有一只手和一只脚，手和脚都软软地像一段肉带样的弯向上方。他们是聶耳国人传下的子孙后代。从柔利国再往西走就到了一目国。一目国的人只有一只眼睛，长在脸的中央，姓威，据说是少昊传下的子孙。再向西走，就到了北方海外最后一个国家：无启国。无启国又叫无继国。“无继”，就是没有后嗣的意思。没有后嗣又怎么还能有国家呢？原来他们住在山洞里，生活简单，有时单呼吸空气，有时到河边去捞几条小鱼来吃，有时干脆拿泥土当饭吃。没有男女的区别，死了就埋在地下，心房跳动并不停止，过了一百二十年，又能复活，从泥土里爬出来重新生活。他们就像这样活了又死，死了又活，死一次好像睡一场大觉，其实是长生不死，所以虽然没有后嗣，国家却照常兴旺。他们据说就是柔利国人传下来的后代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