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新技能!长街血战!

身披暗红铁甲的骑士迎风飞驰,个个身姿雄壮,面容严肃,刀剑在他们腰间晃动,胯下骏马嘶鸣,携带一股凛冽之气,马蹄交替中,在身后长街上卷起一阵烟尘,发出隆隆声响,仿佛让脚下的大地都震动了起来。

所有路人们不等骑士们驱散,都主动退到一旁,然后表情惊异地议论纷纷,猜测城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

结果也很快揭晓。

只见为首那魁梧骑士忽然发现了什么,抬手向上一摆。

身后数十位骑士骤然停下,他目光看着前方路中央迎面走来的身穿鲜红襦裙的女子,原本严肃的神色已在勒马停住时转为了恭敬,当即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道:

“卑下赵客家,参见小姐。”

“恭迎小姐入城。”

身后骑士也纷纷下马,单膝跪地,齐声高呼的声音顿时冲霄而起,让附近的路人们纷纷停下交谈,将目光集中在那女子身上,眼神或惊艳,或羡艳,或好奇,或惊讶。

“都起身吧。”

“多谢小姐。”

曾清水平淡声音落下,赵客家与身后骑士一起恭敬道谢一声,随即站起身来,向街道两边整齐散开一条通道,露出后方一架由三匹毛发如火的骏马所拉,外观典雅而奢华的马车。

曾清水面无表情的踱步穿过通道,来到马车边缘的台阶前,拾阶而上,进入车厢,从始至终都没再回头看一眼。

“有钱有势真好,这么大排场,我要是能去她家当赘婿,好像也蛮不错哦,然后被各种欺压,各种看不起,嘲讽...再然后大显神通专治各种不服,桀桀。”

看着在一众骑士的簇拥中缓缓驶向内城的马车,王腾心中不免有些感慨,然后念头不自觉的又开始跑偏,忍不住咧嘴笑了笑,默默转身离去。

随着骑士们慢慢远去,路上的行人们又放大声音,互相议论了起来。

“那位小姐,就是刚刚在路上哭的那个,我都来回在这段路来回走了好几遍了,真是好看啊,哭起来也跟仙女儿似的。”

“还有个和她一起的家伙,你们看,就是那个高高大大的傻大个,好像还是个外乡人,东张西望跟贼一样的那个。”

“对,是他,就是他。”

“你们是没看到那小姐,刚看到他的时候笑得多开心,我还以为是她相公呢,竟敢把我们本地的仙女骗了,真想上去弄死他,可惜弄不过。”

议论的喧嚣声中,走在队伍最后方的陈客家慢慢皱起了眉头,回头看了一眼此时走在路边那道在人流中鹤立鸡群般的身影,随即朝走在一侧的一位骑士低声示意道:

“记住那人的样子,找个地方把刀甲卸了,跟着他,不用跟的太紧,知道落脚的地方就行。”

另一头的街道上,王腾还不知自己已经被人悄然盯上,他一边漫无目的走着,一边琢磨着快速搞钱的办法,但满脑子都是“要是有那条带子就好了”,于是心里默默又把曾清水埋怨了好几遍。

他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万年县东北二百多里外的万泉县,然后再从那里乘船,沿着澜沧江继续南下两个郡,最后转向由人工开凿而出的龙武大运河,一路直达武威府。

王腾已经大致算过,路费加上之后的安家费,开销至少要在一百两以上。

而他选择走风险更大的水路的原因也简单,单纯就是前段时间走了几十天山路实在走怕了,现在一想到从万年县到武威府少说还有几千里路要走,他心里的第一反应就全是拒绝。

风餐露宿的滋味可不好受,武者也是人,总也有追求旅途舒适的权利吧!

况且,他如今实力更上一层楼,万一倒霉遇到水匪,到底是谁有危险,还真不好说。

不过此时,他思来想去也只想到托人到曾家商行找曾清水要钱的办法,但原本觉得十分正常的事,这会儿他心里莫名就变得不太乐意。

而直到一路走到城门,他看见几个在附近闲逛的小青年,脑海中才忽然冒出一个新的念头,突兀蹦出了一个“抢”字。

常言道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只是要叫他主动去抢钱,基于道德素养,还真下不去手。

好在思路打开后,王腾就很快想出个自认非常阴险且完美的计谋,而具体的做法是这样——

他可以在那些混子面前路过,并有意无意跟他们摆出各种看不起的姿态,如果他们直接忍不住最好,不行的话他再喃喃自语几声,让他们知道自己是个外地人。

总而言之,如果他们对自己动手,说明平日里就是嚣张惯了,肯定没少欺负过平头百姓或是外地人,那他抢起来也心安理得。

然而,想法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王腾敢想敢干,就一路从北长街,晃悠到东长街,再到南长街,结果走了甚至比昨天更远的路,最后也没得偿所愿。

途中,他倒是没少遇到混子和看起来高端一些的帮派成员,期间也的确有少部分人忍不住挑衅,握紧拳头想上来打他,但都被身边理智的同伴们出言拉住了。

如果王腾听得懂本地话,就会知道劝人的那些人说的是这些:

“你发什么疯啊,你不看这个人比我们帮主长得还高还壮啊,少说也是个九品武者,肯定是故意来找茬的,我们千万别上当。”

“这个外地人,就是昨天一个人把虎啸帮那些高手的宝刀全部掰断的那个。虎啸帮副帮主那可是实打实的八品武者,结果在他手里就跟小孩一样,手里的那把九环夺命刀,就像被抢糖一样被抢走,吭都不敢吭一声。”

“小心,他应该就是把林丛虎的九环夺命刀掰断的那个外号‘过江龙’的高手,你们赶快去跟路上的兄弟们互相提醒一下,别着了这个外地人的道。”

这些帮派成员的夜生活远比常人丰富,而城里有厮杀打斗的消息,往往是在这些人间传的最快的,王腾还不知道,自己一夜之间在这万年县里,不但已是小有名气,甚至已经得了个具体的江湖外号。

“没想到偌大万年县,竟没有一个穷凶极恶之人...要不还是找她要钱吧,只是没想到我王腾堂堂七品武者,也会有落魄到找女人要钱的一天。”

站在邻近内城的街头十字路口茫然四顾一圈,王腾幽幽一叹,心里打定主意后,准备就近在南长街找家客栈落脚。

但才没走出多远,客栈还没找到,他却忽然又停下脚步,随即将目光停在一家名为“回春斋”的药坊门口的一块木牌子上。

只见木牌上简单写着“收售子孙水”五个大字。

王腾笑了笑,转身迈步,但没走两步,脚步再次停住,目光再次看向那个木牌,心道:“最近女色迷眼,刚好憋了一肚子火气,既然有这样的好事,不如去问问?”想着,已转身走入店中。

半个时辰后。

“客官,以后有空一定常来啊,这是二十两银票,还有这只老母鸡,您也拿回去补补身体!”药坊掌柜笑脸相送。

王腾气定神闲的一边提着老母鸡从店中走出,一边将一张二十两银票揣入兜里,心道:

“这下船费算是有了。”

而也就在这一刻,他的眼前毫无征兆的浮现出几行淡淡的文字。

....

技能:子孙水(入门1%)

....

“这...”

目光扫过,王腾脸上顿时闪过几分愕然之色,但转念一想:

“跳高,跑步在这个世界赚不了钱,怎么练也没用…这么想,能治病救人,还能赚钱的土方,似乎确实能算是一个技能,而且开方的时候不全身心投入还真不行...嗯,就当做我的行医证明吧!就是不知道,圆满了会衍生什么样的神通。

但可惜,它永远也不会圆满。”

众所周知,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压下心中涌起的好奇,王腾脸色坚定的摇了摇头,见此时天色已经不早,随即便入住一家名为‘大福’的客栈,决定好好休息一番。

......

时至傍晚。

内城县尉府中。

已卸下铁甲的县尉赵客家身穿一袭暗红长袍,正于书房中处理公务,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意。

这时,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从门外大步走进来,禀报道:

“大人,您早晨交代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继续说。”

赵客家缓缓将手里的笔放在笔架,抬眸看向身前壮汉颔首示意一声。

那壮汉道:

“据手下的人调查,那人说的是灵州话,南安府口音,眼下已入住南长街大福客栈,而且他的确是与曾小姐一同进城,同住在正原客栈,昨日他们还在街上一同游玩了一整日。”

停了一下,他有些犹豫道:

“从正原客栈得来的消息...曾小姐大概...便是因他不辞而别而哭。”

话音落下,赵客家嘴角笑意不见,抬手揉了揉额头,眉头微蹙,面露思索道:

“这会不会是北面有人居心不良,想借曾小姐把手伸进我们龙泽来?”

壮汉补充道:“看他身上架势和气度,不似寻常人家,大抵是出身南安某个世家大族的公子。”

“这样么.....”

赵客家闻言神色顿时一定,冷然一笑道:

“看来我想得不错,不过管他是什么世家公子,既然到了我的地界,那是龙就得给我盘着,是虎也得给我卧着。”

一句话说罢,他缓和了一下脸色,接着平静说道:

“曾小姐难得赏脸参加夜宴,我必是要在场的,你就亲自带一队人马将这居心叵测之人解决了吧。”

壮汉脸上闪过意外,但依然抱拳称“是”,转身便要大步离去。

“等等。”

赵客家忽然摇了摇头道:

“鸿鹄从不会与燕雀同行,那人能与曾小姐有深厚交情,必然也是手段不俗,不过曾小姐如今还在城中,我们却是不好弄出太大动静。”

他略作沉吟,继续缓缓说道:

“这样吧,你再多带一队人马,另外知会广义他们三个与你一同前往压阵,免得他夺路而逃。

还有,小心他藏有杀手锏,你们四人只需待他体力耗尽,再行出手,免得出现伤亡,而且事后定要把附近痕迹清理干净,再让附近帮派把周边住户的嘴统统堵住,总之在曾小姐离城时,别给我漏出一点风声。”

“是!”

壮汉领命离去。

赵客家目送他离开,重新从笔架上取过笔来,忽而一笑,低声自语道:

“少公子,此番为你除去一个心头大患,客家也不枉费你往日一番赏识了啊。”

真话常常留于背后说,撇去冠冕堂皇的理由,这才是他要对那外地来的世家公子下杀手的真正原因。

......

夜幕降临。

天空中一轮明月高悬,清晰照出周围云朵的轮廓。

万年县内城一栋五层高楼,乃是城中最豪华的梦阳酒楼。

今夜楼中张灯结彩,高朋满座,来人都是万年县有头有脸的人物,席间众人觥筹交错,相谈甚欢,只是上首位置却不见迟迟不见有人入座。

原是曾小姐只是在夜宴开席时,与众人饮了一杯酒,便自告不胜酒力,早早退场。

众人虽然知道只是托词,但介于曾小姐的身份,也没人敢有不满。

此时酒楼顶层房间中,曾清水正静静立在一扇窗前,微微抬头望着天空中的明月,神色忽而浮现笑意,忽而又流露伤感,仿佛在心中思念着某人。

“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

曾清水低声喃喃一声,但就在这时,她的眉头却微微蹙起,只因一朵乌云飘来将天空中的明月完全遮挡。

乌云闭月,天光黯淡,南长街之上骤然漆黑一片。

王腾持刀立于街头,放眼环顾四周。

只见前后约莫共有上百名手持刀枪的披甲武士,已将长街两头堵的水泄不通,左右的屋檐上则有四位体型雄壮身披暗红铁甲的武士,虎视眈眈将目光投在自己身上,仿佛在看一只待宰羔羊,却似乎并不急着动手。

实际上,刚刚大福客栈的小二以不接待外乡人为由,把他请出客栈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发现这些人的时候,无奈四周退路早已全被封死。

沉默中,一个嬉皮笑脸的他在脑海闪过,用戏谑的语气问道:

“没想到后果来的竟这样快吧,你现在后悔了吗?”

却见王腾只紧了紧手上的刀,原本紧蹙的眉头也很快舒展开来,脑海中则瞬间清晰描绘出长街之上房屋,以及周遭武士身上的种种细节。

“事到临头,后不后悔还有什么意义,既然没有路走,那我就亲手杀出一条好了。”

心如止水加持下,他的内心只有平静,除感知之外,思路无比清晰,专注力也无比集中。

“一队五十人,这里应该有两队人马,一共百人,房顶那四个七品,没太大威胁,但看他们样子,似乎想用这些虾兵蟹将消耗我的体力。”

“杀!”

而事实也如王腾判断那样,下一刻房顶上一人表情肃然,斩钉截铁的一声令下,前后百名武士当即举起刀枪,同时从前后向他涌来。

他们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步步挺进间气势如虎,无形中就已透露出一种厚重肃杀之气,所要展开的也不是寻常的江湖厮杀,而是一场以百敌一的歼灭战。

战争,在王腾前世养成的固有的印象中,一场战争往往要超过百万人才够气势,才够刺激。

一百人的战争好像一个微不足道的数量,然而当这一百个人披坚执锐,团团围上来的时候,才会知道这是怎么样的人数,怎么样的压迫感。

好在王腾虽然感觉到压力,但开启神通后,并不受压迫感影响。

呲音!

一刀清脆的拔刀声响起,弧光出鞘,在空气中留下一道半圆的残影,仿佛一弯清月,照亮长街的一角。

武士们挺进的脚步因此发生微微顿挫,眼神都不由自主的被那道白光吸引了刹那。

房顶那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也终于流露出忌惮之色。

王腾也敏锐抓住了这刹那机会,身形一闪,朝前方冲去,然后挥出先发制人的一刀。

呼!

刀风呼啸,刀光闪耀而来,近前一圈的武士们纷纷本能地闭上眼睛,完全做不出任何有效抵挡,只是下意识捅出手里的长枪。

而弧光与这些长枪接触的瞬间,却并未发出任何声响,而是无声从它们中间穿过,然后去势不止的继续穿过身前三人的皮甲,再穿过他们的身体,整个过程毫无阻滞,就好像切过一块豆腐。

一刀划过,王腾身体迅速旋转,返身又挥出一刀,斩向了持枪从背后袭来的三人。

这一刀依然只是像在切割空气,收刀时也没有鲜血飞溅的画面出现。

而被刀从身体穿过后,武士们仍然维持严肃神色,做着进攻的姿态。

但下一刻!

当这些武士们还想往前挺进,准备用手里的长枪发起进攻之时,却是骇然的发现自己竟已经控制不了身体,随之鲜血猛然冲脖颈喷薄而出,脸上严肃神色终于不在,转变成了浓浓的惊恐。

铛!铛!铛!铛!

随折断的枪头落在地面的声音响起,六个武士也纷纷委顿在地,瞬间没了气息。

“这就是找个富婆的优势......”

念头一闪而过,王腾已经再次提起了攻势。

他身形如电,轻松躲过每个攻击,闪电般地出招,如入无人之境,手中弧光每一刀斩出,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月白残影,都至少斩断一把长枪,带走一条人命。

然而,周围依然是乌泱泱的武士,每一个人倒下,后面就有一人随之把前面的空缺补上。

也许他们都知道,眼前的男子并不是他们所能撼动的对手,然而他们仿佛根本不在乎生死,只是按部就班地挥舞手中武器,然后用自己的性命,不断消耗着对方的体力,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对方的去路。

攻击一浪接一浪袭来,全然没有任何停滞,王腾也数不清自己已经砍杀多少人,一时却是无法快速打开突破口。

随着体力一分分消耗,他心中闪过不妙的念头,呼吸也慢慢急促,但一招一式却越来越快,越来越狠,每一刀都刻意将人劈成两截,或是劈成两半。

一股狠辣的气势在战斗中慢慢升起,让周围武士们面色或变得凝重,或变得慌乱,如潮水般的攻势也终于出现了些许停滞。

“一口气斩了我们五六十人了,他看起来快不行了。”

房顶上一人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再等等吧,多给点抚恤而已。”另一人摇了摇头,忽然大声高呼道:“阵亡再加三倍抚恤,妻儿可入内城常住。”

话音落下,武士们脸上的凝重和慌乱神色顿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重新变得严肃且坚定,而重新变得坚定的,还有他们奋不顾身向前挺进的步伐。

他们并非不惧生死,只是这世上,还有许多让他们觉得比自己的生死更重要得多的东西,值得他们为此轻易舍弃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