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蜗”这名字是林绥给取得,由于长得实在太丑,她也懒得去其他好听的,就凑合着叫小蜗。小蜗不光看着脏兮兮的,实际上的确不干净。他住在一个透明盒子,里面黑黑的细长的就是他的排泄物,形状像蚊香一样。换上新盒子没到半天,盒子壁、顶上的保鲜膜、菜叶子上都粘上排泄物了。
刚开始江红只是给他放了片青菜叶子,指甲盖大的小蜗称得巴掌大的青菜叶子无比大,很难想象他看着一个比自己身体大好几倍的事物会是怎么样的幸福。林绥喜欢静静地坐在茶几边上看他,看他奋力地挪向青菜叶子,然后大快朵颐。一片菜叶子几乎够他吃上一个礼拜,青菜叶子对他来说似乎硬得不得了,练过几天了也只是在碧绿的菜叶子边上雕出几个小洞,粗壮的菜茎、雪白的菜根完好无缺。
林绥见他胃口不好便从冰箱里拿出了一包快瘪了的蔬菜沙拉,抽了两片自己最喜欢的生菜叶子,有的茎上发红了,林绥又将它们挑出来丢掉。怕小蜗吃了冷的拉肚子,她又用餐巾纸擦了两遍,然后用手捂热了,摊在小蜗的盒子里。果不其然,小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大约是从来没吃过又嫩又甜的生菜,没过一会儿就吃的只剩骨架子了。
小蜗吃得多了,排泄物也多了,林绥看着粘的到处都是排泄物直皱眉头,用江红的话来说就是,“上下不分,简直不忍直视”。过了几天,林绥发现,他不光吃得多,还贪吃。几天前江红给他换了个有盖子的新窝—一个装过榴莲肉的盒子。谁知道盒子没洗干净,角落里还沾着依稀一点的榴莲果肉,淡黄色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林绥坐在边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只见小蜗没急着往新放的蔬菜叶子上扑去,反倒一个劲地朝着盒子壁。从侧面看起来,他就像个鼻涕虫,把身子拉的老长,然后一缩一拱,两根长触角像探照灯一样挂在头前。终于爬到了沾着榴莲肉的角落,林绥仔细一看,小蜗两毫米大的嘴一张一合地,不停地舔着残剩的榴莲。这家伙还真是会享受,林绥心想,以前只听说他有两万多颗牙齿,谁曾想还会挑水果吃。
好景不长,第二天,林绥就发现小蜗有些不对劲。他呆呆地窝在角落里,身体从黄黑变成了淡黄而透明的颜色,恹恹的,像是泄了气一般。盒子里还有些黄色的液体,看起来是榴莲的颜色。糟了,一定是小蜗吃了榴莲,拉肚子了。林绥赶紧叫着,“外公,蜗牛好像拉肚子了!”在一旁的季芬看了一眼说:“你看看呐自己连只蜗牛都懒得洗,还说要养猫养狗。”林绥听了不好意思地笑笑,还是不想洗这只蜗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