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丫鬟紫鹃

紫鹃,本名鹦哥,原是贾老太君身边的一个二等丫头。因黛玉来贾府只带了奶娘王嬷嬷和十岁小丫头雪雁,侍奉皆不遂心的缘故,贾老太君就与了外甥女黛玉。从此和主子黛玉结下了不解之缘。朝朝暮暮,相伴左右!受宝玉为其贴身丫头‘珍珠’更名‘袭人’的影响,黛玉也把‘鹦哥’更名‘紫鹃’。在众丫鬟中,紫鹃也许并非出类拔萃者,但她对主人的忠诚,那绝对是天地昭昭,日月可表。我们都知道,在大观园里,做黛玉的丫头比做别的小姐的丫鬟更要辛苦。不但要打理同样的日常事务,一年三百六十多天,有好多天日要早晚的关照抓药,煎药,侍候主人喝药。半夜里又常常起来为主人添衣加被,知寒问暖。可想有多么的辛苦!但这些年来,紫鹃无半点怨言,反而和主人处的知心知底,情同姐妹。她聪明能干,高尚无私,又很有心计。为了黛玉的婚姻前途,她顶着受贾老太君责骂,有人暗地里排挤的压力,义无反顾,情辞试宝玉,说出了黛玉心里想说又不能说的话。让两颗相爱的心,贴的更近了。为了黛玉的婚姻前途,她在薛姨妈面前多有失态,当她从薛姨妈,宝钗和黛玉的拉家常中,得知老太太有意把黛玉定与宝玉,急的她话激薛姨妈做媒,快和老太太去说。以致让薛姨妈一顿取笑:“这孩子急什么!想必催着姑娘出了阁,你也要早些寻一个小女婿去了。”(《红楼梦》卷五十七)。也许正是她的忠诚之心被贾母看重,把她给了黛玉。为了这“赏识”中的重托,她真可谓是把自己的全部心血倾注于主人,姐妹,知己般的黛玉。在寒冷的雪天,她配雪雁为外出的黛玉送手炉,细致入微;在黛玉伤心生气时,她耐心地劝解,语重心长。偌大的一个荣国府,她是除宝玉,贾母之外,真正关心黛玉的人。也正是有她的陪伴,让寄人篱下,孤独寂寞的颦儿有了一种安慰,生活,心灵上的关爱和理解。也许她一字不识,完全是内心的感召;也许是受主人的熏陶,也偷看过《西厢记》,让她在宝黛的爱情之路上,做出了和‘红娘’一样伟大的义举。(尽管她的付出并没有像‘红娘’促成‘张生和崔莺莺’的爱情一样,成就了木石之缘,但同样难能可贵。)在贾府的四大首席丫头里,鸳鸯作为老太太的丫鬟,自然有老太太的庇护;平儿有熙凤的撑腰;袭人有王夫人做靠山;唯独她没有后台,主人不但呵护不了她,而且反过来还得她来为主人做主。冷漠的侯门里,她与主人风雨兼程,相依为命。在高鹗续的后四十回《红楼梦》里,唯一让我欣慰的是,他准确地刻画出了紫鹃的性格和品德。让这个忠义,勇敢,高尚,无私的丫鬟,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她对主人的忠诚。当她的主人,因爱而绝望,自缢(或被人害死,制造自缢假象)于大观园的树林后,可怜的她该何去何从?有人说她随惜春出嫁了,我认为这种说法不对。我们可从惜春的判词“可怜绣户侯门女,独卧青灯古佛旁”中知道,惜春是一个人出嫁的,无人陪伴。但从黛玉的《葬花吟》诗词里,我们可以大致的分析出紫鹃的归宿。“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杀葬花人;独把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怪侬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愿奴肋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紫鹃(杜鹃)在黛玉逝去后,整日的无语,后来她自己离开潇湘馆出家了。一年后,惜春也来到这里,想修行。惜春的到来,让紫鹃又是生气,又是可怜。生气是因黛玉的事她恨贾府所有的人,可怜是她看到惜春,一个大家闺秀落到了出家的地步。后来,两人因没有共同的话语,惜春不辞而别。紫鹃虽已出家,但她仍然放不下黛玉,一天夜里也去了(可能是自尽的)。在太虚幻境的黛玉知道了紫鹃的事(鸟魂即鹦哥的魂,花魂即紫鹃的魂),幻想紫鹃能变出双翼,飞到天尽头(太虚幻境)和她团聚.....在《红楼梦》里,我们虽然看不到“金陵十二钗”又副册的名单,但我想她一定榜上有名。谨以此篇,祭奠《红楼梦》中的人物---紫鹃。

---任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