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的生活

眼看赢了比赛就能去约会,ABC在对阵密苏里大学的比赛中也懒得节省体力保存实力了,体内的荷尔蒙就像火山喷发一般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实力一般的老虎队,在球队阵容配置上根本没有能和ABC对上位的人,面对对方的后卫,ABC直接深入禁区,在篮筐下要位背身坐打;面对身高更高的前锋球员,ABC在三分线外用单人掩护一次又一次突破到内线,只是这次,他没有选择上篮,而是用一个个花式灌篮不断冲击篮筐。篮球架子都在他一次又一次的重砸之下颤抖。上半场ABC打了十五分钟,就已经12次投篮命中8个,其中篮下出手的那10次有8次命中,再加上罚球,一共轰下19分。

但是,比赛并没有因此失去悬念,密苏里大学仅仅以34:38落后四分。上半场,密苏里大学就已经知道,他们根本没有办法阻止ABC,但是他们相对比较平均的体型,可以让他们在对位佛罗里达的其他队员时都不占劣势,而且,在遇到各种掩护的时候,可以毫不迟疑地无限换防。结果就是,除了ABC之外,佛罗里达大学的其他球员手感冰冷。

等到了下半场,连续突击使ABC的体力开始出现问题了:虽然很兴奋,但他毕竟不是超人,一次次地冲击篮筐,对抗和闪躲让他的腿脚开始发沉。另外,密苏里看准了ABC超强的攻击欲望,笃定这场比赛他不会过多地给队友传球,于是先后换上了好几名“车轮战”,消磨ABC的体能。结果就是下半场一上来,他两次突破,一次上篮没进,一次直接被对方盖了下来。反过来,密苏里抓住了两次机会,一口气追平了比分。于是,局势开始变得复杂多变,ABC在此时此刻,陷入不爽的、毛躁的、犹豫的情况。他开始频繁地、用时过长地运球,然后尝试上篮或者分球,未遂,最后开始种距离投篮,不进,于是他开始迷离了起来。

此时此刻,在美国的另一端,遥远的波特兰,刚刚结束比赛的休斯顿火箭队全队坐在前往机场的大巴车上。车子的最后面,刚刚打了三十五分钟、满头大汗的Fox ABC正端着手机看弟弟比赛的直播。今天晚上,身高221公分的Fox被以努尔基奇和哈里.贾尔斯为首的开拓者前场群死缠烂打,但是仍然20投12中、罚球11罚7中,爆砍31分12篮板,还有3记盖帽。虽然已经筋疲力竭,但看到弟弟出场的时候,Fox仿佛一下子恢复了能量,着急地对着屏幕一个劲儿地说话,就好像Tom能听见似的:

“打不进就不要投了呀小子….你那算哪门子的出手啊….急死我了….”

场上,ABC也似乎意识到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在伤害球队。进攻不行,那就不攻了,专心防守好了。接下来的几分钟里,ABC主动防守密苏里大学得分最多的球员,并且,让他在直到比赛结束的这段时间里,一分没得。干扰上篮,面对假动作凛然不动,将要出手的时候迅速上前压迫紧逼….甚至在比赛还剩两分钟的时候,ABC做了一个价值连城的防守:换防对位对方中锋,从侧面盖掉了他的上篮,又疯狂跑到左侧底角补位,干扰了对方前锋的三分球投篮。全面的防守不仅控制住了比赛趋势,还激起了全队的斗志。最后,佛罗里达大学69:65险胜密苏里大学。ABC全场24分9篮板6助攻,以及2抢断3封盖。

赛后的更衣室里,全队都在庆祝、欢呼。ABC则是在队伍最后,和教练聊着天。

“赢得漂亮,Junior。”教练一脸欣慰地称赞道。

“没什么,教练,我只是一心想帮助球队取得胜利。”ABC平静地回答。

“而这正是我当初那么想招你入队的原因啊。”教练笑道,:“你总是能以正确的方式打球。我们大家都很敬重你这一点。这支球队需要一个领袖,而你现在就是他们的领袖,明白吗?听我说,只要你能带领大家,我们就能走得更远。我需要你从现在开始肩负起这个责任,好吗?”

队友们纷纷拍打着ABC,激动地叫喊着。ABC看着教练,郑重地点头说道:“明白了先生。”

“那就好。”

坐在凳子上,肩上搭着毛巾,ABC惬意地放松着身体。不久之后,他想起来了之前刚刚留下了号码的Ellie,于是赶紧掏出手机。

Tom ABC:所以?

Ellie:….一个词的消息我不回。

Tom ABC:亲爱的Ellie,我想和你见一面,如果你还有兴趣的话。

Ellie:….我挑地方行吗?

Tom ABC:时间地点。

Ellie:….这周我们去客场踢比赛,所以就在下一场比赛之后吧。记得看哦~

此时,Red又不识相地打断了正准备编辑短信的ABC:“哥们儿,教练说的啥刚才?”

“啊,没啥。”ABC有些不耐烦地回答,心想,老子忘了,别问,问就是约会。

“没啥是啥?”Red契而不舍地继续“骚扰”ABC。

“啊,他说他们满意我们现在的状况。”

“哥们儿,听着,你得继续保持下去,这样你就能获得一个很好的NBA选秀顺位。你明白么?”

“….好。”

嘭….嘭….篮球敲打砸地板上的声音越来越响亮。Tom ABC抬起头,眼前的那个人就像一片乌云,笼罩着他,让他喘不过气。轰隆一声,篮球被那巨大的手掌打掉,Tom气喘吁吁地双手扶着膝盖,却听到那炸雷般的声音响起,震动着他的脑袋。

“起来,起来!把球捡起来!”Francisco ABC洪亮如雷鸣般的声音吓得Tom不敢动弹。他怯生生地捡起篮球,阳光直刺双眼。尽管实在自家后院,但这对决,让他仿佛置身上万人的赛场上。父亲的威严让他十分紧张。过几天他就要坐飞机去美国读高四,开始在高中联赛打球了,今天是他临行前,父亲给他上的最后一课,可是这最后一课,却几乎摧毁了他的信心。在家里后院的这场一对一中,Tom根本防不住父亲的进攻,Francisco用他221公分高、140公斤重的巨大身躯随意碾压Tom,踮起脚尖就在Tom的头顶上轻松扣篮;他还背身用屁股坐着打Tom,然后在离着篮筐三四米远的地方勾手投篮,百发百中。反过来,Tom的投篮不稳定,突破上篮又被父亲那247公分的臂展干扰得不要不要的。打着打着,Tom甚至都有了自闭的心理,老爹在他面前就如同一个超级赛亚人,怎么都打不败。

看到儿子运着球,眼神中充满了犹豫,Francisco突然叫停。

“对不起,老爸,我….我很糟糕….”ABC低着头,不敢直视父亲。

“行了儿子。”Francisco的语气变得平和,“我猜,你一定是想在更高的层面上打球吧?我不管是不是顶级联盟,不管地点,但肯定是职业比赛,高级别的比赛。听着,孩子,既然你想走这条路,你就必须要做好准备。”

“我知道,我还没准备好….”Tom难过地说,汗水一个劲儿地滴到地上。

“没错,但你终将会的。”Francisco语重心长地讲,“要想达到顶点,首先就要无所畏惧。心中光是想着比队友出色是不能成功的,对吧?你必须要去面对强敌,和他们交锋,从他们那里吸取经验。那如果你感觉到压力太大了,那要怎么办呢?因为这肯定会发生。如果你感觉状态全无,那又该怎么办呢?到时候该如何是好?”

Tom的脑子飞快地转,回想着父亲从自己小时候就交给自己的一切:“抓住时机拼命努力,不要无脑抓瞎?”

“不错,看来我说的什么你也都听进去了一些啊,小子。那么,我也就不是在浪费时间了。听着,儿子,你的潜力巨大,你比起Fox,天赋要强得多。我是全身心地相信你的,但是问题在于,你是不是足够自信。你必须相信你的天赋,相信你自己的能力。如果想要将其兑现,你就得敢于献身。你将会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永远要相信自己啊。”

蓝天白云之中,一架飞机拖着长长的尾迹划过。父子俩肩并肩,仰望着天空。

Tom突然问父亲:“老爸,你有没有….失去自信的时候啊?”

“我?哈哈哈….”Francisco突然大笑起来,脸上的皱纹慢慢地舒展开,“当然了,谁都会有啊。我当初在火箭队的时候,有过一次轻伤,还有过一段不知道为啥、中了邪一样怎么投都投不进的时期。那会儿还正好是常规赛快结束的收官阶段呢。可是当时你的老杨叔叔就告诉我,’别管那么多没用的,你到了位置,该出手就出手’。虽然你可能会在未来经历各种奇奇怪怪的、让你心态崩溃的事儿,但是即便失去信心了,也不要害怕,把它找回来就是了。就像这篮球,一次投不进,两次投不进,但只要你坚定,总会投进的。”

“是啊,总会投进的….”

继母喊父子俩吃饭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单挑。尽管两人的“比赛”没分出结果,但ABC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了,他带着这东西来到了大洋彼岸的美国,那个家人们征战的地方。他继续前进着,向着那代表着世界篮球最高水平的舞台,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