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机场,候机大厅里零零散散约有十几名乘客,凌瑞抬头看了一眼大屏幕上的时间——21:08分。
两人找了一个靠近登机口方向的位置坐下,全胜的虾饼在车上吃完了,他手上还有一袋烤串,打开香味扑鼻。
全胜拿出一串撒满了辣椒粉的烤鸡翅,吃得津津有味,在大厅候机的人时不时会侧目看向他,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穿着正装吃烤串的画面有多么违和。
凌瑞被飘过来的辣椒味呛到,他抬手捂了一下鼻子,对全胜说:“你离我远一点,要不然去门口吃完再回来。”
全胜嘴里还嚼着鸡肉,闻言看向他,这才反应过来他是不吃辣的,这味道太冲他受不了,因此选择出去门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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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涛守在电脑屏幕前,看着远程追踪器发出的信号不断闪烁,现在他们的位置显示在夜市里。
李成有些不解的问:“在饭馆吃不饱吗?又跑去夜市,难不成是两人在喝酒叙旧?”
张涛可不认为事情这么简单,他回头问技术员:“听到他们有对话吗?”技术员还是摇头。
从凌瑞迈出警局大门口开始,他就打开了安装在凌瑞手机内的监听器,先是传来一阵杂音,后面隐约听到全胜问了一句话,紧接着就没下文了。
到目前为止,技术员在耳机里听到的依旧是断断续续的杂音,没收集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张涛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觉得不对劲,再次向技术员确认:“你装的监听器没问题吧?是在可运行状态吗?”
技术员再三保证:“队长,监听器真的没问题。除非它离开了目标人物身上,不然多远它都能传达,信号不会断的。”
张涛想到了什么,在李成耳边说了几句,李成立即出了警局。
过了十几分钟,技术员对张涛说:“队长,我听见了敲击的声音。”
张涛走过来戴上耳机,先听到两三下很闷的敲击声,接着就是一阵翻找的声音,几秒后他听到了李成的声音:“卧槽,还真是扔到这里了,凌瑞我CNZZ。”
张涛的表情凝固了一瞬,摘下耳机还给技术员,技术员一头雾水,重新戴上了耳机,随即听到了一连串来自李成的芬芳攻击,给他听懵了。
几分钟后,李成拿着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手机,气冲冲的回来,一进办公室就差点熏晕了技术员。
李成找了个塑封袋把手机装进去,给他们解释过程:“我在警局附近的绿植带、马路边、角角落落都找遍了。后来我想到了垃圾桶,于是就挨个挨个的找,好家伙,结果我在荣锦路口边的垃圾桶翻出来了,那味儿差点没给我送走。”
张涛安抚道:“你辛苦了,去洗手换身衣服吧。”
李成把手机交给张涛,便立即去清洗身上的味道了。
技术员属实没想到,原来凌瑞早就去饭馆前就把手机扔了,难怪说他监听这么长时间,连个鸟都没听到。
技术员索性关闭了操作台,反正现在监听器用不上了。张涛盯着手机在思索,他想,凌瑞是发现手机有猫腻才扔掉的吗?按理说他应该不会知道。
踏入警局那刻起,凌瑞的手机和行李箱都被彻底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任何问题。
因此张涛让技术员在手机和行李箱上分别安装了监听器和追踪器。
张涛的做法虽然违反了规定,但他不想放弃,凌瑞身上一定还隐藏着秘密,不像他本人口中说的那样,是一个守法公民。
张涛的视线转移到屏幕上一动不动却还在闪烁的红点,电脑时间显示为22:00,他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为了验证他的猜想,张涛让技术员继续盯着,有情况及时打电话,他交代完自己一个人开车前往夜市。
十点过后的夜市更加热闹,出来喝酒,吃烧烤的大多数是年轻人,还有一些工地的工人。张涛的车开不进去,只好停在对面路口边的停车位,下车走过去。
他的视线在人群中快速鉴别筛选,走过一个又一个路边摊,都没有看到他想找的人。
张涛在一家烤肉店门前停下,他看了眼店名,抬脚走进去。里面人很多,看起来生意不错,但张涛走了一圈,还是没看见凌瑞和全胜两人。
他走到门口被店员拦住问:“这位先生,您是一个人吗?有提前预约位置吗?”
张涛跟对方解释:“我来找人,不是吃东西的。”
他说完走出烤肉店,四处看了看,发现烤肉店门口右侧的角落里貌似有人。
张涛走近一看,是个流浪汉,对方也看见了他,神情有些紧张地护住身后的东西。
由于在角落里,光线有些暗,张涛没看清那是什么,便朝流浪汉靠近几步,恐吓道:“你是不是偷东西了?背后藏着什么?”
流浪汉顿时有些慌,连忙摇头否认:“我……我没偷东西,这是别人给我的。”
说着他把身后的行李箱推到面前,张涛看见立刻伸手拉出来确认,这就是凌瑞的行李箱。
他摸了摸箱子底部的轮子凹槽处,追踪器完好无损的躺在他手心里。
张涛质问流浪汉行李箱哪来的,得知来龙去脉后,张涛十分气愤,现在人已经找不到了,他只好铩羽而归。
与此同时,凌瑞和全胜已经在飞机上了。
在起飞那一刻,凌瑞侧头看着机舱外的夜景,脸上是尘埃落定的神情。
他知道,一切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