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孤身行镖

叶谛双目圆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过了良久,方才颤声问道:“死、死在太极神功之下?”

谢星南叹了口长气,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此事真相到底如何,过几日定见分晓,小弟今日来此,却是要拜托叶兄另一件事。”

叶谛道:“唔,什么事?”

谢星南说道:“小弟想请叶兄带一句话上武当,就说八月十五,武当山巅;海南丐帮,同来问罪。”

叶谛听完这十六个字,心中虽是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谢星南淡淡一笑,从怀中取出一锭金子,抛给叶谛道:“八月初九……”

说完,不待叶谛再问,足尖一点身形凌空掠起,人已去的远了。

叶谛伸手接过那锭金子,仔细咀嚼着谢星南方才说的几句话,只觉这件事牵扯到的人竟是越来越多,叶谛此事便是想抽身而退,恐怕也是休想……

叶谛转过身来,抬头瞧了眼已初具雏形的高楼,走到楼下一旁指手画脚指挥众工匠的老钱头,问道:“钱叔,打咱们福州到武当的路好走吗,几日功夫能到?”

老钱头听到叶谛问起武当山的事情,脸上微微露出诧异的神色,问道:“少镖头,咋得问起到武当的事了,谢探花托的镖要送那里去?”

叶谛点了点头,苦笑道:“算是吧。”

老钱头脸上露出踌躇神色,盘算半晌后说道:“打咱们福建上湖北,既可以走陆路,也能走水路。走陆路的话就是头等好的快马也得跑个六七天,走水道的话快点,打咱们闽江往北,再走长江向西,大概三四天的功夫也就到了。”

叶谛听到老钱头说到武当要七八天时间,登时一颗心便沉到了谷底,接着听他说可以走水,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却听老钱头接着说道:“不过俺听说,这些年长江里边不太平,有些个厉害的水匪强盗。少镖头,俺们这趟镖赶着送不?”

叶谛苦笑一声,说道:“八月十五前必须要送到,你说赶不赶着送?”

老钱头一听,一张老脸顿时满脸苦色,急忙说道:“这谢探花也太折腾人了,俺现在就去预备牲口干粮,赶着今儿晚上就上路。”

叶谛伸手拦住老钱头,摇头说道:“钱叔,不用了。我自己去走上一趟就行,这便去了。”

老钱头奇道:“咦,那要保的那批货呢?”

叶谛却不答他话,伸手在他肩头上轻轻拍了几下,说道:“钱叔,我这趟约摸要到八月十五后回,局子里的事您老多费心了。”

说着,自怀中取出那锭谢星南交付的那锭银子交到老钱头手上,又回到书房将十几本秘籍妥善藏好,只随身带着小无相功和北冥神功两本秘籍。

又自怀中取出一串长长的珍珠,乃是那日叶谛从宝箱里抓来要迷惑镇御司骑士的,谁知待得叶谛跃上时见到众骑士已然中剑,随手便放入自己怀中之物。

叶谛将这一串珍珠拿到当铺中当中几百两银票和一些碎银子,又购置了一些干粮水酒,辞别老钱头等镖局中众人,径直便往码头而去。

叶谛身法矫健,脚程也是极快,不多时间便已来到福州城西的一座码头。叶谛抬头瞧了瞧天色,却见夜空中星辰如棋,一只小白雕在夜空中来回盘旋,却是叶谛新得的那只海东青。

叶谛仰天打了个呼哨,那只海东青一声呼啸俯身冲到叶谛面前,在叶谛肩头站定,显得神俊非凡而又灵气四溢。

叶谛微微一笑,信步来到码头上,待要寻一只快船前往武当山,谁知左瞧右看,接连问了五六艘船家,竟都不愿到长江中去行船。

其中一个老迈的船夫瞧叶谛面善,笑呵呵的跟叶谛解释道:“这位公子想来是咱们福州本地人,今儿个是头一遭赶水路吧?”

叶谛点了点头,那老船夫接着说道:“这就难怪啦,公子你有所不知,现如今啊,这长江里的路可不好走着哩。”

叶谛皱了皱眉,想起临行时老钱头说过的话,问道:“唔,老丈此话怎讲啊?”

老船夫好整以暇的从怀中取一个长长的水烟管,在身旁的船身上崆崆的敲了几下,说道:“近些年啊,也不知怎的,大江里面来了一群水贼,那个个生的时膀大腰圆,一个猛子扎进水里能潜七八里远,但凡是来往的船只,不管是客旅商船,还是渔船舢板,只要遇见他们都得掏银子买命,不然就一刀剁了扔江里喂鱼。”

叶谛奇道:“这伙歹人这么嚣张,官府都不管一管吗?”

老船夫撇了撇嘴,神秘兮兮的朝叶谛眨了眨眼睛,说道:“官府去管?嘿嘿,俺听说,前些日子连官府运盐的大鸟船,都给他们一股脑儿的抢了。公子你说,咱们在闽江里头跑跑船不是挺好的,没事去触那霉头干啥,弄不好船跟脑袋,都得一起丢了。”

叶谛点了点头,朝船夫拱了拱手,说道:“多谢老丈。”

接着便再往前走,又接连问了七八艘船,跑船的银子也已多加了一倍,但船夫们只要听到要到长江里去,一个个头都摇的跟拨浪鼓儿似的。

叶谛微微有些泄气,有心用强抢一条船上路,忽而眼角瞥过,只见不远处的江畔也停着一艘乌蓬小船。

船头处坐着一个头戴斗笠,身穿粗布短衫的汉子,也瞧不清那人面貌,只是那船停的离其他船只甚远,船夫也并不想其他船夫一样勾肩搭背,高声谈笑斥骂,似乎是不屑与这些人为伍一般。

最令叶谛惊奇的是,他的膝上竟平平的放着一根足足有两丈长短的长竿。

要知在长江大河当中行船,水底河床距离江面往往甚远,绝不似在浅滩上行船般只需在滩底一支,竹筏便能飘动。且不说寻常竹竿能否触到江底河床,便是仅靠一根长杆支动船只在江中破风开浪,双臂间少说也需有个七八百斤的力道才成。

因此在大江上行船,船夫手中拿的大多都是船桨,用大桨拔动水面前行。却没想到今日竟遇上一个手持长杆的船夫,倒也实在是一件咄咄怪事。

叶谛不禁来了兴趣,径自朝着那怪人走去。待来到近前,叶谛似有意似无意的朝那怪人裸露在外的肩膀上一瞥,不由得又是暗暗咋舌。

虽说船夫们大多劳苦,肩膀上少有不筋肉遒劲的。但这人的一双臂膀上,如同钢铁铸造的肌肉和弯弯曲曲如小蛇般蠕动的经络,让人忍不住便要以为他只需轻轻一捏,别人的脑袋立刻就得变成个烂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