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尚一个轱辘起身,跳到帐子外,章友在捏着一纸书信赶到:“猩哥,他就留下了这个!”说罢又递过来一个大袋子!
严尚抢过,袋子里放了对讲机等一些私人用品,严尚展开书纸,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
“诸位兄弟,我先去走一遭,此去路途遥远凶险,你们不要来寻我!要是我十天半月回不来,你们把书信及小册子交给村里执事,让他们联系县里的相关机构来勘探,我相信,这个古墓肯定存在这个广袤的后山里!”
现在大家都起来了,都围在队长身旁!
严尚大怒,手上脸上青筋暴起,:“死丫子!长能耐了他!”突然想到什么,立马转身对着马达喊道:“马达,郭常临行前便约得你,这次独自下山,你不知情?”
马达一脸无辜:“如何晓得?倒是天明时分,我隐约听得他的帐篷晃动,只当他是是起夜!哪里知道他独自一人去了?再说,他早在临行前便约了我,我都不去,这次他怎么可能还会再约我嘞?”
严尚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渡着乱步,眉头紧锁。他知道,后山凶险,要是郭常独自一人真就进了后山,现在寒冬腊月,山里的野兽正愁找不到吃的,此去定是凶多吉少!他为了大伙找不到他,还把对讲机留下了!这样一来,若要出点差错,连尸首都难以寻得!
二娘环顾了四周,跑到前面了,又跑回来神色慌张的道:“杨稳和晏楼也没了!”
燕景瑞上前解释道:“早上我第一个起来的,他二人上山打猎去了!只是没留意郭常是否还在!”
严尚听罢,手里捏着对讲机呼起来:“杨稳杨稳.......”
想了一下,双手抹了一把头发,停住转身,对着大伙叫道:“赖三山唐黎李蔡燕景瑞,你们四个收集水壶,速去取水;二娘张钰洁,你两把压缩饼干分给大伙,所有人吃了饼干便行;马达,待会晏楼回来,你俩继续在前追踪,势必快速咬到郭常的足迹。大家速度收好装备,郭常自幼在山里跑惯了,行动速度极快,我们的得把他逮回来!所有人吃完即刻出发!”诸位领命,自准备了!
杨晟还在熟睡,被人一把掀开帐篷,朦胧间被塞了一嘴饼干。杨郓洪厚两人本来还待打火做饭,也几脚踩灭了燕景瑞生的火。大家七手八脚,各自收拾,一边大块朵颐,一边把粮食帐篷保暖衣物装进了各自的背包,一并纳入的还有昨吃不完的野鸡干巴!
不一会,晏楼杨稳二人慌张的从林子里钻出来,手里并没有猎物,自到营地快速补充了体力,不在话下!
郭常的帐篷并没有带去,按着郭常翻山越岭的经历,在树林里睡和在家里睡那是一样的,他能很快的搭建出一个舒服的庇护所来!众人检查了装备,集齐了取水的赖三山等人,向山下赶去!
大家一路急行军,叮叮铛铛的锅碗飘盆,夹杂着欻欻的大步子,一条长龙从山上蜿蜒而下。清晨的露珠洒在草上,随着人走过被拌掉了,都是崭新的路途,看不见半点灰尘!山下云雾缭绕,看不清虚实,远处的山顶,一道金光正要升起!冷风自山下刮来,吹得众人脸上生疼,张钰洁一边向前跑,一边搓手,搓热了敷在脸上!
后人有文曰:
此一去,翻山倒洼鬼哭狼嚎,血流成河虫尸遍野!
安龙山下,凄凄埋葬肃肃孤魂,
云遮墓里,惨惨断送济济枭雄!
若无青春赫胆,此刻已朝头白发,
若无少幼无知,现时已妻儿成群!
无意留下害人书,竟招万千野鬼魂!
队伍里的几人都是想去的,郭常昨晚说那些,他们压根没听进去多少,除了棺材里面有黄金这几句!大家一边小跑一边小声议论着,杨彦品嘿嘞嘞一笑,说到:“说呢顿顿活,有什么克不得,怕么?只是郭常这厮属实不仗义,必然是想将这套富贵独享,要不是昨晚.....”杨彦品猛然想起,可能就是因为昨晚跟他提及了两人悄悄前往,才点醒了他,这要队长知道了不是讨骂么?便不说了,把斧头往腰上一插,吹了摊浓鼻涕,熟练的拿手一捏,甩在走过的树叶上,感觉还甩不干净,提起脚,顺势在劳保鞋鞋帮上又擦了一回!
二娘跟在杨彦品后面,看到他的举动,皱了眉头一脸恶心:“~咦.....”对着杨彦品的屁股飞起就是一脚!杨彦品挨了一下,回过头来,看到二娘满脸嫌弃的望着自己,肚中恼火,想起儿时的玩笑话,高声道:“诺嘛,不有人要呢男人婆!”二娘听罢,还待起脚,杨彦品早往前跑几步,钻到队伍前面去了!
二娘恶狠狠的望了杨彦品的背影,一边大踏步的向前走,一边转过头对严尚说道:“尚哥,咱们找到郭常了,要是他还是不肯回来咋办?”严尚话也不说,只顾走!二娘只好作罢,辫子一甩,追着杨彦品去了……
这时,严尚立住脚步,望着四处,看了手机一眼,敦促后面的跟上,拿着手机上了前边的一个小土坡,举着手机左晃右晃,心里踌躇:这个地方记忆里应该是有信号的,昨天在山顶上应该也有,但却一丝一刻都没了!看官好奇,严尚如何打扮?
手执一根无穗长矛枪,大腿别一把折叠锻打鱼肠剑,再悬一副三十五斤拉力的大弹弓,头戴一顶棕色遮阳帽,身披迷彩,脚着军靴,诗曰:绿林是好汉,荒野真英雄!敢和猩猿同摘月,不惧蛇虫共地眠!
严尚似乎找不到信号,只能放下手机,远远的望着小钰儿,看到小钰儿走在最后面,边上后面落了几人,对上面喊到:“大家赶快,休要耽搁!”
单迪听闻,向后看去,原来是阎一衫燕景瑞二人,酒水背得多了,行动速度缓慢!旁边跟着魏正和张钰洁,张钰洁有心要等他们,而魏正,则一直就陪在张钰洁身边了!
单迪几步跳跃到几人跟前,魏正却拦下,说道:“哎单队,她有我呢,不用你操心,定能跟上!”魏正怕单迪前来是向张钰洁献殷情的,单迪也不说话,从阎一衫背包上取出两瓶酒来,给魏正一把拽过来,往他背包包里塞了一大瓶!自己装了一瓶,看了魏正一眼,转身离开!留着魏正在风中凌乱!阎一衫喘了一口粗气,活动了一下肩膀,觉得轻松了许多!看着魏正,笑着说:“额.....阔以!”
再看魏正,脸色难看的看着单迪远去,着身黑色运动服,腰上系条布腰带,内藏两枚紫檀钨钢袖剑,背拴一柄黑寡妇武士刀,也习得好水性,身段轻盈灵活,上跳下窜,无有阻挡!有诗为证:上山伏白虎,下海降蛟龙。暗夜林中做霸,白昼水里称王!
杨晟头顶绿蟒鸭舌帽,身穿陆军作战服,肩扛军工铲,斜挎一把户撒弹簧钢短刀,亦有诗云:赤胆孤魂,身披软甲独行荒野。暗影游侠,手提长刀孤入丛林!
章友再装备比较简单,头顶鸭舌,围条脖巾,只是带了一支短匕,挚条赤焰长枪,诗曰:呼啦啦长枪战猛虎,白森森银矛挑群狼,七进七出赵子龙,万夫莫敌章友再!
杨稳头戴迷彩巾,身穿鳄皮袄,腰间别短刀,背藏一张复合弓,一壶毒箭,有诗曰:周日被我射熄火了,所以今天是周一!!
这时,杨彦品被二娘追着跑回来,且看杨彦品如何模样?擒一对板斧,着一身轻羽,头戴遮阳帽,脚穿人民军,自幼习武,力大无穷!诗云:怒目圆睁吓鬼使,板斧狂挥退神差。山重水复若无路,自有杨品开山斧!
二娘穿着冲锋衣,只是带了把尖刀,拎着根白蜡棍,提了副弹弓,挂了一兜钢珠,自幼喜好打弓射箭!张钰洁带了把短匕防身,她学过几年跆拳道,但也不爱使刀弄剑!在严尚的要求下,勉强跟着拖了根石竹棍子,棍梢绑了矛头,二位亦有诗曰:红妆下,皆谓女子不如男,丛林里,巾帼何曾让须眉?
其他人自然也都武装了,这里不做详细阐述!……
严尚移到队尾,看了一眼张钰洁,身怀歉意说道:“钰儿妹子,信号没了,往年我来过这里,这里是有信号的,现在不知为何,一刻也没了!”
小钰儿看了一眼四周,所及之处都是看不完的群山,一段时间的急行军,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抬手擦了擦,回道:“没事啦,我早在临行前便和家里尽数交代了,他们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严尚点点头,拍了拍小钰儿的肩膀,大踏步走去了!
魏正跟在身旁,对小钰儿说道:“没事啦,信号前面可能还有,到时候再报平安也可以的!”
张钰洁不答话,似乎也悄声嗯了一声,继续跟上了队伍!
此时正值腊月寒冬,太阳已经爬了老高了,上山容易下山难,大家装备都很重,一行人走了一段,越发觉得热了起来。
树下的落叶堆了厚厚一层,落在上面的任何足迹都很难看得清楚!但对于马达和晏楼来说,追瞄野物足迹是他们的绝活!搜开土的是野鸡,两半开的是麂鹿,挖地洞的是黄鼠狼,土皮被拱开的是野猪……至于郭常深一脚浅一脚,在一颗麻栗树下明显还摔了一跤,枯叶下留下了半米长的滑土印儿,很快,他们便咬到了郭常的足迹!
一段时间的急行军,每个人气喘吁吁,脚直打软,顺着脚迹,大伙跟到一个稍稍平整的山岗上,歇息了一段,又继续走!
高山里的公雪鸡养膘了身子,带着它的七八婆姨们,悠闲的在林间散步,啄食掉到地上的野果草籽,杨稳早就弯弓搭箭,箭条直指头颅;色彩斑斓的鸟儿,探出脑袋,一脸呆萌的望着这群人儿,习惯寂静山林的安全舒适,它又怎会注意避让唐黎弹弓飞出的石子;他们一边瞄着脚迹一边打鸟追野鸡,一起战战兢兢背靠背的穿过大石洞口,提防黑熊野猪。心里的恐惧和希望寄托在同伴身上,一直往前走,不曾后退,回头望,枯松岭早已经远远甩在身后了,越往前,林子也越来越密……
两边都是密密的石竹林,长着浓密的枝叶,绿油油的插在地上,棵棵壮如刀把,这种竹子最大也就只能这么大了,平常村里人常用的才有手拇指粗细。石竹坚硬,实心构造,是村里生产生活用得最多的一种竹类!
现在的他们,已经看不清周遭的大环境了,面皮前的只有厚厚的竹林,一层一层,遮天蔽日!许久,前面的马达和晏楼突然停下来不走了,前面劈砍带路的众兄弟也停下了手中挥砍的开山刀,各自就地坐下,抽起烟来!
马达颤巍巍的走回来对严尚说道:“郭常的脚迹我们依旧还能跟到,不管他上树溜过去还是什么,我们都能找到!只是他一直顺着地势往下走,越往下竹林越密,现在的我们人多,又要劈砍出道路来,行动速度缓慢!跟他的时间相隔较远,”说罢,指了指一个崭新的鞋印,上面盖着几枯竹叶!又到:“这个脚迹都已经超过三个小时了!我们要是再沿着他的脚迹走,我怕我们天黑前都到不了黑水河.......!”
晏楼掏出一支烟点上,继续接道:既然郭常要上后山,那么黑水河他肯定要经过!我们折回去,从那边山梁上往黑水河走,到了黑水河,在那等他!”
严尚也知道,在密林里行军,路途难走不说,而且很容易迷路,这些山虽然他们都熟,但是也只熟个大概而已,真要在遮天蔽日的林子里,还真就容易分不清方向!思量了许久,他说道:“诸位兄弟,我还是继续走罢,我们觉得这样的路危险难走,郭常也是!我把你们齐整整的带出来,就要齐整整的带回去,少一个都不行!”吸了一口烟,又说道:“郭常自幼在林子里行走,身体灵活,你们也看到了,不管前面是悬崖绝壁,还是密林险滩,他都拉直了走,黑水河他很有可能不会绕过去了!”
严尚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又道:“现在距离黑水河大概还有一个半钟头的路程,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由我带小部分身体灵活轻便的人继续搜寻郭常,另一路由单迪带领顺梁子折返,往黑水河方向走!待我们逮到郭常,再来找大家会合!”结果,除了赖三山和杨辉杨稳饶志翁四人外,其他人都不愿走回那边的光明大道!都说要一起找!
单迪看了,接着说道:“大家要知道,要是天黑前我们还找不到郭常或是走不出这密林的话,我们就得在这样的林子里睡觉了!林子里可是充满各种危险的!不仅是不可以搭帐篷,甚至是不能生火....”
大家也都齐声说不怕!其实,单迪说到这,有人心里面会有一丝小窃喜。毕竟现代人,哪天不是定着计划,按部就班的生活?偶尔有点计划外的体验,也是刺激!此刻的他们,就像即将赴死的勇士一样,目光坚定,神情凛然,齐齐望着严尚!可把严尚感动坏了!洪厚把旗帜收起来,放包里揣好,抽出刀来,一道斩断了前面的一棵老竹!说道:“走走走.....”
大家都来了干劲,替换着在前面开路,一棵棵十年以上的老竹被他们齐根斩断!生愣愣砍出一条路来,不知过了多久,等到他们迤逦着走出石林时,已经挨到了下午三点多,太阳没那么热了!
这时候回头望,他们走过的竹林,郁郁葱葱,黑压压的露出一个口子来
大家松了一口气,刚好山脚就是一条小溪,便在此稍事休息!
洪厚倚了刀,把旗帜重新缠上,呼啦的顺风一甩,牢牢的插在地上!大家席地而坐,拿出压缩饼干,牛肉罐头,就着溪水吃了一餐,补充体力!抬头时,明显的望见,前方大石头上两只脚迹,踩着泥水,又往山坡上走去了!杨晟咬了一嘴干巴,一边咀嚼一边小声骂道:“这尼玛,先是在竹林里往死了钻,出来又往山坡上死命爬,累不死你个狗日滴!”大家都笑,严尚也笑,拍了拍晏楼马达的肩膀,问道:“我们现在跟郭常还差几个小时?”马达收回笑容,回头对着严尚伸出一个巴掌来!严尚收起了笑容,吸完了烟,只好敦促大家继续赶路!
上了这边的山坡,这时候他们才照射到了太阳,今天的太阳,他们可没见过多少时间!毕竟下了山就钻进竹林里,现在都已经变得温和了!眀臻回头望,他们走过的林子,郁郁葱葱,宽大无比!像是没人经过过一样!心里感叹到:这路途我们开辟,却不知哪年哪代,才会有人再次涉足!
严尚随后拍了眀臻一巴掌:“走却不走?有什么好看的?”
又不知走了几山,翻了几洼!严尚为了争取和郭常缩短时间,一路催促,谁要是走得慢了便大声呵斥!连张钰洁他都耐着性子小声的抱怨起来,“钰儿妹子啊,你那束映山红要不先扔了?我到前面再给你摘一捆?”
这么顺着一道梁往上走,翻过一个偏坡,早望见前面烟笼雾锁,现一片浓密松林,一条小河从林中穿过,众人停住皆叹:“好一座猛恶林子”。但见:
藤蔓层层如雨脚,
枯桠郁郁似云头。
不知天日何年照,
惟有冤魂不断愁。
众人进得松林,才发现这里的松树真真不是一般的高大粗壮!几个人手拉手也围不过来,棵棵参天,枝枝蔽日,大伙皆叹到:“这么大的松树,可千万别被不法伐木分子看到了!”几只猴子从树梢间溜进深处去了,发出“猰猰猰”的恐怖声音,大伙听了都毛骨悚然!一群受惊了黑乌鸦从树梢俯冲下来,惊叫着掠过头顶,也消失在幽林深处……再往前,松树下盘根错节似蛛网一般,根上长着少许名贵蘑菇松茸,蚜虫啃咬留下了大小疮孔!松叶枯黄掉落一地,一层又一层,年积月累,踩在上面沙沙作响,在队伍左边松树笼罩下,又是手腕粗的大石竹和一种不知名的山竹,像钢针一样胡乱插着,得亏山高路险,这么原始的东西才得以保存……
又走了几步,越发觉得阴森恐怖,越往前走,寒气逼人,让人不寒而栗!林子里松枝遮叶密,已经越来越暗!往高处望去,只觉上空丢了光亮,没有半点阳光洒下来!严尚让后面的跟上,可千万不能掉队!这时候马达和晏楼二人在前面截停队伍,小跑上前又折回来细细比对!二人悄摸说了几句,便一齐跑过来神色慌张的说道:“猩哥,郭常的足迹似乎早没了,我们跟的这个足迹,好像并不是人.....。”严尚和单迪一听,瞳孔突然放大.......“什么叫我们跟的这个东西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