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舞弊的会计恒等式

财务舞弊的目的是产生虚假的会计利润，根据会计的平衡关系，贷方产生利润，借方则有虚增资产、虚减负债、虚减权益等三种可能，这就是“舞弊恒等式”。贷方利润，可能是由虚计收入产生的，也有可能是少计成本或费用产生的。

9.2.1 恒等式的借方

9.2.1.1 虚增资产

虚增资产，往往是公司内部“费用资本化”以及“自我交易”的结果。所谓“自我交易”，指先通过虚构资产交易（例如，支付往来款项、购买原材料、长期资产支出等）将大额资金转出，再将上述资金设法转入公司客户，最终以销售交易的方式将资金转回。

1．流动资产虚增

流动资产虚增，包括货币资金虚增，应收账款、其他应收款、预付账款等往来款虚增，以及存货虚增等。

货币资金虚增，往往是银行流水和银行存款余额直接作假，多数情况下需要银行的配合，性质非常恶劣。往来款虚增的原因，可能是虚增了收入而没有配合回款；也有可能是流出的资金在其他应收款或预付账款挂账，实际现金已包装为销售回款重新流回公司。

存货虚增的原因，有可能是数量虚增，有可能是单位成本虚增，也有可能是数量和成本同时虚增。数量虚增，目的是减少存货单位成本而最终实现销售成本虚减；单位成本虚增，则很可能是通过存货采购转出资金并最终包装为销售回款。存货包括原材料、在产品和产成品，三种类别都有可能形成数量或单位成本的虚增。

2．非流动资产虚增

相比于流动资产，在建工程、无形资产、生产性生物资产等非流动资产的购建支出较大，购建过程专业性较高，真实成本难以判断，故非流动资产虚增往往更具有隐蔽性。形成虚增的原因，可能是将费用进行了资本化处理；也有可能是通过增加非流动资产包装成投资性现金流出，流出后再通过客户包装为经营活动现金流入。

9.2.1.2 负债或权益虚减

1．负债虚减

通过少计采购，可以达到少计成本或费用的目的，虚增利润的同时虚减了对供应商的负债。

负债虚减需要供应商等第三方的配合，属于第三方输送利益。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种利益输送只能是暂时性的，是其他的背后利益安排的。例如，向第三方许诺期后加价，向第三方许诺期后高价收购股权等。

2．权益虚减

关联方通过关联交易输送利润，形成的非正常利润本质上属于与公司的“权益性交易”，虚增利润的同时，也就减少了本应计入资本公积的权益。

可能的情况包括：公司以远高于公允价值的价格向关联方销售，以远低于公允价值的价格向关联方采购，关联方直接代付成本和费用，关联方提供的资金包装为虚构收入的回款等。

9.2.2 恒等式的作用

通过舞弊恒等式的原理可以知道，虚增利润必然会影响到资产负债表科目，所以在利润存疑的前提下，通过分析资产负债表科目存在的异常，往往能更准确地发现财务舞弊的线索，且有可能能够直接断定舞弊的方式和金额。

较大的财务舞弊，无一不是虚增收入和虚减成本，即除非虚增收入和虚增成本完全匹配，否则都会带来毛利率虚高的问题。由此，对于大部分的财务舞弊，毛利率畸高同时存在异常资产，是一个最常见的“双击”舞弊的信号。

利润表的异常，主要体现为收入异常、毛利率异常及期间费用率异常。资产科目的异常，主要表现在资产余额、类别及波动与公司的经营模式、业务特点或者商业常识不相符。一些常见的资产异常情况：

（1）银行存款余额持续畸高，但同时存在持续频繁的银行借款。

（2）应收账款增幅远超过收入增幅，且集中于异常客户。

（3）向明显处于行业弱势地位的供应商大量预付款项。

（4）存货周转率过低且与经营规模明显不符，尤其是一些存货数量难以盘点核实，以及存货的价值难以判定的行业。

（5）在建工程、无形资产及生产性生物资产等非流动性资产大幅度增加，但大量购建缺乏经营上的合理性和必要性，尤其是在新增资产真实性难以验证的情况下。

通过负债的虚减降低成本和费用，以及关联方通过代付成本和费用虚增利润，实质上是影响报表的完整性，在实务中完整性问题比真实性问题更加难以发现。通过分析对供应商往来款的不正常下降，结合采购单价和相关费用的波动情况，有可能会发现成本费用存在的异常。

关联方通过不公允价格进行的销售和采购，如果同时存在第三方交易，通过价格对比，是比较容易发现的。但在集团架构下的关联交易，经常会不存在可比的公允价格，这种情况下就很难查证利润输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