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低估的对手——围攻圣塞瓦斯蒂安要塞

“围攻圣塞瓦斯蒂安要塞的行动给我们好好地上了一课,教导我们如何有效地利用优势做好准备工作,用科学的规则和手段攻击一座防御森严的要塞。而我们对围城的法则置之不理,肆意践踏,让这场原本简单的行动从18—20天延长到了超过60天,造成了3500名围城士兵的损失。这再一次印证了沃邦元帅提出的经典格言,那就是围城战中仓促的行动并不能提前结束战斗,常常会使其拖得更久,并且伤亡惨重。”

——皇家工兵上校约翰·琼斯的评论

前面提到,在苏尔特为反攻行动做准备的同时,威灵顿也在前线忙于围攻圣塞瓦斯蒂安要塞,希望能在短期内一举拿下此地,而另一座要塞——潘普洛纳则先保持围而不打的态势。同时,威灵顿非常关心德意志境内的战况,并不急着进军法国本土,但前线的每份消息从德意志转到伦敦再转到伊比利亚中间隔了非常多天,这让威灵顿异常着急。奥地利对战争的态度依旧是未知数,梅特涅同拿破仑会谈破裂的消息也要等好久后才传到威灵顿这里,因此先拿下边境重要的要塞是合理的做法。7月12日,威灵顿前往比达索阿河下游,把指挥部搬到了莱萨卡,准备监督围攻圣塞瓦斯蒂安要塞的进展情况。

这幅很有可能是威灵顿当时使用过的地图

圣塞瓦斯蒂安要塞非常的小,然而周边的自然环境给了这座要塞很多天然的屏障。城镇三面环海,建立在从大陆伸出的一段地峡上,北面有一座名叫乌古尔(Monte Urgull)的山峰,山顶上有一座名为拉莫塔(La Mota)的城堡。圣塞瓦斯蒂安城镇就建在山脚下延绵的岩石和沙丘上。地峡的最南端有一座名为圣巴托洛梅的修女院,在围城战初期法军把这里加固成了一个前线防御工事。从这里到城墙约800码的地段上只有两处有较多建筑,一处称为圣卡特琳娜(Santa Catalina)郊区,有一座大桥横跨乌杜梅阿河(R.Urumea)两岸,已被法军摧毁。另一处称为圣马丁(San Martin)郊区,离巴托洛梅修女院不远。圣塞瓦斯蒂安要塞的防御工事非常坚固,最外侧由典型沃邦风格的角堡加半月堡保护着,包含反斜坡、隐蔽路、斜堤等常规防御手段。后方则是一段400码长的高耸护墙,城墙上包含2座半棱堡(名为圣胡安半棱堡和圣地亚哥半棱堡)和1座中央棱堡。

事实上,联军在围攻要塞的时候并未直接从要塞正面突击,而是选择了要塞脆弱的东侧。要塞西侧是宽阔的海湾,就算在退潮时也没有多少地表露出水面,因此联军不可能在这里发动进攻。但东侧则不同,这里紧挨着乌杜梅阿河的入海口,河水上涨时可以一直淹没到城墙脚下,退潮时则会留下一段50—150码宽的沙石地面。这里的城墙仅仅是8英尺厚的普通样式,并没有大型棱堡加固,也不可能在外侧修筑沟渠护墙之类的工事,仅有的可以提供侧翼交叉火力的地点在北侧的圣埃尔莫(St.Elmo)小型棱堡和正面的2座塔楼(分别名为拉梅基塔(Las Miquetas)和“火炉”(Los Hornos)。河水在退潮后仅宽50码,很多地方都可以涉水而过。东侧有一座名为乔弗莱(Los Chofres)的沙丘,再往东北方向有一座名为奥利阿(Monte Olia)的山峰,这两个地方都可以布置攻城炮阵地,火力直接面对要塞虚弱的东侧城墙。

联军第一次围攻圣塞瓦斯蒂安示意图

圣塞瓦斯蒂安要塞是17世纪末期按照沃邦风格建起的,此前真正经历的围攻战只有一次,就是在四国同盟战争期间法国元帅贝里克(Berwick)公爵于1719年围攻此地。法军把攻城炮阵地部署在了乔弗莱沙丘上。随后炮火轰开了要塞东侧的城墙,还没等到发动总攻,吓破了胆的总督便下令停止抵抗,把城镇交给了法军,带着人躲到拉莫塔城堡里,几天后也拱手让出了城堡正式投降。要塞重建的时候没有做什么改进,依旧是原来的样式。但贝里克元帅这场轻而易举的胜利反而给1813年的联军带来了负面影响,格雷厄姆的首席工兵指挥查理·史密斯少校在进行一番侦查后报告说,贝里克元帅当年的做法就是最佳方案。等威灵顿的指挥部抵达后,指挥全军工兵的弗莱彻爵士(Sir Richard Fletcher),甚至连威灵顿本人看过要塞后也都同意了这一观点。

很明显,以上方案并非传统的攻城方法。虽然轰开城东的城墙并不困难,但想要接近缺口必须要等到退潮的时候,士兵冒着枪林弹雨经过一段150码无掩护的湿泥地必然要遭受惨重的伤亡。好处在于这种方法或许可以速战速决,免去大量烦琐冗长的围城工作,但是一旦强攻失败带来的后果恐怕要远比伤亡人数的增加更为严重。后来的事实也恰恰证实了这一点。

6月28日富瓦离开圣塞瓦斯蒂安后不久,西班牙人就出现并封锁了这里。最先赶到的是一些比斯开民兵,没有多少战斗力。格雷厄姆赶到后下令用第5师和布拉德福德的葡萄牙独立旅替换下这些非正规单位。葡萄牙人在乔弗莱沙丘上扎营,仍然由奥斯瓦德将军代理指挥的第5师在西南的阿耶特高地(Ayete)上扎营,面对着圣巴托洛梅修女院。海上的封锁也在同时开始,4天前乔治·科利尔爵士(Sir George Collier)带领1艘巡航舰“监察者”号(HMS Surveillante)、和数艘轻型战舰抵达。但封锁力量仍然远远不够,围城期间不断有法军小船在夜间溜过封锁线带来食物弹药和要塞内紧缺的炮手,守城的雷伊将军也靠这些船只送回伤员。

英美战争的爆发让大量船只去了美国海岸,英国海军部也没想到7月份的比斯开湾会缺乏船只可用。威灵顿对此极为不满,给海军大臣梅尔维尔子爵写去了措辞激烈的抗议信,却得到了强硬的回应。由于威灵顿给不少海军军官表达过对海军部的不满,梅尔维尔在信中还“警告”威灵顿:“挑拨下级去对抗他们的上司在任何部门都不是合理的做法,这必然会损害公共利益。”收到如此傲慢的回信让威灵顿怒不可遏,他回以一封简短的信称并不想进行无用的争辩,还对海军部进行了一番冷嘲热讽。1813年的威灵顿侯爵已经不是1808年初来乍到的韦尔斯利爵士了,战场上的胜利不断给他增加政治上的话语权,也为他铺平了未来通往内阁的政治之路。

不过,海军部还是尽力完成了最重要的一项任务——把集结在拉科鲁尼亚的攻城炮和弹药如期送达前线。6月29日炮队抵达桑坦德,7月3日又在离要塞仅数英里的地方登陆。从拉科鲁尼亚出发的重炮队于7月7日抵达前线,陆军的预备炮兵从罗德里格城出发,历经艰辛也按时到达圣塞瓦斯蒂安。现在联军在围城前线有了足够的火炮,包括28门从拉科鲁尼亚来的火炮、6门陆军重炮,乔治·科利尔爵士也从船上借给威灵顿40门大炮(包括20门24磅炮、6门18磅炮、4门68磅卡隆炮、6门8英寸榴弹炮和4门臼炮),这和1年前威灵顿围攻布尔戈斯时的拮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表格:联军炮兵阵地部署情况(1 8 1 3年7月)

坚韧不屈的雷伊将军

在正式开始围攻战之前,联军先要拔除圣巴托洛梅修女院这颗钉子,然后才能按计划向前推进。法军也在忙于加固建筑,在公墓修筑了地表工事,后方已成废墟的圣马丁郊区也被改造成了防御点,从修女院到角堡之间法军还修筑了1座多面堡(联军称该多面堡为“酒桶”多面堡,因为法军用酒桶加固泥沙筑起的工事)。攻城重炮抵达后,联军炮兵开始布置火炮,在阿耶特高地上布置了2个炮兵阵地,正对着巴托洛梅修女院,又在乔弗莱沙丘上布置了3个炮兵阵地,面对着圣塞瓦斯蒂安东侧的“海墙”。在更远处高耸的奥利阿山(Monte Olia)上还有一个炮兵阵地,可以打到要塞东面几乎所有的位置。

表格:联军在轰击修女院和多面堡的战斗中消耗弹药数量

7月14日炮击开始,2天的炮轰后(14日—15日)修女院的房顶和护墙都被轰塌,但雷伊将军决心尽可能地守住这个外围据点,他派了2个营部署在圣马丁郊区的废墟中作为预备,15日联军的第一次进攻被法军击退,17日上午10点联军发动第二次强攻,终于取得了成功,法军被逐到圣马丁郊区,在这里留守的2个营法军前来增援,暂时打退了联军的进攻。不过当英军预备队赶到后,法军最终被迫退往要塞。但取得成功的联军士兵势头过猛,一路追到角堡面前,受到法军要塞火炮的打击,蒙受了不必要的伤亡。

现在联军终于可以沿着地峡推进,很快工兵就在被毁的圣巴托洛梅修女院附近建立了多个炮兵阵地,乔弗莱沙丘上也添了数个新的阵地。到19日晚联军在西南侧有了16门火炮,乌杜梅阿河东岸有了23门火炮。当天午夜法军撤离了“酒桶”多面堡,等到7月20日早上8点,联军位于乔弗莱沙丘上的大炮终于开始轰击要塞,第一天的成果非常显著,海墙前面的护墙被轰的七零八落,远处奥利阿山上的火炮利用高抛弹道打出的炮弹甚至可以覆盖要塞内部的街区和角堡的内部工事。20日下午刮起了大风并伴随着大雨,让双方炮兵的瞄准都变得及困难。20日—21日午夜一场暴风雨造访了圣塞瓦斯蒂安,打乱了联军的计划,第5师葡萄牙旅的士兵冒着暴雨,克服重重困难从圣马丁郊区开始挖平行战壕,但只完成了预计目标的三分之一。

7月21日上午格雷厄姆将军派出谈判代表要求要塞投降,这个要求显然提得太早,要塞的城墙尚未有缺口,雷伊将军绝对不可能同意。于是联军从21日直到24日一直保持着猛烈的炮击,要塞东侧“火炉”塔楼到拉梅基塔塔楼之间的城墙出现了1段50码宽的缺口,倒塌的砖石堆积在河滩上。一些西班牙难民给格雷厄姆提供情报,称拉梅基塔塔楼以北的一段城墙较薄,于是格雷厄姆下令攻城炮轰击这一段城墙,果然1天后也打开了缺口。一些工兵报告称新缺口面前过于狭窄并不适合作战,但毫无疑问2个缺口必然会分散守军的防御力量。

由于要塞正面的堑壕进度没能跟得上,联军在火炮轰开城墙后并不能紧接着发动突击,给了法军2天宝贵的时间加固内部防御。在“酒桶”多面堡附近,联军工兵发现了1条4英尺深3英尺宽的沟,这原本是用作城市的引水渠,在城镇遭到封锁后已经干涸。1名英军工兵中尉里德(Reid)自告奋勇前去摸索,在壕沟里爬了大约230码后发现他已经来到了角堡西侧外护墙的正下方,法军用1扇门堵住了这里。围城者觉得可以把这里用作一个爆破点,堆满火药和沙袋,爆炸后就可以炸毁外护墙并填满墙后的沟渠,随后部队可以踩着废墟进攻角堡。然而也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认为爆炸后冲击力可能仅仅炸开门后进入沟渠,并不能炸毁顶上的护墙。不过最终联军还是决定一试,在水沟尽头摆放了沙袋和30桶火药,为了保证有足够的空气,火药并未塞得太拥挤。

米拉多炮台

到24日要塞正面的战壕终于完工,要塞内的多数可见火炮都被压制,正面战壕阵地上大炮发射的炮弹也点燃了东侧缺口后方的建筑物。很快联军指挥部就制定了强攻方案,士兵于午夜时分来到战壕内等待河水的退潮,缺口后方的街区熊熊燃烧着,火光照亮了夜空,格雷厄姆认为在这种环境下士兵几乎无法进入要塞内部,于是驳回了当天发动强攻的请求,这样一来法军又有了1天的防御准备时间,但守城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在猛烈的炮轰下很多火炮都失去了还击能力,只有一些角落里的火炮尚能开火。法军所占有主要的优势在于防御工事仍然非常有效,倒塌的砖石落在了墙外侧的河道上,海墙的地基仍然完好,从缺口进入内部街区有15—20英尺的高度,雷伊还下令拆毁了所有紧挨护墙的房屋和通往墙顶的楼梯,因此进攻方必须要把梯子放下去才能进入内部,不然就要直接跳进去。而后方街区也被封锁起来,房屋上密布射击孔。24日的大火熄灭后,法军修复了一些废墟并搭建了掩体。由于联军纵队的进攻路线必然会经过角堡东侧,雷伊还专门在此布置了大量神射手,并准备了可以沿角堡外侧斜堤滚下的榴弹。雷伊注意到了24日联军士兵在战壕中的集结,他料到明天将有一场进攻,于是在午夜下令把在炮轰中保留下来的几门炮重新搬到炮台上,除此还有一些隐蔽的炮位,将对攻城方发动突然袭击。做好了万全准备,法军等待着联军的进攻。

7月25日,联军正式发动进攻,主力部队将集结在战壕的最东端发动突击,经过角堡和城墙来到缺口,这一段退潮的河滩可以提供足够的空间通行。另一支部队从战壕的西侧出击,待角堡外护墙下面埋放的炸药引爆后进攻角堡。

主力部队的先头将进攻主缺口,后面跟着的部队继续向北前进进攻次要缺口,最后面的部队准备支援任何急需增援的一方。全军的行动将由引爆要塞前的炸药作为开始信号。

攻击部队包括第1团(苏格兰皇家步兵团)、第9团和第38团,葡萄牙第8猎兵团的部分射手夜里部署在前线战壕压制城墙上的火力。但是时间计划表上出了岔子,25日当天河水退潮的最低时刻在凌晨4点,为了争取这宝贵的退潮时间,格雷厄姆下令凌晨5点即发动进攻,而这个时候天还完全是黑的。战壕的出口也修得过于狭窄,只能两三个人并肩通行,所以突击部队不得不以一字长蛇阵鱼贯前进。

凌晨5点(或者更早),要塞前的炸药被引爆,对外护墙造成的破坏远比想象的要大,炸毁了西侧外护墙,填满了后面的沟渠并对内护墙造成了一定损坏。面对着这里的葡萄牙士兵开始进攻角堡工事,然而法军早有准备,葡萄牙士兵的进攻在法军的防御下并未成功。爆炸的声音传来,最前方的苏格兰皇家步兵团立刻冲出战壕,在一片黑暗中沿河岸前进。退潮的河岸并未像想象中那样好走,遍布礁石海草和水坑。打头的士兵终于来到预定地点,带队的军官甚至已经登上了缺口的最高点,到这个时候守军之前做的准备工作发挥了作用,英军士兵面前并没有直接进入街区的道路,而是一段20英尺的落差,后方携带的梯子也没能及时运达。当英军停下来时,法军开始全力还击,房屋里的士兵通过射击孔朝英军士兵开枪,2座塔楼里部署的火炮也喷吐着霰弹,攻城方的先头部队立刻陷入了混乱。当时,后方士兵尚且走到角堡东侧,在这里开始遭到守军密集的火力打击,附近一段战壕内的火力尤为猛烈。因此据说有很多士兵错误地把这里当成了预定进攻的缺口,在黑暗中向战壕发动进攻,后面的人也跟着乱糟糟的拥上来,阻挡了云梯队的前进。法军站在工事内从高处滚下点着的榴弹,向密集的人群倾泻子弹。指挥的军官好不容易拉回士兵朝向正确的方向前进,然而这时先头部队进攻缺口已经彻底失败了,河滩上满是死伤的士兵,后方增援的赶到也没能扭转局势。于是先头部队的指挥官下令撤退,前面撤下来的溃兵撞到了后方刚出战壕的部队,所有单位都失去了秩序,演变成一场逃亡。整个撤退过程中联军一直处在法军火力的打击之下。

联军主要进攻区域的剖面图,可以清晰见到从废墟上方到城镇内有一段月16英尺的落差。

这场短暂血腥的战斗就这样在一片混乱中结束了,河对岸的炮兵甚至都没等到天亮进行协助。联军的伤亡非常惨重,在参与进攻的2000人中共损失了571人,包括118名俘虏,超过330人都来自不幸的苏格兰皇家步兵团。军官的损失比例非常高,共8人阵亡、30人受伤、6人被俘。守军的伤亡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仅18人阵亡49人受伤。天亮后法军要求1个小时的停火,将河滩上的伤兵抬回到要塞内,否则这些伤员将会在涨潮的时候溺毙。

关于这场失利,第9团第1营的军官戈姆(Gomm)给出了一个一针见血的评论:

“我觉得恐怕我们在罗德里格城和巴达霍斯凭借部队极大勇气获取的成功阻止了工兵制定科学的进攻方案,或许比这更糟……我们的士兵总是在枪林弹雨中表现良好,这让我们的炮兵和工兵的作用变得快捷草率。如果能在城墙上轰开可以攀爬的窟窿,他们就对摧毁防御漠不关心了。事实上,到目前为止我们一直倡导靠无谓的牺牲来获得围城战的胜利……他们(炮兵和工兵指挥官)的位子让他们对人性毫不关心,认为普通士兵不过是‘抽气机里的一群老鼠’。”

7月24日,威灵顿收到了法军开始行动这一令人不安的情报,他非常希望听到圣塞瓦斯蒂安要塞陷落的好消息,这样就可以集中精力对付战场上的法军。25日凌晨威灵顿在莱萨卡听到了圣塞瓦斯蒂安传来炮声,到上午6点钟突然停止了。11点钟伯格(Burgh)上校带来消息称强攻失败了,这对威灵顿是个不小的打击,于是急忙前往围城前线视察战场。经过22日—24日的连续炮轰,弹药开始告急,威灵顿不得不写信要求送来更多弹药。可以说,圣塞瓦斯蒂安法军的坚守,为己方赢得了先机。鉴于情况紧急,围城必须先暂停,威灵顿立刻写信给格雷厄姆要求他严防一切可能的进攻,马上把大多数攻城炮搬到船上。威灵顿非常在乎攻城炮的安危,要全力保住这些来之不易的必备品。

就这样,圣塞瓦斯蒂安围攻战暂且告一段落,这场不光彩的失利再次暴露出了联军在围城战方面的不足。然而事情到此尚未结束,守城的雷伊将军显然注意到了联军的动作,于是决定在26日—27日夜间发动一次突袭,试探围城军队的动向。凌晨时分5个连的法军从角堡中冲出,守卫战壕的葡萄牙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3名军官和198名士兵被俘,等到后方的援军赶到,法军已经带着俘虏回到了要塞,还对阵地进行了一些破坏。负责守卫战壕的奥哈洛伦(O' Halloran)少校被送上军事法庭,但最终被无罪释放,他被证实已经下达了守卫的命令,不过属下并没有用心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