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财富的假设

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

——卡尔·马克思《共产党宣言》

人们很容易就会对这个世界感到悲伤,尤其当人们关注那些充斥于人类历史长河中的暴力冲突、大规模渎职和失败、由来已久的种族和宗教仇恨等问题的时候。

记者安东尼·刘易斯就是这种悲观主义者的典型,在即将结束杰出而漫长的职业生涯的时候,他被问到,从半个世纪前他开始记者工作到现在,世界是不是变得更好了,他答道:

我对进步这一理想已经失去信心。我的意思是,按照人们在20世纪初使用这个词时的含义,即人类将变得越来越聪明、越来越完美,等等——那么,你如何理解在卢旺达和波斯尼亚以及其他许多地方所发生的惨剧呢?

刘易斯先生的问题在于,他对“进步”的主观判断标准设定得太高了——人类还未达到常春藤联盟大学和《纽约时报》所定义的道德完美境界。刘易斯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我们可以衡量人类的福利;事实上,我们已经可以做得很好了。与他的悲观印象相反,20世纪的后50年里所发生的谋杀行为比前50年要少得多。更进一步,在过去的两个世纪中,遭受极权主义、种族屠杀、饥饿、战争和瘟疫的人口数量已经稳步下降了,其中大多数的改善发生在最近的半个世纪,而这正是让刘易斯先生所失望的那一段时期。

想想看,1950~1999年,发达国家的人均预期寿命已经从66岁增加到78岁;而发展中国家的这一数字也已经从44岁增至64岁。在西方,长寿已经成为普遍现象,而不再是一件幸运的事情,这也许是过去50年的最大成就了。再看看,与此同时,世界实际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即剔除通货膨胀后人均生产产品和提供劳务的数量,几乎增至原来的3倍。截止到2000年,墨西哥的实际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已经显著超过1900年的全球第一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如果这些以货币衡量的人类过去50年中所创造的物质进步仍然不能够使你信服,那么,你至少应该注意到,任何你想要以之来衡量社会进步的指标,如婴儿死亡率、教育普及率或教育水平,除了极个别的落后地区外,在全球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