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赵二麻子被今晚一事就闹得心烦,现在听到这个人这么说,他的无名火就不打一处来,骂骂咧咧地就对那个人回道,“他妈的,我看你是真的活腻了!老子先把你这个狗日的给砍死,你等着,老子现在就进屋那菜刀砍死你!”说完赵二麻子就怒气冲冲的转身向屋内走去。
老吴心知这赵二麻子也不是什么善茬,仗着他里有亲戚在城里当官,他在镇上也算是“人物”,加上这个人脾气暴烈,说不定真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今晚的事情已经够烦心了,他也不想在摊上其他事儿。于是老吴狠狠地挥手打了这个人的脑袋,让他别再乱说话。然后便示意小张快点走。
雪夜,鹅毛般的大雪还在飘飘洒洒的落着,地面上除了他们摩托车留下的轮胎痕迹,已经看不到其他的脚印了。老吴心里还在沉思今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他在塔县工作了近二十年,从来没遇到过任何有关疑似凶案的事件,更没有碰到过于此怪异的报警方式。坐在他身边的这个人,好像就是等着他们带他走一样。这个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
“颈部大动脉挑开,左侧肋部连中两刀,第三根肋骨被砍断,脾脏、肝脏被刺穿。致命伤在胸口,刀口直接将胸腔砍裂,断骨直插心脏。”这个人突然之间又开始说了起来,而且他说的话在安静的夜幕下听的非常清楚。
老吴又是用力打了他的脑袋,叫他别再嚷嚷,不然等一下回了派出所有他好受的。
这个人还是冷笑一声,这次的冷笑声音拉的很长,听起来很是古怪,根本不像是正常人发出的声音。冷笑过后,此人幽幽地说“我刚刚说的,就是之前那个人的死法。而且,杀死那个人的是——我!
”“**的快给我闭上嘴,真是吹牛都不知道交税是吧?你现在都这个熊样了,你还杀人?你杀苍蝇都杀不了!你要是今晚能杀人,我这警察也就不干了。”老吴直接甩给了这个人一个耳光,骂着说道。
虽然说是这么说,不过老吴心里还是觉得此事有些古怪,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很快他们便到了派出所,小张拿着那把长刀走在最前面开门,老吴则推推搡搡的押着那个人跟在他的身后。之后二人把携带长刀的“嫌疑人”锁在了审讯室的那张审讯椅上,因为上次有人坐在这张座椅上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所以老吴在把这个人锁住之后,再三检查了审讯椅,以防止这个人从椅子上挣脱。
一切确认好了之后,老吴便在这个人的身上仔仔细细地搜了一遍,想要搜出一点有价值的线索。这不搜还好,一搜之下老吴和小张更是大为惊愕,因为从这个人身上搜出来的东西是一沓烧纸,而且在这一沓烧纸上面,好像还画着歪歪扭扭类似于咒符一样的东西,这些说字不像字,说画更不像画的疑似咒符,看着就让人浑身不自在。
老吴定了定神儿,把那沓烧纸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按照审讯的流程,开始询问这个人的姓名等等一系列的基本信息。
可是这个人完全不配合,不管老吴问什么,这个人就是闭口不答。这一下可把老吴给惹恼了,老吴从椅子上暴起,直接抓起那个人的领子“啪啪”给了两耳光,凶巴巴地冲他说道,“**的少给我在这装神弄鬼!你到底想干什么?信不信我把你打死?!”
“你试试看。”伴随着一阵奇怪的笑声,这个人毫不示弱地对老吴回答说。
这一次可真是把老吴惹怒了,老吴飞起一脚,就把这个人连同审讯椅一起踢到在地,然后又连续几脚猛踢这个人。小张见老吴有些失控,担心老吴真的失手把这个人打死,所以这时连忙上前把老吴拉开。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报警电话再次响了起来。老吴和小张两个人从来没有对电话铃如此敏感,此刻听到电话铃声,他们打心底里有一种莫名的畏惧感,现在已经半夜了,这个时候谁会报警呢?
老吴给小张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接电话。小张快步走到了隔壁的办公室,深呼吸一口便接起了电话。这一次,小张连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要杀人了。。。”在这个声音过,立马传来的是一声惨叫的救命声,随后对面的电话又挂断了。
不过小张对于电话那头的两个声音都能识别出来,那声惨叫的呼救声是赵二麻子发出的,而前面那一句“我要杀人了”的声音,与之前报警那人的声音完全一样!也就是说,这通电话里说要杀人的人,应该就是现在被锁在审讯室的那个人!因为这个人的说话声音太有特点了,声音非常的阴郁,所以小张确定这两个声音应该就是一个人!
人命要紧,小张顾不上细想,马上跑到审讯室,看到那个人还卧倒在地上,他顿时感到头皮一阵阵发麻。他把老吴叫到屋外,连忙把刚刚报警电话的内容说了一遍,老吴听完之后,整张脸都木住了,完全没有一丁点的表情,看起来很难接受小张所说的这些内容。小张还是反映很快,他让老吴在这里看着这个人,他现在去小卖铺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老吴脸上还没有回过神儿,小张就已经从派出所跑了出去。
一路上小张脑海里一片茫然,今晚遇到的这种怪事,是他在警校从来没有学到过的情况,且不说别的,单单为什么会有两个声音一模一样的人打来报警电话?这一点他无论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摩托车在雪夜里狂奔,再次来到仓南路的小卖铺时,眼前的场景小张估计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小卖铺前面的雪地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而在那片雪地上已经躺着两个人了,这两个人正是赵二麻子的妻子和儿子。两个人浑身是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们的身上被乱刀砍得血肉模糊,在昏暗的路灯下,甚至还能看到一段段露出的断骨。
而在小卖铺的门口,还有两个人,一个人坐在门口,另外一个人跪倒在门口。那个坐在门口的人,正是大约半个小时之前,被他们从这里带走的那个人!不论是穿着还是长相,这两个人都是一模一样!就连这个人手中拿着的那把长刀,都与刚刚小张收缴的看起来没有差别。
而且当那个人看到小张来了之后,嘴角还微微上扬,居然笑着跟小张打招呼!小张的脑子完全懵了,之前被他们带回派出所的那个人,就算是在小张离开之后从派出所里逃脱,但是也绝对不会这么快就到达这里,更何况那把长刀被小张锁在了安保室,而安保室的钥匙仅仅是他有,所以那个人不可能短时间内从派出所逃脱,并且又从安保室拿走那把长刀!结合刚才的那个报警电话,眼前这个犯罪嫌疑人,应该是另外的一个“人”,可是这另外的一个“人”,却和之前的那个人在外在上几乎就一模一样!
在那个人旁边,跪倒的正是赵二麻子,此时的赵二麻子军大衣被砍的一条条,不停地有血渗出来,而且他的喉咙被那个人割断了,他想要说话,却什么话都说不了,嘴里只能发出“咯咯”的怪声。看起来虽然赵二麻子没死,但是伤势这么重,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
小张此时的反应完全是一名警察的本能反应,他顾不上这个人手中持有长刀,奋力向那个人跑了过去,想要把这个人擒住。
这人见到小张跑过来,脸上的笑意一时间全部消失,目露凶光地看着跪倒在地的赵二麻子,他的右臂一挥,长刀猛地刺向了赵二麻子,只听到一声清脆的断裂声,长刀好像刺断了胸骨,赵二麻子瞬间双眼充血便倒在了地上。
此人冷笑了一声提起长刀便朝后方跑了过去。小张加快脚步追了过去。可是当他追着脚印追到小卖铺后方的时候,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个人的脚印却在马路中央凭空消失了!小张整个人都傻了,他在四周看了又看,因为是大雪天,要是逃走的话,必然会在雪地之中留下脚印,可是那串脚印却在马路中间消失。
当小张走回到小卖铺之后,他用小卖铺电话拨通了报警电话,大概在响了四五声之后,电话那头才接了起来,可是电话再接起之后却一直没有说话。小张试着叫了两声“吴科长”,电话那头才传来了老吴微弱的声音,“消失了,那个人消失了。。。。。”
后来小张急忙向上级汇报了情况,当晚不仅周边的县级市来了干警和法医,就连城里也委派来了人。当时城里来的两名干警,仔细地询问了老吴和小张二人当晚的情况,二者均一五一十的把各自情况进行了说明。在陈述的时候,他们二人都已经有些神情恍惚了,两个人都说不清楚那个犯罪嫌疑人的长相。
然而老吴那里遇到的情况比小张遇到的更加诡异。从老吴当时陈述的内容来看,也就是在小张给他打来电话的一分钟之前,那个带着手铐被锁在审问椅上的人,突然嘴里念念有词的在念叨着什么。紧接着,审讯室的门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之间打开了,门外一阵风吹了进来,将桌子上那些烧烧纸统统吹了起来,一时间这些土黄色的烧纸纷纷扬扬地飘在空中,老吴的眼睛甚至都有些花了。当他急忙过去关上门,屋内的烧纸慢慢地落地时,他才发现,审讯椅上空无一物,直接被锁在那里的人居然消失了!
后来侦查员分别对两处事发地点进行了勘察,审讯室内的情形与老吴描述的一致,屋内遍地都是土黄色的烧纸,而且审讯椅仍旧保持这那种卧倒的姿态,审讯椅上的锁没有任何被撬动的痕迹,就连落在地上的那副手铐,也没有被动过手脚。仿佛真的就像是老吴说的一样,被锁在椅子上的那个人凭空消失了。
另外一处事发地点,赵二麻子家一家三口全部遇害,而且三人的身上被砍的刀数相同,均是三十三刀,一刀也不多一刀也不少。当晚恰逢大雪,道路十分难走,就连距离最近的县公安局的同志到事发地点都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等他们到了那里之后,地下的脚印早就被大雪覆盖了。小张呆呆的瘫坐在地上,望着身前三具惨死的尸体发呆。通过法医的鉴定,赵二麻子颈部大动脉被挑开,左侧肋部连中两刀,第三根肋骨被砍断,脾脏、肝脏均被利器刺穿。但是这都不是致命伤,他的致命伤在胸口,利器直接将胸腔砍裂,导致断骨直插心脏。这个鉴定与当时小张和老吴将犯罪嫌疑人押回派出所时,那人所说的内容完全一致。
最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就连之前被小张锁在安保室内的那把长刀,事后也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小张那件卷起的外套放在保安室。
小镇之中一家三口遭遇灭门惨案,而且行凶手段极为残忍,在其中事发诡异非常。从开始这案件就是一件死案,根本不能着手调查,所以后来也就成了一桩悬案。之后案件被省直属的一个部门接手,所有的资料统统都带走了,这件事也被当时的刑警称之为“塔县鬼案”,因为整个行凶过程,根本不像是一个“人”所为,更像是一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