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道君皇帝,王与司马
- 我是宋神宗,先坑自己人
- 爱做梦的机器人
- 2420字
- 2025-06-15 11:48:34
莫生气!
散了朝之后,赵顼回到迩英殿,连吃了两碗香糖果子。
这大宋朝的事,往日里只是点头盖章,那是顺心如意。
现在真的开始管起来才知晓有多难,这历史上的神宗估计就是被这些人气死的。
“钱是小事,自己得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再慢慢炖这些个能人忠臣。”
赵顼虽是高高在上、锦衣玉食,又有三宫六院相伴,但一直以来亦有烦心之事。
何事?
就是历史上的赵顼只活了三十七岁。
而今年,熙宁元年,公元1068年,他已经二十岁了。好不容易穿越一趟,却没时间享受这花花世界。
做个昏君,都没多长日子了。
……
“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霄水在瓶……”
迩英殿中,数缕青烟袅袅娜娜地从铜鼎之中升腾而起,悠悠然环绕着朱红立柱。
赵顼身披青色长袍,手提粗毫,挥笔飞舞,每写一句,便是顿下吟唱一句。
十几条墨迹还未完全干的长幅,挂在长梁上,连成一片帘布。
修道!练字!
这都是养好身体的一种方法。
“官家!翰林学士王安石殿外求见!”
“哦……让王翰林先候片刻。”
王安石是为翰林院翰林学士,又兼宫中侍讲,此时进宫正是给赵顼讲学。
不过即是如此,也被赵顼晾在一边。
“御史中丞司马光殿外求见!”片刻后,内侍又急步跑来禀告赵顼。
“候着,等朕写完了!”
殿外左侧室,司马光拿着一册厚书,迈步进入,今日他是给官家进读他编著的《通志》。
这是后来的《资治通鉴》的初稿。
王安石瞥见司马光进门,有些诧异,轻轻放下了手中汝窑瓷碗,然后拱手致意。
司马光颔首拱手回拜,然后坐到了旁边,侧室内的内侍立即端上了一碗清茶。
司马光品了一口,略显烫口,放下瓷碗,顿了一下,又扭头转向王安石,略显随意地问道,“王翰林,官家召你进宫,所为何事?”
听到司马光的话,王安石应道,“自然是给官家讲学”。
“讲学?真是凑巧,吾也是给官家讲课。”说着司马光将桌上的《通志》推了一下。
王安石看了一眼,便知道司马光给赵顼讲什么了。
《通志》,司马光正在编纂的巨著,仅凭此书,他就能在史书上留下一笔了。
他今日是来给官家讲授其中内容的。
王安石心里略有些羡慕,眉宇间却也没表现出来。
“今日颇巧,我二人一同给官家讲课。”王安石应道,“今日我还是给官家讲授《礼记》。”
“王翰林、司马中丞,官家召见。”两人还没谈论一下,便有内侍疾步进来禀告。
“王翰林,走吧,咱们得去给官家讲课了。”
两人一起进了殿中。
转过两道遮掩的丝帘,见到了十几条书法长幅,还有正在收笔的赵顼。
司马光不禁喃喃,“官家颇有雅兴。”
王安石却是习以为常。
“就是字丑了点。”王安石的声音也很小。
“王卿、中丞,都来了,看看朕的字如何?”赵顼轻步坐下,旁边的内侍将笔墨皆是撤走。
“笔走龙蛇,行云流水之姿尽显;铁画银钩,刚柔并济之态毕呈。”司马光虽也觉得字不怎样,但张口便是一句赞言。
赵顼听罢,展颜面现欣然。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赵顼也是爱听好话。
“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不过王安石看到了其中一行字,眉头不由得皱起。
“官家,无为之治,黄老之学,可非治国之道。”王安石拱手道。
“哦……”
“那卿有何治国之道。”赵顼随口便问。
“治国之道,择术为先。”王安石思考片刻,应道。
赵顼曰:“唐太宗之术何如?”
“陛下当法尧、舜,何以太宗为哉!”
“尧、舜之道,至简而不烦,至要而不迂,至易而不难,但当世学者不能知通,以为高不可及耳。”
赵顼又曰:“卿可谓责难于君矣。”
王安石立即应道,“臣不敢。”
赵顼摆了摆手,示意两边的内侍,将殿中的书法长幅全都撤走。
“都收起来,再煮上一壶清茶送来。”
“遵旨。”内侍们的手脚更加利索了。
“司马中丞,何为尧、舜之道?不知通志之中可有?”赵顼问向了司马光。
“回禀官家,通志上起周威烈王二十三年,下止周世宗显德六年,尧、舜之道横贯其中。”
今天大家都是来给官家讲课的,司马光怎么能让王安石一人在这里“大放厥词”!
他怎么着也要说上几句。
“中丞请讲?”
“臣以为,夫尧舜之道,乃上古圣明之治轨,垂范千秋,其道有三,天下之心、德政之施、民本之怀。”
“这天下之心在于唯贤是举,使有才德者引领万民,不致明珠蒙尘,邦国得以蓬勃发展……德政之施,在于克己奉公,浚哲文明,温恭允塞……”
司马光也不愧是大宋朝的精英,能编纂出《资治通鉴》,能力自然不容小觑,一通滔滔不绝的论话,绕得穿越不过两年的赵顼头脑发晕。
“卿之所言,颇有道理。”赵顼称赞道。
“不过,我大宋朝是否也有自己的治国良道?”赵顼向着两人发问。
本来是两人的讲学,现在直接变成问答课。
赵顼的话也将两人问得面面相觑。
大宋朝自己的治国之道?
有吗?
“卿等不必站着,两边皆有座椅。”见到两人疑惑,赵顼先让两人坐下。
赵顼接着问道:“祖宗守天下,能百年无大变,粗致太平,往代无有,以何道也?”
赵顼端坐,等着两人。
片刻后,王安石站起,曰,“伏惟太祖躬上智独见之明,而周知人物之情伪,指挥付托必尽其材,变置施设必当其务。故能驾驭将帅,训齐士卒,外以捍夷狄,内以平中国。”
“太宗承之以聪武,真宗守之以谦仁,以至仁宗、英宗,无有逸德。此所以享国百年而天下无事也。”
“嗯,颇有道理。”赵顼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随后,一旁的司马光也起身道,“太祖英睿,量才器使,举措适宜,切中时务……太宗承继太祖之业,聪慧英武……”
两人说得似乎都有道理,但谁也没给出一个能说服他的答案。
“王卿,司马中丞,时候也不早了,今日之课还未讲授,还请卿等一一讲之。”
“申时的时候,朕还要去太后那里。”
“不知谁来先讲?”赵顼看向两人。
“司马中丞,要不你先给官家讲授《通志》。”王安石主动让司马光先讲。
司马光刚要谦让,就听见赵顼道,“中丞,上回你刚好讲到了唐武德年,今日应该是讲贞观了。”
“朕要听听。”
司马光讲了半个时辰,便先行告退,然后王安石又讲了半个时辰的《礼记》。
赵顼一个现代人,经历过信息爆炸,两人的讲述在他这里,不过两家陈旧之言,甚至有些是迂腐之理。
但为了给群臣母后,还有天下百姓一个好的印象,他还是得好好进听。
申时,王安石告退,赵顼出迩英殿前往延福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