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堡后院。
加文紧张的盯着彼得左右晃动的脚步，拿剑的右手微微沁出冷汗。
突然，彼得箭步上前刺向右胸，加文瞅准空隙，手腕翻转间挑开剑锋。
“嗯？”彼得有些吃惊。
加文洋洋得意：“我也是有进步的。”
但这份喜悦并没持续多久，因为下一刻，彼得果断放手，降低身体重心，一个扫堂腿便将毫无防备的加文放倒。
等他挣扎着起身，彼得的剑已经指着他的脑袋。
无奈之下，加文只能认输。
“加文大人。”海娜拿着水壶跑过来，语气担忧：“您没事吧。”
“没事。”
加文拉着彼得的手站起来，接过水壶，边喝边抱怨：“你怎么还有这种招？”
“这又不是七国的比武，当然是怎么赢怎么来。”
“你就不能有点竞技精神。”
“对面可不会因为你的竞技精神手软，我的大少爷。”
随着越混越熟，彼得的口气也变得愈发不客气。
望着拌嘴的二人，坐在场外的琼忍不住轻笑起来，身旁，莱夫、理查德和莫拉蒙着面，冷冷地看着场里的一切。
从派克岛回来已经过了两个月，这期间，加文跟着彼得学了不少东西，包括骑马、弓箭、剑术。得益于身体原主的素质，他学得很快，如今已经能和放水的彼得过上几个回合。
海娜的身体也在逐渐好转，尽管多诺没给过好脸色，但琼似乎对这个女孩关爱有加，经常教她一些生活技巧和服侍知识。
另外，就在对海娜说出亡灵船员真相的当晚，他便让莱夫、理查德和莫拉三人蒙着面，在晚饭时出现在大厅。
“他们就是我能生还的秘密。”加文说。
当然，他用的是对攸伦一样的说辞。
跟自己预料的一样，奥尔登没说什么；巴达估计从攸伦处听到风声也没有表示；琼虽然有点发毛，但知道他们是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心中还是感激。
而多诺在听完原委后，一向情绪化的他居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好。”
加文很意外。
他还以为这位专制的父亲会大发雷霆，怒骂自己接受别人的怜悯，不如当初和“寡妇守望号”一起沉入海底。
但他也清楚，这绝不代表多诺对自己看顺眼了。
攸伦，彼得，现在还要加上无垢者，多诺的表现更像是知道力量不够，默默收起獠牙的野兽。
在这只野兽重新恢复前，自己必须拥有更多的武器。
也就是船员。
“怎么说，你下午还出海么？”彼得收起剑问。
“出。”加文斩钉截铁回答。
这不仅是为以后可能的海战做准备，同时也是寻找转化船员的重要途径。
毕竟溺死的新鲜尸体都是可遇不可求，他只能尽量扩大搜寻范围，尤其在是莱夫、理查德、莫拉已经摆上明面的情况，他急需更多的战力作为后备。
顺便还能避开巴达可能的监视。
用过午饭后，海娜便去和巴达学习纹章学等侍从必备的知识，加文则留下莱夫保护海娜，自己带着另外两个船员来到那座熟悉的悬崖下。
这两个月他几乎跟鬣狗一样出现在铁群岛每次海难的现场，到现在已经转化了差不多三十具尸体，都藏在当初转化莱夫的崖洞里。
【船员：36】
小小的崖洞现在人满为患，亡灵船员横七竖八躺在地上，诡异的跟乱葬岗似的。
加文看向面板的其他数据。
【舰队：暂无】
【船只：暂无】
舰队这个说法过于宏大，而船只，加文曾去盐崖岛的船难湾尝试用转化船员的方法转化沉船，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渔村里出海打鱼的小船倒有不少，问题是它们既藏不了船员，也无法远洋航行。
至于那些符合条件的长船和划桨船，自己阅历太浅，又没有多少威望，本就缺乏木材的铁群岛更不可能为自己匀出一条。
“前路漫漫啊。”加文感叹道。
他检查了一遍崖洞，确定没有异常后，便前往渔村准备今天的出海。
渔村离悬崖不算远，加文走进村子，看见“锈锚”卡洛斯靠在简陋的码头，正百无聊赖和熟识的村民聊着天。
看见加文，卡洛斯挥手赶走村民：“呦生还者，今天来晚了。”
“有点事耽搁了。”
“你不来，渔船可就被别人开走了。”
加文笑笑：“我相信你会给我留的。”
“那是你运气好。”卡洛斯带他走到一艘小船前，“诺，这是用最近从河湾地抢来的木材新造的船，我们都叫它‘海婊子号’。”
“‘海婊子号’？”
他记得书中，席恩·葛雷乔伊回到铁群岛后，第一次掠夺河间地时乘坐的船，就叫“海婊子号”。
卡洛斯显然不知道加文惊讶的原因，以为他是觉得这个名字过于奇怪，便挠挠头解释：“这个嘛，这船完工的第二天，船匠他岩妻就和个开长船的船长跑了，所以我们戏称这船是‘海婊子号’。”
加文看向这艘新船，上去跳了跳，结实的船身仅有几下微弱的摇晃，稳得跟在地上似的。
“好船。”他赞叹道。
卡洛斯摊手：“可惜人不是好人。”
加文站上船头，伸手眺望远方。
突然，眼前画面一闪，派克岛梦中的场景浮现脑海，海天一线间闪过隐隐白光，仿佛海龙娜伽和白发青年依旧在远方缠斗。
“卡洛斯，你知道娜伽和灰海王吗？”
“当然，铁群岛谁没学过他们的传说。”
“灰海王赢了后，娜伽怎么样了？”
卡洛斯满脸惊讶：“那个学士连这都没教？”
看着如同着魔般怔怔望向远处的加文，卡洛斯解释道：“灰海王亲手斩杀娜伽后，淹神将它的骨头变成化石，好让后世铁民永远铭记初代先王的功业。”
“那些化石被称作灰海王大厅，娜伽的肋骨变成房梁和柱子，嘴巴成为王座，牙齿则化为灰海王高耸的苍白王冠。”
“现在这些化石在哪？”加文问。
“在老威克岛的娜伽山丘。”卡洛斯回答：“几年前我去过一次，化石确实有，但所谓的大厅早就腐朽成泥土，再加上选王会已经二百多年没召开过，那地方如今更像个坟场。”
老威克岛，娜伽山丘，加文默默记住这两个地名。
卡洛斯看了眼太阳：“我该走了，‘盐蚀号’上还有不少事情。”
“要是还有问题，可以回去问你母亲，我记得斯通浩斯本家就在老威克岛。”
加文的思绪从远方收回，与卡洛斯道别后，望着海面，心中升腾起一股强烈的预感。
自己想要的东西，娜伽山丘里就能找到。
他解开“海婊子号”的缆索，理查德和莫拉上船，拿起桨分坐两边。
等划离码头，渔村成为地平线上的一个小点时，二人放下船桨，鱼跃入水。
十几秒后，“海婊子号”无风自动，海岸线骤然远离，船尾拖曳出两道白色的轨迹。
没办法，要纯靠人力划桨，恐怕自己下辈子都找不到能用的尸体转化。
至于打鱼······
“哗”一声，理查德从水中探出头，高举的右手里，紧紧握着一条挣扎的鳊鱼。
别管我用什么打的，你就说有没有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