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江鹤砚

回到椎名公馆后,宁执均把她甩在沙发上,压眼长眉散发十足的压迫感,“阿翎!你还是忘不了江鹤砚!”

他又要开始发疯……

宁翎撑起身体,“我没有忘不了他,提他的一直都是你。”

“你还敢狡辩!”宁执均。

怒吼声震得宁翎耳边发麻,心底却想笑。

太好笑了,他为什么会觉得她在狡辩?

她忽然不认识他了……

她无言,紧闭双眼。

沉默。

宁执均翻滚狂躁的眼神一寸寸的冷了下去,“阿翎,从前你怎么说记得么。”

“你说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现在,在你眼里,我算什么?”

“阿翎!回答我!”宁执均喉间滚出压抑的嘶吼,“我比不过一个死人!吃饭都要想着他!”

只要他想起那天看监控。

看到她吃虾饺嘴里念着江鹤砚……

妒火便会在心里疯长!

宁执均扣住她肩膀的一只手骤然用力,指尖几乎要嵌进她肉里,“阿翎,我不准你想他,你想想我,你的眼里只能有我。”

宁翎痛得倒吸气,耳边响起四个字:无法沟通。

一起生活二十年,她从没觉得宁执均难以沟通。

从前和他在一起自在,快乐。

宁家人冷落她,哥哥就陪她,无数次对她说,“小阿翎,我一定会保护妈妈,保护好你身边每一个人。”

可结果他食言了。

现在话不投机半句多。

宁翎紧紧抿住嘴唇,不允许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半晌。

宁执均忽然把脸撇向一边,低声一笑,视线重新与她相对时,他原本冒火的眼睛里闪过凄苦,像受折磨的人是他。

“阿翎,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我们慢慢耗!”

他起身朝玄关走。

宁翎缓慢爬起来,缩到沙发角不再开口。

他们已经没办法沟通。

回不去了。

*

一把拉开门的宁执均忽然扬声,“爸?”

宁翎蹙眉,吸吸鼻子抬起眼。

就见,十几个保镖从外面跑进来,一下子宽敞的大厅显得逼仄。

房内气氛发生微妙变化。

宁执均站在门口,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爸来了,来品儿子的烟?”

砰!

门被敲得震响。

宁翎余光瞄到,是宁父用拐杖砸了门。

声音大的吓得她神经发麻。

她忙擦干眼泪,让自己看上去没事,走了过去。

宁执均听到身后动静,眼底闪过暗芒,“爸突然到访何必动这么大的怒。”

听到宁执均彻底稳定的情绪,宁翎压着呼吸声。

又为避免遭宁父责怪,她打了一声招呼,“爸爸。”

宁父忽视她,怒斥宁执均,“混账东西,你舅舅的家事也敢插手!”

对于家人的忽视宁翎早就习惯,她没在意,快步跑到宁父身后,推起轮椅,“爸爸,消消气,阿翎这几天做了解暑热的茶,阿翎斗胆想让爸爸品鉴。”

方才已经惹怒宁执均,不知道这次又要关多久。

现在爸爸来了,没准能把所有证件都要回来,还能从这里离开。

宁执均眼底掠过一道烦躁,几秒后,他跟在后面,“怪我善良,好心告知舅母,舅舅出轨。”

“没想到,舅母不管自己的男人,反倒让爸大驾光临来教育我。”

宁父冷眼扫过去。

宁执均邪笑,“我闭嘴。”

闻言,宁翎懂了。

几天前,许言会在接完电话火急火燎的离开,是宁执均把他有私生子的事情捅出去。

宁翎难以想象舅舅那个妻奴会出轨,还有私生子。

她挽了下唇不再想下去,走到茶台边,“爸爸,我来泡茶。”

宁父打断,“不用。出了你哥的混账事,下月中秋,你们兄妹二人各自的婚定了!”

宁翎脚尖一下子撞到桌腿,她痛得倒吸凉气。

她满心妈妈和江鹤砚的事,早把这件事忘在脑后。

“爸,这谁出的主意,许言?”宁执均一脚踹在沙发上,“舅舅报复心真强,为了管住我,逼人结婚都使出来。”

“婚事由不得你不同意!”宁父掌击桌面,茶盏在桌上震得轻响,“这家千金你舅舅找人算过,正合你八字!”

宁执均敛起眼底暗涌,“阿妹怎么看?“

他刚知道,他的好妹妹也要订婚了……

突然被点到,宁翎蓦地站直,心慌慌的,“我听爸的,一会我和爸回家商量订婚事宜,哥你方便把我证件都找出来吗?”

宁执均沉了脸,“证件在宁家!”

他回答的干脆。

宁翎意外,又半信半疑,“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她不必以去克罗地亚换来证件为借口。

宁父扫她一眼,“嗯,是在家里。”

意外证件得到的好轻易。

宁翎眼底泛出久违的喜悦,但只有一瞬,就被宁执均的阴冷眼神打落。

宁父冷漠,“中秋前再搞出随意伤人,挑拨家庭关系,不止是家法伺候!”

宁执均眉梢微挑,“知道,儿子还不想加重五天前的伤。”

他淡然地说着话,目光却死死黏住宁翎再没看他一眼的脸。

宁翎在游神,这会儿感受到目光,快步上前握住轮椅把手,“爸爸,我来推您。”

“嗯。”宁父。

轮椅碾过羊毛地毯,宁翎经过宁执均身旁,不自觉地降低呼吸声。

直到完全走出室内,她慌乱中踩中鹅卵石,脚下一阵踉跄,差点摔倒。

刚进入房车,宁父忽然问,“刚才没听你念叨,你母亲的事,已经没再想?”

宁翎脚步停在房车门边,长睫翕动,“爸爸……”

才出声,远处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响声。

一辆白色的库里南疯狂加速,径直撞向椎名公馆的鎏金铜门,轰然炸响的撞击声撕碎庭院内短暂的寂静。

那辆车!

宁翎目瞪口呆,忘记自己踩在房车台阶边缘,不留神摔了下去。

几个保镖连忙搀扶,她失神地望着踹开车门,提着棒球棍走下别墅的男人,难以置信地喊出声,“江!江鹤砚!”

车内传来宁父冷硬的声音,“放开。”

宁翎脑子嗡嗡作响,仿佛在做梦。

他不是死了吗?怎么突然过来撞门……

她恍惚地跑过去,还没靠近,一道身影冲出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