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临剑城：纷争的前奏

我抹了把脸上的冰碴，银月的狐火在战术背心上烧出九个焦黑的尾印。

三十里外的轰鸣声越来越近，被冰面折射成诡异的立体声。

“姓胡的你慢点！“银月扒着我的战术背心探出脑袋，九条尾巴在寒风中炸成毛球，“西北方向七百米有灵力漩涡，按你们现代人的说法——“

“三点钟方向敌袭！“我条件反射地压低身形，军靴在冰面划出刺耳声响。

韩立突然拽住我后领，六十四枚铜钱哗啦啦撒在冰面，拼出个歪歪扭扭的八卦阵。

“坎位转离，水火既济。“他冻得发青的手指按在美军手表夜光表盘上，“绕道东南侧城墙，那里有生门。“

当青铜城墙撞入眼帘时，我才明白韩立说的“生门“是什么意思——十五米高的城墙上嵌着半截火车头，锈迹斑斑的车厢里开满紫色灵花，铁轨像条被斩首的巨蟒垂在护城河上。

“欢迎来到天剑城。“银月突然用尾巴卷走我腰间血玉牌，“提醒你，这座城的护城大阵是用三千柄断剑熔铸的。“她琉璃色的瞳孔映出城门上交错的血迹，“看到那些剑痕没？

每道都是元婴修士的剑气。“

城门口蹲着个卖糖人的老头，草靶子上插着栩栩如生的灵兽糖画。

我正要摸灵石，老头突然压低斗笠：“客官要龙纹糖还是虎纹糖？“他枯瘦的手指在糖画上敲出特定节奏，“龙糖三钱，虎糖五钱。“

银月的尾巴突然绷直。

我眯起眼睛启动战神灵瞳，老头周身灵力流动顿时纤毫毕现——那些糖画里的灵兽眼睛，全是用万兽谷的控魂符点成的。

“来份凤凰糖。“我把师尊给的青云令拍在案板上，“要尾羽带青焰纹的。“

老头瞳孔猛地收缩，草靶子上的糖画突然全部融化。

韩立不动声色地踩住地上蔓延的糖浆，铜钱不知何时已经嵌进青石板缝隙：“巽为风，五爻动。“他抬头望了望天色，“宗主该等急了。“

天剑宗大殿飘着股铁锈味的熏香。

当啷一声，银月把茶盏砸在玄铁案几上：“你们宗门的灵茶怎么有血腥味？“

“小友说笑了。“天剑子豪爽的笑声震得梁柱上的古剑嗡嗡作响，他络腮胡上还沾着新鲜的血痂，“这是用剑冢血池水浇灌的雾山红，最能提神醒脑。“他突然盯着我战术背心上的弹孔，“胡小友这护心镜的材质，倒像是海外玄铁？“

我摸着胸口的血玉牌正要开口，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战神灵瞳自动激活，透过雕花木窗，我看到三个天剑宗弟子正在剑坪上练剑——他们的剑气本该是银色，此刻在灵瞳视野里却泛着诡异的青黑。

“宗主，万兽谷的雷纹虎群今晨又突袭了北坡灵矿。“执事长老捧着玉简匆匆进来，我注意到他的佩剑在鞘中不停震颤，“守矿弟子伤亡过半，但...现场没找到虎妖尸体。“

天剑子重重放下茶盏，褐色的茶汤在案几上溅出北斗七星的形状：“传令下去，开启第二重护山大阵。“他转身从剑架上取下一柄缠着锁链的重剑，“让剑傀堂准备三百具玄铁剑傀。“

银月的尾巴突然缠住我手腕，九尾尖端同时指向不同方向。

我顺着她的指引望去，大殿穹顶的星图正在缓慢旋转，本该对应天枢星的位置却空着——那里分明残留着新鲜的血迹。

深夜，我蹲在房梁上数第三十二只巡逻队经过。

银月化形成巴掌大的白狐趴在我肩头，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戳我耳垂：“丑时三刻方向，两个筑基期弟子捧着食盒往禁地去了。“

战神灵瞳在黑暗中泛起淡金色，那两人周身灵力流动突然变得清晰——本该在丹田运转的剑气，此刻却诡异地盘踞在眉心。

更奇怪的是他们手中的食盒，透过灵瞳能看到盒底渗出的不是油渍，而是粘稠的暗红色液体。

“跟上。“我摸出战术背心里的红外夜视仪，美军装备的电子音在寂静的走廊格外刺耳。

韩立突然按住我肩膀，六十四枚铜钱在掌心拼出个残缺的卦象：“山风蛊，利涉大川。“他沾着朱砂的指尖在夜视仪上画了道符，“小心阴爻反噬。“

月光穿过禁地松林时，我总算知道食盒里装的是什么了。

三百具玄铁剑傀整齐排列在祭坛四周，每个剑傀胸口都插着柄青铜短剑——剑柄上缠绕的，分明是万兽谷御兽一脉独有的锁魂链。

银月的尾巴尖戳得我耳垂发痒，我盯着那两个捧着食盒的弟子拐进松林小道。

战术背心里美军制式的红外夜视仪突然发出嗡鸣，吓得我差点从房梁上栽下去——这玩意儿在修仙界活像个叛逆期的熊孩子，总在关键时刻给我整点现代科技震撼。

“姓胡的，你心跳声快赶上万兽谷的震山鼓了。”银月化形成的小白狐扒拉着我领口，九条尾巴在月光下泛着珍珠似的光晕，“东南方三十步有灵力断层，八成是障眼法。”

我眯起左眼启动战神灵瞳，视网膜上顿时浮现蛛网状的灵力脉络。

那两个弟子走过的地方，青石板缝隙里渗出丝丝缕缕的靛青色雾气——这分明是万兽谷的“百兽瘴”，沾上点儿能让人产生三天三夜的幻象。

“坎位兑宫，泽水困。”韩立的声音突然在神识里炸响，这货不知什么时候在我们周围布下了传音阵，“戌时三刻，西南巽风起。”

我摸出兜里最后一块士力架咬在嘴里，甜腻的巧克力味混着松脂香在舌尖化开。

借着夜风掠过松枝的沙沙声，我狸猫似的蹿上道旁古柏。

战神灵瞳的淡金色视野中，那两个弟子突然停在一口枯井前，食盒里渗出的暗红液体正顺着井沿往下滴。

“咔嗒——”

穿灰袍的弟子突然扯开衣襟，胸口赫然纹着只三眼雷纹虎。

我差点把嘴里的士力架喷出去——好家伙，天剑宗弟子身上纹万兽谷图腾，这跟少林和尚纹“你好，凯蒂猫”有什么区别？

“戌时已到。”另一个弟子突然开口，声音像是砂纸磨过铁器。

他从食盒底层摸出块血淋淋的肉块，那玩意在灵瞳视野里泛着诡异的紫光，“该喂井龙王了。”

我后颈的汗毛突然根根竖起，战神灵瞳自动聚焦在那块肉上——这哪是什么井龙王饲料，分明是浸泡过噬魂散的元婴修士心头肉！

当年在特种部队学的刑侦知识在脑子里疯狂报警，我摸出手机打开录像模式，现代科技和修仙秘术的双重保险让我安全感倍增。

灰袍弟子割破手指在井沿画符时，我总算看清那符文的走向。

每一笔转折都带着万兽谷特有的锯齿状灵力波动，更绝的是符脚处三点朱砂，分明是糖画老头案板上的控魂符样式。

“咔嚓！”

手机快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

两个弟子猛地转身，我条件反射地甩出战术背心里的烟雾弹。

韩立的传音阵突然爆出青光，六十四枚铜钱从地底钻出，在空中拼成个金光闪闪的“遁”字。

“跑啊！”银月的尾巴卷着我脖子来了个急转弯，“你当拍旅游打卡照呢？”

我们仨撞进柴火垛时，巡逻队的脚步声刚好从巷口掠过。

韩立抖落满头的稻草，从袖子里摸出个罗盘状的法器，上面粘着我手机拍的符咒照片——这货居然现场把数码影像转化成了拓印符！

“巽宫风雷动，这符咒是双向传讯阵。”韩立指尖划过拓印符上扭曲的纹路，“寅时三刻，城西乱葬岗。”

我捏着手机突然笑出声，现代科技碾压修仙秘法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银月一爪子拍在我手背上：“别嘚瑟了，你战术背心侧袋的灵石充电宝快没电了。”

次日清晨，天剑宗大殿飘着股松烟墨的味道。

我把拓印符拍在玄铁案几上时，天剑子络腮胡上的血痂突然崩开道口子。

“胡小友说我的弟子私通万兽谷？”他声如洪钟，震得梁上灰尘簌簌直落，“天剑宗门规第七十二条，诬告同门者当受万剑穿心之刑。”

我默默掏出手机点开视频，昨夜录制的画面投射在大殿立柱上。

当灰袍弟子露出胸口的雷纹虎纹身时，执事长老的佩剑突然出鞘三寸。

“宗主请看这个。”韩立适时递上拓印符，铜钱在符纸边缘拼出卦象，“需卦九五，利见大人。”

天剑子重剑往地上一顿，剑气震得我手机差点脱手。

他瞪着视频里正在画符的弟子，突然仰天大笑：“好个一石二鸟之计！”络腮胡上未干的血珠甩到我脸上，“万兽谷想要蚀我剑骨，怕是忘了老夫的惊鸿剑气最克邪祟！”

银月突然跳上案几，叼走拓印符上的三点朱砂：“这控魂符里掺了赤血蛟的妖丹粉，你们宗门的剑傀怕是被动了手脚。”

我趁机启动战神灵瞳扫过殿内弟子，果然在三个内门弟子眉心发现了盘踞的青黑剑气。

正要开口，地面突然传来细微震颤，战术背心侧袋里的指南针开始疯狂旋转。

“报——”浑身是血的巡逻弟子撞开殿门，“万兽谷的雷纹虎群冲破了北坡防线，赤眼狼骑距山门不足十里！”

天剑子重剑出鞘的瞬间，整座大殿的古剑同时嗡鸣。

我摸着胸口的血玉牌，战神灵瞳自动激活到极致——远山腾起的烟尘中，无数猩红兽瞳正撕裂晨雾，空气里飘来若有若无的糖画焦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