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探秘黑风:接近真相的曙光

腐臭味像活过来的泥浆往衣领里钻时,我总算明白黑风岭的“黑风“不是形容词。

韩立道袍下摆沾满粘液状的暗绿色苔藓,每走三步就要甩一甩腿——这动作让他看起来像只被蜂蜜糊住爪子的灰鹤。

“井宿阵的阵眼是玉衡位。“银月蹲在我肩头啃指甲,她尾巴尖的月牙纹突然倒竖起来,“但这里的天枢位摆着具怀孕的女尸,肚皮上还插着半截......“

破空声擦着我耳垂飞过时,韩立已经甩出三把陨铁匕首。

枯枝间炸开的血雾里,倒吊的腐尸正抱着具森白骨架跳傩戏,那骨架的指骨间还攥着青云门弟子的青玉腰牌。

“第十七个。“我捏碎从腐尸眼眶里抠出的萤石,碎石渣里渗出暗红的血丝,“比你说的多了一具。“

银月突然用尾巴缠住我手腕。

她金瞳里浮起星图倒影:“因为布阵的活尸正在槐树林里生第十八个。“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婴儿夜啼般的尖啸,震得玉佩上的蟠龙纹泛起青鳞。

韩立突然扯开道袍,露出胸口纹着的六甲秘祝。

当“临“字真言亮起的刹那,四周雾气突然凝成无数霜针。

我眼看着三根冰棱从他后颈穿刺而出,却在触到龟甲裂纹的瞬间碎成齑粉。

“坎水转离火。“我并指抹过战神灵瞳,灼热感顿时烧得右眼发胀。

那些扭曲的雾霭在灵视中变成流动的咒文,每一笔都指向三百步外的老槐树——树洞里插着半截刻满镇魂符的降魔杵。

银月突然从我肩头跃起,化作银发少女的模样。

她赤足踩在雾气凝成的冰阶上,裙摆扫过处绽开朵朵青莲:“胡木头,借你灵瞳一用!“我还没反应过来,她温软的掌心已经捂住我左眼。

右眼的世界突然炸开万千金线。

我看到老槐树的根系里缠着十八具青铜棺,每具棺材都在往外渗血水。

银月指尖亮起的月华刺破雾障,却在触及树根的瞬间被猩红咒文绞碎。

“小心!“韩立突然将我扑倒。

他背上爆开的护心镜替我挡住了兜头浇下的血雨,那些粘稠液体在青石板上腐蚀出蝎子图案。

我反手甩出藏在靴筒里的军刺,寒光闪过时,三只从血泊里爬出的尸蝎已被钉死在界碑上。

浓雾就是在这时骤然散开的。

不是银月的术法,也不是韩立的符咒。

月光像被某种力量揉成惨白的绸缎,层层叠叠铺在突然出现的青石台阶上。

台阶尽头坐着个抽旱烟的老头,烟锅里飘出的灰雾凝成张牙舞爪的鬼脸。

“青云门的小崽子们。“黑风老怪把烟杆在鞋底磕了磕,火星溅落处腾起幽蓝磷火,“三更天闯我的万魂窟,是嫌命灯里的油太满?“

银月突然变回狐狸形态钻进我怀里。

她尾巴上的月牙纹明明灭灭:“这老鬼的烟丝是用守宫砂混着尸油炒的,胡木头你千万不能......“

“聒噪。“黑风老怪朝我们吐了个烟圈。

那灰雾在半空凝成囚笼的瞬间,我右眼的战神灵瞳突然不受控制地转动起来。

视野中所有事物都开始分解重组,连韩立甩出的符咒都变成了慢动作的墨线。

当囚笼落下的刹那,我看到了——烟圈边缘有个针尖大的缺口,正对着韩立腰间晃动的龟甲。

在军营练就的肌肉记忆比脑子更快,军刺脱手而出的轨迹精准穿过那个缺口,将囚笼钉在七步外的石碑上。

“有点意思。“黑风老怪终于站起身,他腰间坠着的九骷铃发出闷响,“难怪能破我的井宿阵,不过......“他枯槁的手指突然指向银月,“这小狐狸的月华魂,可比你师父的元婴美味多了。“

我摸到了藏在袖袋里的三棱刺。

右眼传来的刺痛提醒我战神灵瞳还能维持二十次呼吸,但这次必须看清他招式的......(续写部分)

右眼突然像被灌进沸腾的铅水,我知道这是战神灵瞳超负荷运转的征兆。

黑风老怪的烟圈囚笼在灵视中分解成六十四道墨色咒链,每道锁链的衔接处都闪烁着蜈蚣状的缺口。

“坎位三步!“我拽着韩立的腰带滚向左侧青石,身后炸开的磷火将界碑熔成赤红铁水。

银月从我怀里窜出时尾巴尖扫过鼻尖,带着清冷的月桂香——这味道让我想起上辈子在热带雨林执行任务时,那个用毒箭木汁液涂箭头的土著少女。

黑风老怪枯枝般的手指突然暴涨三尺,指甲缝里滋生的黑雾凝成九条毒蛟。

我的军刺在灵瞳加持下变成金色流光,刀刃精准刺入每条毒蛟逆鳞处的咒文节点。

蛟龙哀嚎着溃散时,韩立突然把龟甲塞进我掌心:“寅时三刻!“

龟甲裂纹里渗出的血珠突然倒流,我这才发现我们脚下踩着巨大的六芒星阵图。

黑风老怪烟杆敲击地面的节奏暗合北斗七星的方位,每次敲击都让阵图转动三十度。

当第七声闷响传来时,阵眼处的青石板突然裂开,涌出裹挟着断肢的血泉。

“胡木头!“银月尖利的叫声让我右眼刺痛骤减,她化作人形时甩出的月华缠住我手腕,“看他的影子!“

战神灵瞳的视野里,黑风老怪脚下蠕动的影子根本不是人形。

那团扭曲的黑暗里嵌着十八颗婴儿拳头大的眼球,每颗眼球都连接着阵图中的青铜棺。

我终于明白那些棺材渗出的血水,正在通过地脉给老怪物输送灵力。

“韩立!

震位巽风!“我甩出三棱刺钉住老怪左肩的魂火,军靴踏碎青石板的瞬间,袖袋里藏着的朱砂符纸天女散花般飘落。

韩立掐诀的速度快出残影,道袍上的六甲秘祝接连亮起“兵““斗“二字,将符纸点燃成赤色流星。

银月的动作比我们更快。

她赤足点在血泉浪尖,裙摆翻飞间洒落的月华凝成锁链,将老怪影子里的眼球逐个刺穿。

当第七颗眼球爆裂时,黑风老怪终于发出非人的嘶吼,烟杆里喷出的不再是灰雾,而是粘稠如沥青的怨气。

我的右眼在这时开始流血。

战神灵瞳强行解析怨气结构,视网膜上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在跳动。

那些黑色物质在灵视中分解成密密麻麻的哭脸,每张脸的眼窝都是咒文缺口。

“就是现在!“我抄起韩立抛来的青铜古剑,剑锋顺着灵瞳标记的轨迹刺入怨气漩涡。

这一剑带着在叙利亚战场捅穿装甲车的狠劲,剑气激荡处,竟隐隐显出师父教我的“破云式“残影。

黑风老怪的道冠应声而裂,露出头皮上镶嵌的九颗骷髅舍利。

舍利子崩碎的刹那,整个黑风岭地动山摇,那些青铜棺里的血水突然倒灌回地脉。

银月趁机甩出月华锁链缠住老怪脚踝,韩立的陨铁匕首则精准钉入他周身大穴。

“青云门......咳咳......“老怪吐出的血沫里混着蛆虫,他腰间的九骷铃突然自动炸裂,“你们以为......“话未说完,他干瘪的身躯突然像漏气皮球般塌陷,转眼间只剩件空荡荡的袍子铺在青石板上。

我踉跄着扶住界碑,右眼火辣辣的痛感已经蔓延到太阳穴。

银月变回狐狸跳上我肩膀,用尾巴轻轻擦拭我额角的冷汗:“胡木头,你眼珠子红得像西域葡萄酒。“

韩立蹲在地上翻检那件黑袍,突然从内衬夹层抖落半块玉佩。

玉佩上的蟠螭纹缺了只角,但能清晰看出与青云门禁地石碑的纹路同源。

更诡异的是玉佩背面用殄文刻着“玄渊“二字,那朱砂印泥里还掺着金翅蜈蚣的毒液。

“第十八个阵眼。“我用剑尖挑起玉佩,发现断裂处残留着熟悉的剑气痕迹——正是师门覆灭那夜,后山剑冢被毁时四溅的玄铁碎屑。

夜风突然卷起黑袍的碎片,那些布料遇风即燃,在青石板上烧出幅残缺的星图,中央赫然是七杀贪狼双星犯紫微的凶兆。

银月的尾巴突然炸毛:“这星图我在青丘古墓见过!

当时......“

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地裂声打断。

我们脚下的阵图开始塌陷,无数白骨手臂从裂缝中伸出。

韩立快速结印拍向地面,六甲秘祝的“阵“字真言亮起青光:“此地不宜久留,走!“

跃出黑风岭的瞬间,我最后回头看了眼。

那些从地底爬出的腐尸正在互相吞噬,最庞大的那具尸王头顶,隐约浮现出与玉佩上相同的“玄渊“印记。

怀里的半块玉佩突然发烫,烫得我心脏位置的三棱刺旧伤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