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天边泛起鱼肚白,鸡鸣狗叫同时响起。
经过一夜的对峙,十几名士兵早已疲惫不堪,有几人甚至站在那里晃悠着身子。
别看这群人多数都是混混出身,实际上的身体素质比普通的百姓都差得多。
至于没来的那些士兵,也确实和书面记录的一样,都是些残兵老将,有的人甚至已经六七十岁,有的人走路一瘸一拐。
这群人莫说是带兵打仗,就算是当做后勤军,也没人看得上。
“咕咕咕。”
沉默中,一阵怪异的声音响起。
萧凌微微皱眉,扫了一眼最前方的那名男子孙启:“你们很饿?”
男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再说一遍。”
“啊?”
“说吧。”
面对萧凌的询问,孙启愣了一下,然后看看身旁的其他人,皱着眉头说道:“赵二昨天晚上喝多了酒,忘了自己身上穿的兵服,看到那名卖粥的女子,心里就起了色心,想上前去调戏一会儿,正好被张狂看到了,我们都是跟着赵二一同吃饭回来的!”
“你们说话了吗?不要避重就轻,你们当时为什么会……”
“大家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别的一句话都没说,这样也有错吗?”
“等你成亲的时候,一定要叫我!”
听到这句话,萧凌抿嘴淡然一笑,提高了嗓音:“把你的娘子叫到我面前来,你就老老实实的听着我怎么调戏她!”
此话一出,孙启的脸色一黑,下意识的反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动动嘴皮子,别的一句都不说,这你动什么气?”
“……”
“要是我真的动手的话,以你的身份地位,你还敢跟我说一句不吗?”
萧凌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大手一挥,手中的铁棍擦着,身体的头皮飞向他身后:“你们就是人,他们就不是人,让你们保家卫国,不是让你们觉得高人一等!”
“那些残兵老将,我会将他们留作后军,至于你们这群混账,想留在我手下做事,重新当个人的,我希望能给你们个机会,如果不愿意……”
叮当。
说着话,萧凌拔出许虎的佩刀,将其丢在地上:“在自己的脸上留下一刀,永远记着这个疤,管住自己的嘴!”
“……”
话音落下,孙启等人都皱起了眉头
这根本就是没得选,哪个正常人想在自己的脸上留下一刀?
“我们!”
一名士兵张了张嘴,正想要说话,可一看到萧凌看过来,又沉默的退回去,不敢再说。
“没事,有话直说。”
萧凌笑了笑,十分亲和的说道:“我还是很随和的,有问题直接说,不要把问题留到以后!”
“我们是傅剑寒的兵马,你只不过是我们的千户,你凭什么决断我们的生死?”
士兵咬了咬牙,还是勇敢的喊了出来。
萧凌满不在乎的说道:“你还真的说对了,我就是要决断你们的生死,以你们的罪名,若是放在赤霄军中,足够你们被活扒了皮!”
话音落下,周围一阵沉默。
“呜。”
正在这时,昏了一夜的赵二总算醒过来。
“啊!”
清醒的瞬间,他发出一声惊呼,环望四周,他的目光落在萧凌身上,当即扑到萧凌的脚前:“世子殿下,山字营的人当街将我殴打,现在……”
萧凌没言语,只是默默走到后院去招手,将那名女子叫了出来。
一瞧见女子现身,赵二毫不犹豫的喊冤:“世子殿下,我冤枉啊,这名女子就是张狂派过来的,故意惹麻烦,好让您!”
“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
等他说完,萧凌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赔她一百两银子,否则的话,你退出赤霄军!”
“我退出赤霄军!”
一听这话,赵二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二项。
萧凌闻言笑了笑,挥手示意下人将那名女子带到后院,而后轻声命令道:“除了赵二和孙启,其余的人一个时辰之后都在城西的荒郊集合!”
其余人都已经耗了一天,听到萧凌说可以离开,当即转身跑开,孙启才是站在原地,略微有些紧张。
唯独是赵二,根本不明白这一夜发生了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萧凌。
“赵二,辛苦你了!”
萧凌轻轻拍了拍赵二的肩膀,眼中露出了几分狠辣:“我听说你以前也做过很多恶,这种事情以前也做过不少,以后不要再做了!”
“啊?是。”
赵二不明所以的点头,可还没等缓过劲儿来,萧凌的右手忽然发力,紧紧的捏着他的肩膀。
咔。
伴着一声骨头断裂的响声,赵二发出一声惨叫,晕了过去。
……
京城。
太子詹事府。
李贺翻看了几本奏折,忽然将奏折丢到一旁:“怎么从来没人说过边疆,如今已经变成了三方鼎立的局势,萧凌现在只是千户的身份去了边疆,恐怕会……”
“殿下!”
尚未等他说完,一旁的参事刘让提高了嗓音,盖过他的声音:“世子爷若是用更高的身份过去,只怕会引来更多的麻烦!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战王府势弱,世子爷在边疆摸爬滚打一段时间,或许是个更好的选择。”
“问题是,边疆的人不会这么想,萧定北的那些兵马,连皇权都不认,不认他这个世子?”
李贺摇了摇头,想起之前李仪去边疆发生过的那些事,叹息道:“就看他有没有能力将赤霄军收入麾下!那都是一群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兵马,难!”
“殿下不必多虑,倘若世子爷连这些都做不到,日后怎么帮您?”
刘让苦笑摇头,从腰后摸出来一本折子:“其实殿下尚未去边疆的时候,边疆就出了很多乱子,敌军三番五次前来骚扰,每一次都是赤霄军将他们赶了回去,可如此一来,赤霄军物资减少,军饷也少了很多!偏偏兵部一直压着银子……”
“派人去查查吧,再派人告诉嬴陆,这小子与萧凌情同手足,一定会帮忙想想办法的。”
“是。”
刘让领命离开,可眉宇间还是充满了担忧。
这不是对萧凌,而是对李贺,作为太子,他有些太在意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