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想得好，下次别想了

“下雨了？”

“下雨了！”

“老天开眼啊！真的下雨了……”

“谢谢老天爷，谢谢老天爷，谢谢老天爷！”

......

一时间欢呼声四起，山间、田地里的人们都跟着兴奋起来。虽只是绵绵细雨，但久违的甘甜却让他们忍不住在雨中奔跑着撒欢。

姜绾睁开眼，有些发懵地看着这一切，转身才发现，沈未寻正双眼泛光地望着她。那一刻她有些慌，这显然进一步佐证了他的某些猜想，也意味着他更不会放她走。

回城的马车上两人相对而坐，沈未寻的眸子紧锁着她，似要将她看个彻底。

姜绾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沈城主你别看了，怪渗人的。”

沈未寻却脸上浮起一抹笑意，“到底是在下小觑了圣灵族的本事，看来姜姑娘的天赋可不仅仅是引雷那么简单。”

姜绾不蠢，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还是隐隐有些不愿就范。“我多年的困惑就这么被沈城主解开了，真是谢谢你了！”

沈未寻岂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揶揄，但却不甚在意。“既有了方向，还请姜姑娘配合沈某行事，总归是与你无碍，却能救禹州数十万百姓于水火，想必姑娘身为圣灵一脉定不会置身事外。”

姜绾撇嘴，“话都被你说了，我有的选吗！”

沈未寻正色道：“姑娘放心，沈某言出必行。三场大雨，沈某只求三场大雨，之后必护送姑娘平安离开！”

“但愿吧。”眼下姜绾也别无他法，只得随他。

两人正说着，车停了。“主子，到了。”

姜绾下车，却发现眼前不是忘忧阁，门上的牌匾赫然书着【城主府】。她扭头疑惑道：“沈城主这是什么意思？”

沈未寻平淡道：“忘忧阁太高，姑娘出入不便，况且也过于招眼，还请姑娘在我府中委屈些时日吧。”

“不就是为了方便看着我么，说得倒是好听！”姜绾毫不客气地戳穿，冷嗤一声径直走进城主府。

府门高耸，庄重威严，门口府卫站得笔挺，个个如沈未寻一般不苟言笑。府内情景却截然不同，热闹的紧。偌大的院落里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锅碗瓢盆瓦罐缸，一众婢女小厮正忙着将那些东西朝后院方向搬。

经过阿贺的事情，姜绾瞬间意识到什么。“这是在接雨水？”她有些讶异地回头看向沈未寻。

“嗯，日日练习，今日总算派上了用场。”沈未寻脸上些许欣慰。

姜绾却讶异不减，“堂堂城主大人家竟也稀罕这一丁点甘露？”

沈未寻没解释什么，径直朝前厅走去。宽敞的前厅里只有两名侍婢在洒扫，见沈未寻回来急忙放下手中伙计行礼。

沈未寻摆手，“都下去，白芷留下。”

其余人散去，那叫白芷的小姑娘恭顺的站着，看上去和姜绾一般年纪，模样清秀。

“白芷，这位是姜绾姑娘，府中贵客，会在此暂住些时日。即日起由你随侍，务必照料好姑娘起居。”沈未寻认真嘱咐道。

姜绾挑眉，心想：呦！安排个眼线还是明线，啧啧啧。

“是，少城主，白芷必定竭尽所能。”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姜绾笑道：“难为沈城主这么用心！”

“应该的。”

姜绾当即一记白眼翻上了天，这摆明是想把她收押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安排妥当后沈未寻便离开了，姜绾则跟着白芷去了水榭居。

说是水榭居，不过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筑矗立于早已干涸的荷塘之上，没有斑驳涟漪，没有锦鲤游动，全然一副萧条景象。

“姑娘可要去主屋休息？”白芷温声细语询问。

姜绾摇头忽然问：“有吃的吗？”昨夜折腾到现在，她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白芷愣了一下，但很快回应，“有，姑娘稍等片刻。”

约莫过了两刻钟，饿得昏昏欲睡的姜绾总算等到了白芷回来。可看着桌上的清粥小菜，她却面露难色，这么清淡应该不是正餐吧！肯定不是，算了先垫垫肚子。

想到这儿她便狼吞虎咽起来。

“姑娘慢些，当心噎着！”白芷在一旁不住地提醒。

可姜绾却憨笑着回她：“这水似的清粥可噎不死人。”却未见某人正悄悄咽口水。

见她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白芷又问：“姑娘可觉得饱了？”

“凑合吧，不过正餐时还是不耽误多吃些的。”

“正餐？”白芷睁着水汪汪的眸子看她。

姜绾顿了一下，看了看桌上的碗碟，“你该不会告诉我，这就是你们府里的晚饭吧？”

白芷摇头，“当然不是！”

“那就好那就好。”姜绾长舒一口气。

白芷却接着说道：“城主府中不设晚膳的。”

姜绾眼睛瞪得铜铃一般，“什么？不设晚膳？”

白芷解释道：“时逢灾年，城中百姓生活艰难，为省下银子蓄水，少城主想了不少法子呢。”

姜绾一脸问号：“不吃晚饭也是他想的法子？”

“姑娘有所不知，府中上上下下何止百人，一顿饭再节俭也要耗费数十两白银，少吃一顿一个月可省下千余两。”

“那为何不直接放了身契由你们自去，缩减府中的人数呢？这样就不用大家一起挨饿了。”

白芷听罢慌忙跪下不住地摇头，“求姑娘开恩，千万别让少城主放了奴婢的身契！在府中好歹还有口吃的，若是出了这道门，保不齐我们就要饿死街头的。”

姜绾愣了下，“原来是这样。”她拉起白芷，“是我想得不周到了。可你们每日只吃两顿，身子受得住吗？”

白芷点头，“虽说吃得少，但少城主体恤下人，减轻了大家的日常工作量，所以大家伙并不觉得艰难。这法子一举两得，恐怕只有少城主这般聪明人想得出来！”

姜绾冷哼，“呵呵，想得好，下次还是别想了！”

她暗暗吐槽：干活的都说受得住，那我一个不干活的怎么委婉告诉你们，我没吃饱呢？这才刚来，已经开始想念忘忧阁的伙食了。

微风起，竟夹杂淡淡幽香，姜绾顺着隐隐香气瞥向荷塘深处，忽然眼前一亮道：“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