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关系不好

  • 撑腰
  • 四喜楠瓜
  • 2025字
  • 2024-12-25 15:31:22

“我不想去。”她脸上没了笑。

阎烈对她这个态度一点也不意外。

结婚之前,他就知道,易安这个姑娘耳根子硬,不容易听进去别人劝的话。

特别是在家庭关系这一方面。

平日小事随便你怎么说,都无所谓。

但是心里一旦认定一件事儿,再想让她改变就难如上青天。

易安说,我和老头关系差不是一天两天了,是十好几年了。

一句话,多少心酸过往。

他知道一些,比如易安是在她九岁那年才被接回来的。

但是在回到易家之前的日子,在哪生活,怎么生活,谁养活她?

这些,阎烈不知道,她也不愿意提。

家务事,不好劝。

阎烈也没想过怎么劝她,只是觉得既然是生日聚会,老爷子亲自打电话给他了,自然是想让女儿回去的。

但是又张不开这个口,电话只能打到自己这。

琢磨了一会儿,按着她的手背说:“好歹也是你爸,知道你俩关系不亲。

但是。

多少是生日宴会。

人多,你作为女儿不去,别人怎么想?”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我,骂我不孝顺或者白眼狼,我无所谓。”

“你爸有所谓,他一把年纪了,只想家里关系和谐点,有问题么?”

易安心里没来由的烦躁,只要一提起这些,她就觉得难受。

生硬说道:“有问题,他有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就是有问题。”

阎烈看出来她不高兴了,笑了,声音更温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我知道你向来做事最有考量,想问题又周全大方。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是生日么?

不是。

你就在老爷子生日这天,稍微,就稍微态度好一点。

行么?”

易安不说话,扯着他的睡衣衣领子,转头看着一边,赌气似的,有点恼怒:“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不行么。”

她说完,眼睛里迅速蒙上了一层雾气。

“又委屈了?小哭包哟。”他心里也不好受,要是别的事情,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他也不愿意看她不高兴勉强她做不高兴的事情。

但是毕竟是长辈的生日宴会,毕竟那老人还是她爸,亲爸。

双手捧着她的脸颊,稍微使了力,把她的脸蛋挪到自己眼跟前。

先是静默了几秒。

他才开口,“爸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如以前好了。”

“可是他上次骂我的时候,中气十足。”她瓮声瓮气的鼻音忍都忍不住。

阎烈叹气:“老爷子脾气来得快,但心里还是记挂着你,每隔几天就打电话给我,问我,你这段时间忙不忙,有没有人为难你?”

她静默几秒:“你骗人吧,老头还会问我好不好?是钟叔打的吧。”

钟叔是易父的秘书,在他身边二十年了。

比起父亲,或许易安有话更愿意和这位叔叔说。

“你怎么这么聪明啊。”

她慢慢低下头,笑笑,自嘲:“他就算和我见面,也没几句话要和我说,怎么还会私下打电话关心我啊?

至于为难?

他那宝贝儿子不找我麻烦,还有人会害我啊?”

易安和易宁同父异母。

易父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易宁的母亲。

再说的简单点,易宁才是易家名正言顺的长子。

在易宁心里,易安那个妈就是提不上台面的小三,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的始作俑者,至于易安,那就是更脏的东西。

他瞧不起她。

打心眼地厌恶易安。

他对她忍无可忍的爆发点在于母亲的死。

易宁觉得,要不是那年,易安的妈忽然回来,自己亲妈也不会离开易家。

这些事情,几句话根本说不清楚,这些年,积怨已久。

易安的妈死了,他这些恨意无法摆脱,只能继续施加在易安的身上。

她笑不出来了,看看阎烈,“你问过我一个女孩为什么打架那么厉害是不是?

那都是被易宁训练出来的。

我刚回到易家的时候,他只要看见我,轻则拳打脚踢,重则恨不得直接掐死我。”

易宁比易安大六岁。

易安刚回到易家的时候,易宁已经进了部队,愣头青的年龄,动起手来就没轻没重。

阎烈听着,脸色渐渐冷下去。

刚把易安找回来的时候,易父怕两个孩子见面,特地让人小心看顾着,千万别起冲突。

可是没想到,他那天临时接到上级的命令,归队之后,家里两个人遇上了。

易宁气势汹汹,扯着小姑娘的衣领子就从屋里拽到了院子里。

大冬天的。

易安就穿着睡衣站在那,她瘦的厉害,一米六的个子只有七十几斤,一双眼睛却黑漆漆的。

看得易宁心里更不是滋味。

别人都说这个死丫头那双眼睛和他最像。

现在一看。

真难受,糟心的厉害。

一脚踹出去,本来以为她会躲,结果这是个死心眼的,躲都不躲,就站在那,安安静静受着。

他是为了吓唬她,这一脚当然用足力气了。

结果一脚揣在她心窝子了。

易安摔在地上,半天起不来,憋得脸都紫了。

易妈妈半夜听到动静,从屋子慌慌张张出来,一看姑娘躺在地上,大发雷霆,背着小姑娘就喊警卫员。

因为这一脚,易安在医院趟了大半个月的时间。

她身体不好,医生说,这样瘦是因为营养不良。

可笑么?

这个年代了营养不良。

易妈妈是大学教授,说话都温声细语的,请了假,专门陪在易安的身边,那几年,因为易妈妈在,易宁对易安都好了不少。

就算当面冷嘲热讽,但起码不动手动脚了。

阎烈当然不知道这些,要是她自己不说,外人谁能知道易家那个院子里的事情呢。

她不喜欢说。

很少说。

她说不想讲这些不高兴的,一想就睡不着觉。

阎烈心酸的厉害,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想安慰,但是却什么话又都说不出来。

最后只说了一句,“安安,你太要强。”

有时候咬着后槽牙都不服软,让人气得难受。

“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不想记得,但是又偏偏记得清楚,真烦人。”,她开口,有轻微鼻音,声线中还带着几分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