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独自一人坐在火锅店里。
苏晓樯已经走了,店里只剩下路明非和老板。
“结账。”路明非抬手招呼老板。
“八十七。”
路明非伸手到口袋里东摸西摸了好一会,尴尬的开口道:“你们这里可以刷卡么?”
“可以。”
“那就好,今天出门着急,忘了带现金。”
将口袋的东西拿出来,路明非对准了这位老板。
“你以为自己戴了个假发我就不认识你了?”
那是一把左轮,由昂热亲手交给路明非的左轮,枪口此时对准了这位老板。
“你的眼神我永远忘不掉,那天在出租车上你也是这么这么看着我的吧?”路明非淡定的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被枪口指着的感觉怎么样?”
晃了晃枪口,路明非开口道:“楚子航说参加行动的人一共有三个A级,他是其中一个,被我杀掉的是一个,还有一个是谁?”
“你怎么会认为我是猎人?”
“如果你不是猎人,为什么会知道我需要一把真枪?我打了一辆出租车,你恰好是司机,而我的仿真枪也恰好掉在了你的车上,有那么巧的事情吗?”
路明非:“我是个运气很差的人,说实话那天出门就能打到车我真的有些不相信,谁家出租车会恰好停在那么偏僻的地方?所以我才提前很长时间出门。”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摘下了自己的黑色假发,露出了那一头淡金色长发:“零。”
“听起来像个代号。”
路明非瞥了眼她的手掌,少女的虎口处有明显的凹陷,还有一些摩擦出来的老茧。
他突然想到自己和托尼在那个山洞里的时候,托尼询问自己的一个问题。
“你杀过多少人?”
少女没有回答,而是伸出手将路明非的手枪摁下。
“你就不怕我这是真枪?”
少女面无表情:“你认为自己摸过的枪比我多?”
“客人,该收摊了,时间不早,我还要回家。”
“你为什么救我?你认识我?”
名为零的少女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收拾着桌上这对小情侣吃完的残渣,将桌子擦干净。
“时间已经很晚了,你该走了。”
“你是卡塞尔学院的人?”
少女摇摇头,她拖着地,这种脏活累活完全不像一个精致完美的女子能够做出来的。
看到零对自己完全不搭理,路明非将左轮收到口袋里,站起身。
“路明非。”
走到门口处,路明非突然被叫住,他回过了头。
“你要加入卡塞尔吗?”
“你猜。”
“不要相信卡塞尔,也不要想着复仇,卡塞尔能成为世界最强的屠龙学校,他们的底蕴比你想的还要大得多。”
不找卡塞尔报仇?
路明非眉毛挑了挑:“如果我偏要呢?”
“那你就去吧。”
等到路明非快要离开店面,零小声的宛如自言自语一般:“不要死了。”
在门口的路明非停顿了一会,笑了笑。
曾经有人和他说过一样的话。
“那天在仕兰中学门口的混战,你在吗?”
“不在。”
得到零的回应以后,路明非出了门。
吸了口凉气,路明非在街道上小跑起来。
这天气,真冷啊。
明明之前没感觉冷的,是因为苏晓樯走了吗?
苏晓樯是今晚的飞机,直达俄罗斯。
回到医院里,路明非打开床边的抽屉,拿出了自己的那台破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喂,昂热校长吗?”
“是的,我是路明非,我已经想好了。”
......
2月18日。
早上。
一辆玛莎拉蒂停在医院门口,银发老人靠在车门上,嘴里叼着雪茄。
年纪虽然大了,但老人还保留着年轻时候的风骚,吸引了不少护士小姐姐的注意。
老人笑眯眯的冲着她们挥挥手。
但小护士们却红着脸躲开。
“吓到她们了?”老人挠挠头:“我记得中国的小姑娘没那么胆小啊。”
一个年轻人从医院里走出,他背着包。
包里没装太多的东西,是他的换洗衣服,以及一条围巾。
“嗨,明非,这里这里。”老人看到年轻人以后激动起来,亲自给他拉开了门。
“明非,身体怎么样?恢复得差不多了吗?”
“嗯,托你的福。”路明非点点头,坐进去以后靠在床上,侧头望着外边。
这座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路明非总算要离开了。
“本来想安排一架飞机来把你接走的,但我正好在中国出差,就亲自过来接你了,能得到校长的亲自接送,是不是很开心?”
路明非笑笑:“那我进学校以后能得到优先择偶权吗?”
说完这句话,路明非才意识到副驾驶上有一位女生,对方没忍住笑出了声。
“明非你还能说得出烂话,那看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我们现在要去接一个人。”
车子启动,昂热的座驾在城市里横行着,速度极快。
路明非撇头看了眼,这老登的车速已经逼近了一百二十码。
“我靠,城市里你开那么快不怕出车祸?我才十八岁还不想死!”
“别怕,明非,我已经活不了多少年了,你认为我现在多少岁?”说着,老人将雪茄扔出窗外:“驾照的事情也不用担心。”
“为什么?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
坐在副驾的女生说话了:“昂热校长年龄已经三位数了,你觉得这个年纪的他会有驾照?”
百岁老人?
妈的这什么龙族血统怎么那么牛逼,长命百岁对于这群人来说就像家常便饭一样?
而且路明非还是头一次看到哪个老人是上百岁了还能活蹦乱跳在城市里飙车的。
“可惜啊明非,我本来邀请了苏晓樯的,但她似乎有了别的去处,没有选择我们卡塞尔学院。”
“我知道。”
“苏晓樯她是怎么想的?”昂热校长一边飙车,一边回过头来看着路明非的眼睛。
“她说你像个老淫贼,要是去学校怕被你欺负。”
昂热拍了下方向盘:“靠,我什么时候是那样的人了?诺诺你觉得我很像个老淫贼?”
“您难道不是?”
昂热住了嘴,继续往下踩油门,似乎想把一车的人都拖向地狱。
五分钟以后,车子穿过各种车流,缓缓停下。
一个黑发年轻人在路边已经等待了许久,看到昂热前来,他打开车门坐上了车。
“楚子航?”路明非叫出了对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