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路明非将水一饮而尽:“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我?”少女双手背在身后,两根手指勾在一起,就像少女打结的内心。
“没有。”
路明非只是有些担心,那么晚出门,苏晓樯会不会遇到什么意外。
自从上次以后,老唐也再没和路明非联系,那个大熊猫头像暗了下去。
路明非尝试过拨打老唐的电话,也找过警察,但这个人就像石沉大海一样,彻底没了动静。
“出去逛逛?”苏晓樯嘴角勾了勾:“现在的你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这个时间点吗?”
“是啊。”
路明非也没拒绝,他的身体确实已经没事了,住院只是因为要观察而已。
而且自己的主治医生对他特别关心,每天都会固定时间来查看路明非的身体状况,生怕这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突然暴毙。
路明非是觉得有些过头了,但对方却没这种感觉,只说这是必要的检查。
索性,路明非就由他去了。
缓了一会,路明非站起身。
他虽然出了一身汗,但身体状况还真不怎么差。
这三天里他一直在锻炼身体,病服下硕壮的胸肌已经顶起了大号服,若隐若现。
察觉到路明非的身体状况,苏晓樯笑着摇了摇头。
怪不得龙爷爷说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
在这之前,苏晓樯和路明非当了那么多年的同桌,她知道路明非的身体状况。
他就是个一千米都跑不完的小弱鸡。
但现在的路明非壮得像头牛。
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但城市的夜晚仍旧灯火通明。
这是市中心,不是仕兰中学那种偏僻的角落,虽然算不上人山人海,但人肯定是不少的。
“陈雯雯不久前来找过我,她问我你在哪个医院,但我没告诉她。”
路明非点点头:“没告诉她也好,不想看到她。”
“是因为心里还有她?”苏晓樯笑笑,但她很快看到了路明非吃屎一样的表情。
吐了吐舌头,苏晓樯接着说道:“开玩笑的,你不是那种吃回头草的人,我知道的。”
冷风吹来,苏晓樯扯着自己的厚棉衣缩了缩身子,嘴里哈出的白雾飘到天上。
她略微撇过头看了眼身旁的路明非。
路明非只有一件单薄的病号服,但却挺直腰板,似乎和周围的空气隔绝。
真厉害啊,怪不得卡塞尔学院的人抢着要路明非。
在这种温度下,路明非竟然一点寒冷都感觉不到,血脉觉醒以后的差别就体现出来了。
“路明非,你知道俄罗斯吗?”
“听说过,据说他们那里的人把黑熊当成宠物来养。”
“俄罗斯冬天很冷的,会下雪,湖面会结冰,这些在我们这座小城市根本看不到。”
路明非愣了一下,他感觉苏晓樯好像想和自己说些什么别的。
“路明非。”
少女牵起他的手。
“我要走啦。”
“去俄罗斯吗?”
“是啊,俄罗斯,一个会下雪的地方,好像那里的男生体毛都很多,每天都喷香水,但是我有鼻炎,不喜欢闻那些香水的味道。”
苏晓樯紧紧地抓着路明非的手:“你会想我吗?”
路明非抿着嘴,缓缓握紧少女纤细的小手。
苏晓樯的血脉并不强大,手上还残留着小小的疤痕。
“你会去卡塞尔学院的吧,我看得懂你的眼神,你想要报仇。”
“是。”
“卡塞尔学院也给我发邀请函了,但我没去,我不答应他们,我要去的是另一所龙族学校,如果你以后要对卡塞尔学院进攻,能不能叫上我啊,我到那时候应该就不会拖你后腿了。”
“好。”
路明非的回答一直很简单,很短。
他怕说多了自己情绪会激动,会伤心。
“我会尽可能帮你的,路明非。”
远处的教堂敲响了钟声,十二点了。
苏晓樯靠了上去,贴着路明非的身体,她紧紧拥抱着少年。
“路明非,生日快乐。”
2月17日,路明非的生日。
他已经忘了多少年了。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给自己过生日。
自从父母离开以后路明非就再也没过生日......
因为他很倒霉,自己的生日在二月,一个要过年的月份,学校放假了。
其实路明非知道,他在自欺欺人。
就算学校没放假,也不会有人给自己过生日,因为那些人都不记得自己的生日。
十八年了,这位可怜的少年头一次有了“朋友”。
钟声还在摇荡,一声,两声,像是在敲打路明非的心灵。
他鼻子很酸。
晶莹的东西落在了路明非的鼻尖上,很冰,很凉。
怀里的少女放开了路明非,她展开双臂在原地转着圈圈,伸出手去触碰那些空中飘落的晶莹。
“路明非,下雪啦。”
是啊,下雪了,一座不会下雪的城市,破天荒的下了雪,就像是在欢送这位少女的离去。
“第一次看雪的人是你,真的很好。”少女的笑容很灿烂。
苏晓樯在抑制自己的悲伤,她也很想哭,只是自己不能哭。
至少不能在路明非的面前哭。
“我们去吃火锅吧,我看网上说下雪就要吃火锅。”
“好。”
年轻的情侣在街上漫步着,在十二点的钟声下寻找着哪家火锅店开着门。
......
sugar coffee。
长腿女子走入门内,她坐在吧台前,猛地灌了两口水。
“妈的,薯片你知不知道要在这种地方找个借口人工降雪有多麻烦?”
“还好啦,你这不是做到了吗?没什么是钱办不到的,如果有,那就是钱给得还不够多。”
长腿女子愣了愣,她诧异的看着薯片女孩。
“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开口的第一句会是:‘知道老娘花了多少钱吗?路明非那个败家子!’”
薯片女孩大笑着拍打自己的大腿:“怎么会呢?”
她笑了好一会,逐渐收敛起笑容:“路明非第一次过生日,只是那么一点小小的愿望,我还是会帮他满足的。”
“无论是他,还是苏晓樯,都太可怜了。”
薯片妞站起身,走到了玻璃门前,她看着天空中落下的雪,咂了咂嘴。
“两只可怜巴巴的小狗,如果都能活下去就好了。”薯片妞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询问:“对了,三无呢?我记得她和你一起出去了,那姑娘应该对雪不感兴趣吧?”
“去找你嘴里可怜巴巴的小狗了。”
“找他做什么?”
长腿耸耸肩:“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