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一批粉丝

在戴裕迟抓耳挠腮后还是想不起来如何编之后，陆允川清了清嗓子，清越的声音开始回荡在湖堤上：

“话说南宋年间，襄樊道中，一代大侠梁文靖正携子梁萧，走在寻找自己的妻子的路上......”

陆允川讲述的是前世自己写的一篇同人小说，开篇借用自他很喜欢的一位武侠作者“凤歌”的《昆仑》，不过主角变成了梁文靖在襄樊道上随手救下的一名小童，又开启了一篇新的故事。

在烤鱼逐渐升起的袅袅香气间，时间一点一点划过。几个人都盯着陆允川，已经完全被他故事里那个瑰丽壮阔的江湖吸引了。

看了看日头，陆允川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停下讲述，先把烤鱼放到两片大叶子上，让几个人先吃，他则移开火堆，用木棍从地下扒出一个冒着香气的泥团。

林如素用手小心地撕下烤鱼肚子上的肉，分给两个小孩后，才把第三块放到陆允川面前的叶子上。

她表现出了比听戴版《射雕》时更大的热情：“那个天机宫真的是用数学来创造武功吗？真的好神奇啊！”

她的眼睛水光潋滟，一直盯着陆允川，在陆允川的目光转向她时，又会倏尔逃掉，随后再转回，像是在玩一场目光追逃的游戏。

沈知意也没吃鱼，她从陆允川分鱼时就站起身，帮着他一起挖着埋在火堆下的叫花鸡。

她蹲在地上，手上不停，却也抬头附和着表姐的话：“对啊对啊，我的数学也不差的，那我也能练成像黄蓉那么厉害吗？”

说话间，她的手指好像触到了滚烫的泥土，这让她小小的痛呼一声，赶紧低头摸向耳垂。

戴裕迟则维持了他一贯的特立独行，他一边沉思着一边询问陆允川：“高手兄，你说我现在开始好好学数学还来得及吗？”

陆允川有些哭笑不得，他把那只烤制好的野鸡撕开，又拍开两个小崽子来抢鸡腿的手，才回头看着围在他身旁的三个大人：

“数学就是数学，功夫就是功夫，咱们的世界可没有内功那么玄乎的东西，故事嘛，就是听一个乐呵。”

他站起身，似乎为了证实自己的话，走到了湖堤不远处的一棵樟树下。

这棵樟树笔直挺拔，树冠上还有许多发黄的枯叶。

陆允川在树前站定，先摆出一个三体式，然后两手收回，沉肩缩胯，头部上顶，重心下移，如同猛虎蹲伏洞口。

在另外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一声低喝，顺着呼吸的节奏，左手如同怪蟒出洞，扭转升腾间，右拳就像一颗炸雷，狠狠地炸在面前的树干上。

轰的一声闷响，这株几乎大腿粗细的樟树居然被他一拳打的晃动，黄色的枯叶簌簌而落，伴随着骤起的山风，让收拳而立的陆允川宛如谪仙，又像是超凡脱俗的武林高人。

陆允川倒是没在意这个有点梦幻的场景，他收拳后，继续向那三人讲解：

“你们看，我这一拳，整整十三年的功力，不过只能把大树打得晃几晃。而一个从没练过武术的人，拿上一把AK步枪，只要不被近身，就可以轻松杀死几位传武高手。武术不过强身健体，没有那么玄乎的。”

可是这时，他的讲解已经没有回应了。

包括两个孩子一起，他们都在看着树干上的拳印发呆。

在陆允川右拳的落点上，有一个内凹的深深拳印，以拳印为中心，樟树黑色的树皮上，居然炸裂开几道深浅不一的裂口。

“好厉害呀，就像小说里说的隐世高手一样...”沈知意小嘴微张，还没有从刚刚那副“避世谪仙”的场景之中脱离出来。

“是呀，还那么好看...呀！”林如素也下意识的回应一句，不过很快反应过来，面色有些羞红。

好在大家现在的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这让她不禁有些小庆幸。

两个小孩和戴裕迟的表现都更加外放，他们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声，一起跑到那棵樟树前，争先恐后的想要触摸那个拳印。

行吧，看着大家的表现，陆允川摇头苦笑。看来他的演示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反而像是给自己增添了一批“粉丝”。

他也不管围着树发疯的一大两小，而是走回火堆边，继续分配鸡肉：“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快吃，然后回去化妆，我们还等着看表演呢。那两个小的，一会我带他们回家。”

说完，他也不再说什么，而是专心的低头对付鸡肉。

这个季节的野鸡其实并不好吃，又干又柴，还没有油水，但烤鱼倒是意外的不错。

看着天色确实已经有些晚了，姐妹花快速吃完，就回到了晒谷场的后台备场，而陆允川则是仔细的处理了火堆之后，才带着那一大两小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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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四十分，晒谷场上人头攒动，村民们搬着小板凳，开始在舞台前拥挤推搡，只为占据最好的观看位。

谈笑声、骂娘声、姑娘的尖叫声、小孩的哭声，闹闹哄哄，让人头晕。

有些年轻的为了躲清静，干脆就爬到晒谷场周边的树上，无论如何，大家都对文艺表演爆发出了极大的热情。

陆盛国又拿着他的铁皮喇叭，站在舞台上声嘶力竭的维持秩序，最终，在嗓子都喊哑后，才分配好了各个生产小队的座次顺序。

随着一声锣响，演出正式开场了！

陆允川坐在舞台前方的正中偏右，就在爷爷旁边，算是视野最好的区域。

这里本来是陆家的大长辈们坐的，但自从破案、打群架这些事件之后，陆允川隐隐就有了些陆家年青一代领头人的意思，“大佬们”座位区域的边角，居然已经有了他的座位。

陆允川对座位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他的“野心”可不止于此。现在他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台上，欣赏着这个年代弥足珍贵的“精神食粮”。

现在台上表演的是合唱，林如素胆子也是大，居然放心让沈知意这枚小新人担纲领唱，让陆允川都有点儿担心小姑娘会不会怯场。

但出乎陆允川的意料，沈知意的表现居然很不错。用他在后世被各种声卡、调音轰炸过的耳朵来听，真的可以被称作“如听仙乐耳暂明”了。

而且，也足够的养眼。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下午阳光正好，沈知意穿着一身七四式的军仿，梳着麻花辫，站在台上安静的演唱，她很有信念感，好像就是站在大河边上，看着丰收的万亩良田。

晒谷场上没有电源，自然也没有麦克风，但是沈知意清澈的歌声却传到了每一位村民的耳朵里。

台下的议论声渐渐微弱，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一声、两声，这场小合唱直接就变成了一场全大队的大合唱。

大家唱着唱着，都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