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铁证如山

“正因为诸位大人都是朝廷命官，所有本王才把东厂和锦衣卫的人调过来办案！

不过诸位大人请放心，虽然这里不是三法司衙门，但也绝对是秉公执法，用事实和证据来断案，不会搞什么屈打成招。

一会儿诸位大人但凡有什么觉得冤屈的地方，皆可直接提出来，若经查实，确有冤情者，本王定会亲自向其致歉，还其清白；

但若是有无理狡辩，在事实面前仍有抵赖，拒不认罪者，本王也定不轻饶！”

说罢这话，朱振华也不管下面的陈演及文武百官还有无话说，便直接招手把王德化叫到了身前，冷声道：“王德化，你曾担任过东厂的掌印太监，提督东厂，今天这里就交给你来主持吧！

你可要切记，定要秉公执法，不可冤枉一个好人，亦不可放过一个坏人！”

“奴婢遵命！”王德化赶忙答应，随即便换作一副铁面，上前几步，对着下面的东厂厂卫和锦衣卫们高声喝令道：“开始吧！”

王德化一声令下，几张长桌后的厂卫当即便按照各自手中的名单叫起了人名来。

“何友纲！”

“王文卿，吏部的王文卿！”

“礼部的李仲！”

……

听着前面的东厂厂卫们喊名字，对于下面的文武百官们而言，就跟听到判官在念生死簿一般，每一声都令他们胆战心惊。

被点到的人自是顿感天塌地陷，却有不敢不应答，只得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去，暗暗祈祷自己可以蒙混过关，逢凶化吉！

没被点到的人虽然暂时松了口气，但想到自己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胸口也依旧如同压着巨石一般，压抑得难以呼吸。

接下来，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前方的那几张长桌，想要看看这些厂卫到底是如何审查，如何办案的，看看这厂卫们到底会使出何等手段来，他们也好提前有所准备。

王德化此时就在这些厂卫们的身后来回踱着步子巡视着，这些厂卫们自是一个个都不敢懈怠，更不敢徇私，全都化作了铁面无私的执法机器！

以朱振华提前发到他们手里的官员资料，与官员们带来的自陈奏疏两相对比，反有不对应的条目，皆要提出质询，若是他们当场认了还则罢了，若是面对质询仍然抵赖隐瞒的，可就凶多吉少了！

“王文卿，崇祯二年的十二月二十一日中午，有人曾将你约到悦和楼，给你送来了白银三千两，请你帮忙，把他从应天调到京师来，可有此事？”

“没有，没有，绝无此事！”这王文卿当即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虽然这大明官员无有不贪，他贪的那点儿压根儿就不算什么，但这种事要是真拿到台面上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承认的，因为按照《大明律》，贪赃钱财达六十两者，就要剥皮枭首，这三千两都够他死五十次了！

可朱振华既然敢搞公开审讯，自然是有备而来，不是这些官员想不承认就能不承认，想抵赖就能抵赖的。

那厂公当即便将一封信拍在了桌上，喝问道：“那这是什么？”

王文卿看到桌上的这封信，顿时大惊失色，直接傻了眼，宛如石化般愣在了当场。

此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他不相信这是真的，这件事他做得极其隐秘，东厂如何得知？沈王又是如何得知？

更何况，那封信自己应该早就已经将其销毁了才对，又怎么会出现在东厂的手中？

王文卿还不死心，哆哆嗦嗦地伸手拿起了桌上的信来，将其展开，但只看了一眼，他便瞬间如同魂飞魄散一般，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那厂卫再不跟他废话，直接对两侧的锦衣卫一招手，“给我拿下！”

这王文卿见状，当即也顾不上装疯卖傻了，赶忙跪在地上叩头求饶，“我认罪，我认罪，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然而那厂卫却是冷哼一声，“现在才肯认罪，晚啦！”

说罢，那厂卫便高声宣判道：“王文卿贪污受贿白银三千两，按《大明律》，应剥皮枭首，又因其拒不认罪，隐瞒抵赖，罪加一等，改为凌迟处死！”

厂卫的宣判，不仅对于当事人王文卿而言，对于在场的所有文武官员都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当时便有许多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没了血色。

因为他们很清楚，自己的罪过可比那王文卿大得多，贪污的钱财也是那王文卿的十倍百倍，若是贪污区区三千两白银都要凌迟处死，那他们还不得诛灭九族吗？

两名锦衣卫当即便褫去了王文卿的朝服，一左一右将其拖了下去，而那王文卿却还在拼命呼喊着求饶：“大人饶命，沈王殿下饶命啊！那三千两银子并没有全都落入卑职的口袋，卑职只拿了一小部分，剩下的一多半儿都用来活动关系了……”

然而现在已经没有人会去听一个死人的话了，朱振华对于他的呼喊置若罔闻，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而那厂卫也早已经按照名单，叫起了下一个官员的名字！

正所谓杀鸡儆猴，亲眼目睹了王文卿接受审讯的全过程，以及他对自己所犯罪行抵赖隐瞒之后落得的悲惨下场，在场的所有官员都不敢再心存半点儿侥幸。

甚至很多人直接就心理崩溃，被吓傻了，还没有喊到他的名字，就已经跪在地上高呼起来：“我认罪，我认罪，请殿下饶命！”

就现在这情形也由不得他们不害怕，方才审讯那王文卿的时候，人家不仅把时间、地点都说的清清楚楚，还拿出了铁证，根本就不给你抵赖的机会！

他们也是这才意识到，方才沈王说他利用昨天一天的时间，简单了解了他们的情况，不过只是一种谦虚的说法，这可不仅仅是简单了解啊，这是把他们都给查了个底掉！

以前都说东厂和锦衣卫如何神通广大，但跟今日这沈王比起来，才真是小巫见大巫啊！

眼看着锦衣卫们一个接一个地往午门外拖人，剩下的一多半的人也都已经吓得跪在了地上，认罪的认罪，告饶的告饶，陈演和魏藻德自是也已经吓得冷汗直流，衣衫尽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