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按说好的办

想到此处，陈演还巴巴儿地在这儿安慰吴襄呢。

“吴大人不必担心，令郎用不了几日便可抵达京师，到时候你们父子团聚，再叙亲情也不迟！”

“借您吉言！”

吴襄笑着拱手道了声谢，心里却暗自啐骂道：“老子这就劝他赶紧回山海关去了，还来京师团聚个屁，过来给你们当刀使，让人家沈王把我们老吴家杀个整整齐齐吗？”

想问的事情都问完了，吴三桂暂时也没有音讯，陈演和魏藻德也就告辞离开了。

陈演和魏藻德这一来，无疑加剧了吴襄心中的担忧，因此他在送走陈演和魏藻德之后，便赶忙回了书房，把刚才写了一半的信给写完了，严词要求吴三桂速回辽东，千万不要到京师来，并差人连夜将信送出了城去。

此时京城的所有城门都已被朱振华的部队接管，守城士兵早已接到上面的命令，对于出城送信的吴家家丁自是不会阻拦。

陈演和魏藻德在离开吴府，才刚刚各自归家后不久，便接到宫里发来的通知——“明天早朝，所有文武官员不得缺席”！

此时朱振华已经完成了对所有官员的彻查，摸清了所有人的底细，明日早朝，就是跟他们算总账的时候！

而接到通知的陈演、魏藻德和文武百官们，此时也都已经隐隐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不过他们还都心存侥幸，把心中那不详的预感全然当作只是自己的错觉！

他们虽然都已经按照朱振华的要求，写好了各自的自陈奏疏，但大多却都是按照陈演的示意，避重就轻，只挑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儿写。

陈演和魏藻德压根儿就没有写，而且此时还在商量着，明天早朝的时候如何将那沈王一军，逼迫沈王早日把国丧之事定下来。

不过他们两个着急办理国丧，可不是因他们对崇祯皇帝朱由检有多么忠心，关心重视朱由检的殡葬大事，他们不过是盯上了那主理国丧事宜的差事，这个差事可是个肥差，光是经手的银子就得按百万计，里面的油水儿多着呢！

想着那即将到手的油水儿，两人是越聊越兴奋，一直聊到了深夜才各自回府休息。

等到了次日凌晨的寅时，京师中文武官员们的府宅便都亮起了灯，他们一个个穿戴整齐，乘着轿子从四面八方赶往了紫禁城。

在卯时之前，所有的官员便已经都到齐了，排着队在午门之前等候，一直等到卯时午门之上响起鼓声，宫门开启，所有官员才依次进入午门，穿过内金水桥，在广场上按品级站位，列队整齐。

只是，今日当百官穿过午门之后，却是直接就被皇极门前广场上的景象给惊呆了。

只见广场的两侧站满了锦衣卫，正面则在皇极门的阶前摆了一溜长桌，每张桌子旁边都有一个举着大灯笼的锦衣力士，桌子后面站着的，则全是东厂的厂卫和太监！

这样的阵仗，让所有来上早朝的文武官员顿时都紧张了起来，脸上已经难以抑制地露出了惊骇之色，因为那些关于东厂和锦衣卫的恐怖记忆已经瞬间再度涌现在了他们的脑海之中。

走在队列最前的陈演和魏藻德虽然也被眼前的阵仗给吓了一跳，但却还算冷静，只当是那沈王故弄玄虚，想要吓唬人罢了，便直接迈步朝前走去。

有陈演和魏藻德在前面带头，后面这些人自然也就有了底气，都跟着走上前去，站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他们仰头望去，发现朱振华竟然早已端坐在皇极门的廊下，身后一左一右站着的，是李定边和王德化。

朱振华看到这文武百官都已经到齐了，便直接从椅子上起身，走上前来，开门见山道：“今日早朝，本王只做两件事，一是把国丧之事给定下来，另一件则是惩奸除恶，清理门户！”

听到朱振华说出第一件事时，陈演和魏藻德还颇有些得意地看向了彼此，暗自相视一笑，但当他们听到朱振华所说的另外一件事后，却是不禁神色一滞，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至于他俩身后的文武百官们，则更是一个个既惊又恐，变得越发惴惴不安了起来。

“昨日本王说过的话，诸位大人应该都还记得吧？”

朱振华问完这话，也不等下面的人回应，便直接抬手指向了阶下，继续说道：“那咱们接下来就按昨天说好的办！”

为了节约大家的时间，本王特意把东厂和锦衣卫现有的人手全都调了过来，咱直接现场办公，速办速决！

本王已经利用昨天一天的时间，简单了解了一下诸位大人的情况，所以接下来诸位大人只需等候传讯，拿着写好的自陈奏疏到前面的长桌处接受审阅即可，还没来得及写好奏疏的，可以现场回忆进行口述！

凡如实交代，无有隐瞒者，一律从轻发落，情节较轻者，可不予追究！

但有胆敢欺瞒本王者，一律罪加一等，本王定然严惩不贷！”

听闻此话，在场的文武百官顿时间便都傻了眼，目光瞬间齐刷刷地集中到了队列最前排的陈演身上，眼神中都充满了幽怨。

说好的沈王不会玩真的，只是想要吓唬吓唬他们，为了争口气呢？

可是现在他们可顾不上埋怨陈演误判了，而是希望陈演能够站出来救场，否则今天大家都得遭殃！

被百官直勾勾地盯着，就算陈演没有回头，也已经感觉到如芒在背了，事关生死，关乎自己在百官心目中的威信，陈演还真不能不站出来补救。

当即便硬着头皮出列，拱手道：“殿下，刑名之事怎可如此草率？况且我等都是朝廷命官，殿下这么做，恐怕有些不太妥当吧？”

对于陈演会站出来反对，朱振华倒是丝毫也不感觉意外，虽然他懒得跟一个将死之人多说废话，但接下来这些话可不光是说给陈演听的，而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朱振华就是要把事情办得有理有据，让这些人心服口服，乖乖地认罪伏法！

要办案，就要办成铁案，让谁都没法儿挑出毛病，也别想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