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二节哥贝克力石阵的联想与追问

哥贝克力石阵遗址的发现,颠覆了现代人迄今为止对史前文明诸多“合理“的想象。哥贝克力石阵似乎是在善意的提醒我们这些现代人,在回答“我们“是谁、“我们“如何生存,以及“我们“究竟从哪里来,等等这些看似简单的问题上,现代人给出的任何最终结论,似乎都为时尚早。哥贝克力石阵又似乎是在不经意间的嘲讽我们这些现代人,将史前文明称为原始文明,也许是现代人的自言自语,亦或是现代人太过妄自尊大。

作为现代人,面对哥贝克利石阵这一史前文明的重大发现,我们唯有谦卑的承认,我们真的很渺小,很无知;然后去联想和追问,因为哥贝克力石阵的发现——所带来的一连串的为什么?

●联想与追问一:什么人建造了哥贝克力石阵,他们来自哪里

注意:为了区分现代人的我们和史前文明的“我们“,下文暂切将史前文明的我们,称作“他们“,以方便行文的连贯。

哥贝克利石阵位于土耳其安纳托利亚高原的东南部。人类进化史上,小亚细亚半岛的安纳托利亚高原,是直立人、早期智人、晚期智人走出非洲,进入欧亚大陆的第二站。建造哥贝克力石阵的史前文明族群属晚期智人,应该没有异议;因为根据已知考古遗址出土的古人类化石证据,以及分子人类学DNA基因序列检测信息,在哥贝克力石阵建造的距今11600年前,直立人、早期智人早已湮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至于建造哥贝克力石阵的晚期智人族群究竟来自哪里?他们到底是4~6万年前走出非洲晚期智人族群的哪一支?这些恐怕无从考证,实际上也无考证的必要。有一点可以肯定,哥贝克力石阵出土的植物遗存显示,当时在这里活动的他们食用的植物类食物中没有驯化的谷物;出土的动物遗存多为羚羊、野牛、野驴、红鹿和野猪等,也均为野生类型,未出现驯化的家养动物。这表明建造哥贝克力石阵的他们,是狩猎采集族群。

一万多年前,建造哥贝克力石阵的狩猎采集族群,已经站在了现代人的门槛前。如果下文所述,他们为什么建造哥贝克力石阵的——“史前宗教起源假说“和“史前人类朝圣假说“成立,看看哥贝克力石阵遗址所处的地理位置,想想己挖掘出土的哥贝克力石阵遗址的建造规模,笔者认为:参予建造哥贝克力石阵的狩猎采集族群,可能不止一家,而且会越聚越多;每一个狩猎采集族群的人数,也不止几十人,可能是上百人,甚至几百人或更多。那么,这么多狩猎采集族群的他们,究竟进化出什么“特异功能“,以致使他们能够在距今一万年前的新石器时代,建造出令今天的我们叹为观止的惊世之作——哥贝克力石阵,而且一建就是上千年,世世代代,生生不息。

对于晚期智人进化出的“特异功能“,新锐历史学家尤瓦尔•赫拉利凭借直觉,精准的判断是“人类语言“。对于人类语言,尤瓦尔•赫拉利在其成名作《人类简史》中,有过精彩的表述:“人类语言除了灵活,能够吸收、储存和沟通惊人的信息量,以及方便沟通关于人类自己的信息,即所谓八卦的工具外;真正最独特的功能是能够传达关于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信息,而且讲的煞有其事″。″'讨论虚构的故事″正是智人语言最独特的功能,因此才有了智人进化为现代人的所谓“认知革命“。”尤瓦尔•赫拉利的如上表述,可谓一语中的,入木三分。即洞悉出了晚期智人进化的本质,又仿佛特意为我们勾勒出了一幅,一万多年前建造哥贝克力石阵的先人们在一起聚会的场景;君不见,这些先人们在一起——叽叽喳喳,七嘴八舌,一脸严肃,各抒己见,最后在某位智者的统领下,在某种未可知神秘宗教见证下,族人或更多族群的族人,达成共识。

“人类语言“作为晚期智人独有的特异功能,如同直立行走、制造和使用工具、制造和利用火一样,使人类跑赢了几百万年进化接力赛的最后一棒。但人类何以进化出如此优秀的特异功能,作为现代人的我们真的无法给出答案;唯一接近“合理“的解释是基因突变,就是说不知是哪一天,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脑回路突然就接通了,于是“人类语言“也就产生了。“人类语言“实在是太神奇了,下文还将不断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