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出行
- 人在诡异,系统在末世
- 不愧是我老黄猫
- 2137字
- 2024-12-06 10:30:59
天边初露鱼肚白,随着镇中心偶尔的几声鸡鸣犬吠,卖早点的小贩,开始陆续出摊。
冥戏班的大院里,却是热火朝天。
苏家今年最重要的业务,便是县长老爷的祖坟迁移。
从时辰选择到路线踩点,再到祈福、仪仗、冥戏各个环节,整个苏家,小半年前就着手准备。
按往常这个时候,班主秦休正拿着教鞭,指导学徒。
可今天,他却在一旁恭敬禀报着。
“禀公子,学徒、伙计们都排练妥当,随时都能上台。”
“唔…不错。”苏铭目光环视场上的众少年。
心里默念着,寻找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目光扫过一众翻着跟头的武生,最后,落在一名正在练唱的男旦身上,一时间,心头拿定了主意。
“你,下来。”
那男旦一怔,指了指自己,低着头走到二人面前。
“老爷…”
男旦明显有些紧张,他最近听到些传闻,苏家老爷被邪祟夺了舍,喜怒无常,每天都要杀几个人助兴。
嗜好更是野到没边,专挑尸体和他这种小男生。
想到这,不禁夹紧了腚。
苏铭倒是没注意这些细节,对一旁秦休问道:“怎么又全是男娃。”
“县老爷好面子,台子上不整个女旦露露脸,他怕是不会高兴,苏小小呢?”
苏家的冥戏班偏向传统,唱旦角的,以男娃居多。
一是栽培的过程辛苦,往往需要苦练数年,大多女娃坚持不了。
二是即便女旦栽培出了成果,几场戏下来,要是演得精彩,很容易被商贾乡绅们看上,用不了多久,就做上那阔家太太。
届时哪怕补上一大笔赎身费,也比不过戏班子多年的投入。
“这个…”秦休挠挠头,一副不知该不该讲的模样。
“苏小小上个月回乡省亲,这事您也知道的。”
苏铭摇摇头:“这么长时间,莫说省亲,就是相亲也该回来了,没派人去催催?”
秦休叹了口气:“派了三拨人,劝不动。”
苏小小,乃苏铭同乡,在苏家发迹前便与苏铭关系极好,亲如兄妹。
在整个苏家的名望,甚至在三位供奉之上,即使是秦休,也不好直接拿捏。
“这丫头哇…我看是玩野了。”苏铭面上做思索状,半响道。
“县太爷迁坟的事,容不得闪失,既然你们劝不回,那我便亲自走一趟。”
“公子不可!”秦休见状立即劝阻。
“眼下多事之秋,留在府上,有我和老严在,多少有个照应,要是这一走…恐怕不太妥当。”
苏铭心里冷笑,我防的,可不正是你们。
“无妨,万事,以大局为重。”
……
……
“要下雨了。”
大强子望了望夜幕中涌来的乌云,嘀咕了一声。
他最近过得有点憋屈。
前两天为了逞能,在众人前叨咕起了家主老爷坏话,一时得意忘形,被逮了个正着。
紧接着第二天,就被家主老爷狠狠地砸在门框下,报了隔夜仇。
望着被木梁砸伤,还缠着绷带的手臂,大强子弯腰低低叹了一口,心中不禁懊悔。
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保证能说的再小声点,不被老爷听见。
“腰杆子挺直,别丢份。”车夫阿福,在一旁戳了下他肘子,低声提醒道。
大强子赶紧挺了个板正,望着夜色下黑洞洞的苏府大门,心情跌到了谷底。
也不知家主这次又发哪门子的疯,这次回乡,居然点名要他同行服侍。
天杀的,他一个后厨打杂的伙计,哪会伺候人?
还有谁家大老爷在晚上出门呐,这要么是找死,要么就是想别人死。
家主老爷不会是嫌上次没弄死他,这回带出去宰了吧?
想到这,他忍不住腿直打颤。
“阿福哥,你给句实话,老爷是不是想…”
“嘘!老爷来了!”
提醒下,大强子捋直了双腿,顺着看去。
黑暗中,一位身材高大壮硕的白衣男子,大步走来。
“轰隆!”
一道惊雷划过,恰好照亮他那似笑非笑的脸,只是这笑容落在大强子眼里,满是邪魅的杀意。
他心中一惊,连忙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那白衣男子越走越近,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他的心弦上,让他的心跳加速,几乎要跳出腔子。
煎熬中,一张大手,终是再次重重地落在他肩膀。
“你,坐去车尾,放机灵点,莫被人跟踪。”
随着男子踏上马车,大强子总算喘过口气来。
呼~又活过一天…真好…
马车,于夜色下缓慢行进。
苏铭拉开窗帘,颠簸中,随着窗外场景不断后移,紧绷的脸,逐渐舒展开来。
重生后的三个月来,每一日都过的谨慎小心,如今却是有种蛟龙入海的畅快感。
“老道士为什么不让我在清水镇动手…”
这一点苏铭不是很赞同,但冥冥之中又觉得很有道理,有种非常矛盾的撕裂感。
【恭喜,您已成功逃离大型怨灵聚集地‘清水镇’,前路仍有危险,请继续小心。】
随着系统提示音响起,苏铭反倒期盼起路上能发生点什么。
他这次出行,一切从简,亲信随从一个没带。
只挑了位从来没说过话的生脸马夫,以及那个说过他坏话的厨房伙计。
带的东西也不多,仅有几件换洗衣物,和一本腿功武学。
这本腿法名曰《折天踏》,是昨天早上刘金银为他讨来的,不过中间出了些小插曲,没有当场交给他。
按照老刘的意思,腿功好,腰肾一定就好,练了这腿法,杀敌养肾两不误,性价比高。
再说来,日后若是遇了险境,练腿的,还能跑快一些。
确实考虑的相当周到。
苏铭临行前,他还在极力劝阻,劝苏铭不要铤而走险,留在府里安全。
只是眼下忠奸难辨,苏铭已谁都不信任,去与留,凶或吉,都在一念之间,谁又能说的准。
车窗外,狂风开始呼啸,呜呜作响。
先是零散的几滴雨点砸在车顶,滴答作响,紧接着,雨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大强子坐在车尾,小声地嘟囔了几句,从行囊里拿出雨蓑披上。
“又下雨又黑天的,哪个吃饱了没事干,想着跟来…”
擦了把脸上雨水,闭上了眼睛。
马车行进的碎石路上,忽地电光一闪,照亮一片。
明亮的瞬间,照出车后方百米外,一道模糊颀长的影子。
当雷光消失,那人影又宛若泡沫,随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