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永夜寒冬

【你完成了四次共生，你获得更多的感情，补12，15，21，127！】

入品以后，墨尽的采补变成了单纯的获取感情。

入品，只是为了更好的承载他身为葬世魔尊的力量。

“血衣，我全盛时期有多强大？”

墨尽好奇的问起这个问题。

【你越全知全能，越接近葬世魔尊，但也会越无情。】

【意身魔功被创造就是为了一切意识与肉身的可能性，主人你成功做到了这点。】

墨尽意识到，葬世魔尊或许不用呆在虚无中煎熬，只需要不管过去的一切，重新开辟一个世界，一切都会很顺利。

只是祂截断河水，选择逆流一切，选择了过去。

现在已经是将要天明，四个姐姐都在熟睡。

又或者，都在装睡。

墨尽刚起身，就被大姐从身后捉住。

“素衣，你要去哪儿？”

墨尽道：“总觉得这样走过去，人已经死了，准备提前去看一下，再回来，跟荼姐一起慢慢游历过去。”

“那等大姐一会儿。”

玄将整个身体压在墨尽背上。

好一会儿后，她武意拢起手心的东西，送入口中。

华若颇为苦恼，她昨夜所有手段联合臭丫头试遍了，也没有击败白发少年，无奈求饶认输。

而且共生补得厉害，这一次共生顶得上一年苦修都不止。

现在的华若能一招击败初秋时的自己。

越瑾衣抱着孟荼，咬着她的耳朵吩咐。

“小荼，此次去为素衣复仇，不可以留手，记得将二姐那份，一起报了。”

拥有谋算能力，越瑾衣甚至能看到那三名缕弦派内门弟子的嘴脸。

孟荼默然，微微点头，哪怕二姐不吩咐她也会如此。

“好了，大姐，你们先休息吧，我去去就回。”

墨尽为四个姐姐盖好被子，尤其是三姐华若。

他摸了摸三姐的鼻头：“不许踢被子。”

“哼，你三姐我又不怕冷。”华若一边说，一边捏起墨尽的发尾戳那心纹莲花。

分别吻了吻四个姐姐的脸颊或者额头。

血衣为墨尽化出一身素雪白衣，莲花从他脚下生出。

莲花吞没墨尽，又迅速化为无数血色光粒散开。

玄又得一次共生滋养，运转玄书，她修为可见的在增长。

她伸出手，落到越瑾衣头上。

“瑾衣，别动，大姐为你梳理，好让共生采补的效果最大化。”

“等会儿大姐。”

越瑾衣缩入被子里，为自家大姐清理素衣留下的痕迹……

而墨尽。

莲花之中，他有无数选择。

让豆，许媚，许秀月，许凤，蒙絮，缕司雨……

虚空生莲用血养点补全以后，已经失去了不到两千里的距离限制。

凡是认识的人，他可以瞬间用虚空生莲抵达对方所在。

他在一个相对较为偏僻的地方，找到了差使老人。

那是一处不起眼的荒山。

山下有个村子，不是畜民村，是个极其简单的村落，名为药村。

墨尽听过那个故事。

药候出手镇灭大派，缕弦派因此答应了药候一些要求。

其中就有让差使老人过相对正常日子的条件。

药候认识的人不多，这忠仆算一个。

墨尽意念一动，已经出现在药村。

这里有些许田地，不过因为年景越来越差，土地越来越荒芜。

墨尽在山顶感受到了差使老人腐朽的气息。

荆粟对吃惯了的畜民都会减寿，更何况对这个老人？

血肉炼狱让他提前衰老了许多年。

墨尽沿着积满雪的山路走上去。

好在世界荒芜，山路只是一个不陡的斜坡，否则树木丛生令山体地貌奇奇怪怪，那才难走。

到达山巅之前，墨尽身上爆发了血色光芒。

下一刻，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感情在迅速消逝。

他化为了青年姿态，是一个与大姐一般高大的男子，满头白发狂舞，若披风雪。

“药候！”

“药候大人还活着！”

“药候您回来了！爹，快看呐，是您一直惦记的公子药候大人！”

差使老人的家人很难不注意到墨尽。

那可怕的气势，将正在飘落的大雪都驱逐出数十丈之外，令其所在有点温暖如春。

“咳咳……”

差使老人躺在一张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他坚持要死在当年药候死的地方，也就是这座小山之上。

白发，青年，强大无匹，这确实是药候在传说中的形象。

但差使老人知道，来的不是药候，而是他命中的另一位贵人。

他心中触动，竟然回光返照，推开搀扶的家人，自顾自坐了起来。

“公子你来了。”

“我来了。”

墨尽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取出灵物，为他续命。

差使老人连连摆手：“公子不必再在老朽这将死之人身上浪费精力物力。”

墨尽想了想，还是将灵物丢给了差使老人的孝子孝女们。

他也有洞察和谋算，能够看出差使老人的亲人们，其实对自家将要死去的顶梁柱有着一些怨恨。

想来是知道赵无路要来斩草除根。

“多谢药候大人赐宝，不知药候大人能否，能否杀了您昔日仇敌……”

他们知道这不可能是药候，但是要骗自己相信。

他们想活下去。

“赵无路很快就会死，这一点你们不用担心。”

墨尽给出承诺，就不再理会这些人。

他对差使老人的家人们热情不多。

差使老人坐起，手指前方几丈远的一个位置。

“公子死之时，对我说‘阿泛啊，我突然好想吃少年时候家里仆人躲在后院偷偷熬的猪皮芸豆炖菜叶’。

可是我好无能，太无能了，公子是那样经天纬地的人物，他只是想要一顿普普通通的饭食而已。

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啊……”

差使老人眼里全是自责。

墨尽也终于明白了对方为何每次运送畜民，都要煮一大锅芸豆炖菜叶的原因。

他道：“你家公子不会因此怨恨你的，他只是在追忆往昔，回顾还没成为药人的时候。”

其他人说这话，差使老人会激动的问“你懂药人的痛苦吗”。

可是说话的是墨尽，而墨尽绝对有这个资格。

差使老人道：“老汉本打算厚颜无耻，求公子您庇佑一下我这些对我颇具怨恨的后辈们，没想到公子您自己答应了。

完不成他人遗愿，自己的遗愿却又被接下，天待我，何其……”

后面两个字未出口，差使老人抬起的手，就垂落下来。

他气绝命断。

差使老人的后代们顿时大哭起来。

不知他们是装的还是真的，但当他们回头的时候，那位神似药候的存在，已经消失在山巅。

差使老人的孙子孙女跪在垫了布的雪地中，擦着眼泪。

一个发誓要练武，强大到不会让家族再因为外敌而整天吵吵闹闹打砸东西的地步。

另一个则是想着，一定要寻到药候留下的功法，因为依托他人，永远是不靠谱的，自身强大才是硬道理。

墨尽并未回乌沙堡，而是在雪中漫步。

他变回白发少年，指尖落了一片雪花。

“灰色的雪。”

墨尽抬头，看向天空。

白雪不复，天色不亮。

【天地腐烂加深了，可能再也没有白昼，冬天不会结束，如同灰烬的雪花将淹没一切！】

血衣道出了接下来将发生什么。

“会影响我分出的心田吗？”

【主人心楼天地开辟的荒地，位格在死去天地之上，是真世，不受影响。】

墨尽弹指，震落指尖雪花，踏出一步。

血光中莲花诞生，将他吞没。

莲花在乌沙堡内刚刚盛开。

墨尽就被蒙住了双眼。

他刚才为了差使老人使用了青年姿态，那有心楼主人的一点伟力，消耗了太多感情。

此刻被蒙眼，感情却又滋生。

“猜猜我是谁？”

华若尽量模仿着孟荼的声音。

墨尽配合她玩这个游戏。

“是大姐！”

“不是！”

“是二姐！”

“也不是！”

“是荼姐！”

“嘻嘻，我装的像吗？”

“当然像了，小若。”

“叫三姐！”

华若双手叉腰，禁止自家素衣学大姐二姐这样叫她。

墨尽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那，三姐，我要……”

“小若错了，素衣哥哥。”

华若怪叫一声，躲得远远的。

“三姐，你离入品还有多久？”

墨尽提到一个巧妙的问题。

“杀了宋徐雨那个贱人，三姐就入品。”

华若不敢带着心魔入品，怕出问题。

自古以来，武者入品，不说沐浴焚香，也要念头通达，好让意身星象图中的诅咒无可趁之机。

墨尽现在就能去到宋徐雨面前，将其抽骨削肉。

但宋徐雨留给三姐入品的，他忍住了。

“那三姐你可得修炼快些，不然我怕你打不过她。”

“怎么可能，三姐吃了那么多灵物，加上素衣你把三姐一次次……”

后面的话，华若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她脸埋进双手里，分明害羞得不行。

墨尽正色：“三姐，缕轻弦用偃苗助长的方式助宋徐雨断绝未来的成长。

宋徐雨自己也在为自己谋求生路，你在上元市集一招败了朱玉的事她肯定已经知晓，又在做什么准备，你可不能掉以轻心，那毕竟是你的心魔。”

墨尽的谋算隐隐约约感觉到宋徐雨一事，没那么简单可以处理。

他或者大姐二姐可以轻易斩杀正在积攒底牌的宋徐雨，但是三姐可能有点难。

宋徐雨在走一些见鬼的邪门武道。

起码墨尽感觉不到自己留在她体内的药血。

华若严肃的点点头。

墨尽又笑道：“三姐刚才说一次次如何来着？”

“坏素衣！大坏蛋！放开我，我要去找二姐告状！”

华若看似挣扎，实际上就是为了与墨尽玩闹。

“三姐，素衣，吃饭了。”

做好饭又收拾好包裹的孟荼来叫二人。

本该天亮的时辰却依然如同黑夜，烬雪堆积，气温再度下降，世界灰暗化。

乌沙堡当做没看到这等天地异变。

朱玉在这种环境里如鱼得水，从墨尽眼中游出，跑到地堡外撒欢去了。

主人又不对她限制多少，还不能让她出去透透风？

墨尽知道，得加快寻找天骄的速度，另外分田。

只是他还没有合适的用来播种心田的普通高产作物。

谋算告诉他，种植麦子与粟米并不是什么好选择。

而灵稻产量只够乌沙堡再加上天骄们食用。

早饭是腌荷叶丝与灵豆和肉干炖的汤，主食依然是粟米。

“荼姐，明天开始，我们吃灵稻。”

墨尽将朱玉留在了乌沙堡。

朱玉可以自由进出心楼天地，他与孟荼离开乌沙堡时，就由朱玉来做饭。

朱玉自然懂得去心楼天地为大姐她们采集灵稻。

三姐这小馋猫好奇：“素衣，灵稻好吃吗？”

“灵稻是天地死去之前的精米，又叫米饭，比粟米更适口，配菜吃更好吃，而且咱们的是灵米，比一般米饭好吃十倍。”

墨尽耐心为华若解释。

华若听着自家素衣的描述都多吃了两碗粟米饭。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

孟荼背上包裹，就跟大姐她们道别。

“也就去两三天，用不着这么伤感。”

大姐摸了摸她的头，又摸了摸墨尽的。

华若不负众望：“臭丫头一个人面对素衣，一定会哭着喊着要找姐姐的……”

“三姐我要撕烂你的嘴！”

“二姐救我，朱玉呢？朱玉，过来护驾！”

打打闹闹以后，墨尽跟孟荼出发了。

不知何时才会结束的雪夜中，墨尽与孟荼渐行渐远。

华若回了地堡之下，开始潜心练功。

越瑾衣正要伤感。

“二姐。”

墨尽一心二用操控的化身从她身后出现，与她贴贴。

越瑾衣责怪：“让小若知道你是心楼主人，她又要浮躁了。”

“我只是怕二姐寂寞，二姐，我这化身或许会变成你的样子，去抱着三姐睡觉，她似乎夜里还是悲伤。”

墨尽对自己姐姐的关照无微不至。

玄的手落到化身头上：“那大姐呢？你就不怕大姐孤单？”

“大姐你有心楼掌控权，大可进心楼与我本体会晤。”

“在心楼玩心楼主人，素衣，你原来是在勾引大姐。”

玄似乎跃跃欲试。

墨尽：“……”

他啥也没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