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与腐朽万道针锋相对

心楼天地，万古听雨。

墨尽进入这片里世界后，便立刻尸变。

高大白发青年的形态，让他成为了祂。

心楼主人的形态能让祂知晓更多的信息，掌握更多伟力。

祂也明白了血衣多余的用来给祂补全的血养点是哪里来的。

“血衣，你大可不必如此。”

【主人血养四个姐姐是爱，血衣为何不可以血养主人，主人嫌弃血衣？】

墨尽顿觉自己确实太渣。

血衣在为墨尽蕴养神魔血，神魔血提升，血衣会有回报，只不过这些回报又被她用到了墨尽身上。

朱玉不在，墨尽心神一动，武意蛟龙游出，缠绕上祂的手指。

墨尽感觉血衣似乎有一点点开心，这是主仆二人之间的感应，不会出错。

雨还在下，墨尽沟通二姐。

“开始了，二姐，入品吧。”

同一时间，墨尽身前的水洼多了一片。

水洼里的景象，是一片混沌，正是越瑾衣即将开辟的意身。

越瑾衣站在混沌中，等待清浊分开。

她的手里有多份祭物，有大姐为她准备的，也有她自己准备的。

“人体之中有大恐怖……”

“武道之路是死门关……”

混沌深处，传来一声声悲惨的呢喃，似乎是在警告开辟意身者，要小心接下来的武道之路。

越瑾衣定住心神，努力用意去分开混沌清浊。

“我说，要有光。”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彻在她的混沌之中。

越瑾衣的心跳加速，她知道这是她最爱的素衣的声音。

她的混沌被一道道光芒撕碎，令清浊迅速分开。

混沌化为一片天地，这片天地里什么也没有，乃是混沌初开。

这天地似乎感受到了现世已经死去，被影响到，要重新化为混沌。

意身是模拟现世来获得力量的手段，一切都以现实为蓝本。

重新化为的其实并不是混沌，而是藏世之棺，生于混沌死于混沌，这个世界的武道之路，早就出错。

万道的诅咒，一切的腐朽，天地死去的不祥开始在越瑾衣刚开辟的意身天地中诞生。

它们恶意慢慢，要让众生遭遇不测，要让一切踏足武道的武者都成为它们的食粮，横死当场。

现世中的不祥诅咒只是偶尔复苏，大部分都在沉睡但也有影响存在，比如古制铜钱，又比如上元古城。

而入品武者一直在遭遇不祥，他们每时每刻都被自己意身中的不祥诅咒着。

意身中存在无数节点，并不与肉身脉络相对应，这些节点会组成各自的星象图。

走出正确的星象图，便是学会了一门功法，走错便要惨死！

越瑾衣对这些都是知晓的，但她并不畏惧。

她知道墨尽在看着她。

越瑾衣的天地正要重新塌陷为混沌之时，不祥与诅咒纷纷要入驻。

她的天赋很强大，毕竟是玄一遍遍仙人抚顶换来的，超越那苏碧案不知几倍。

这样的天赋，便是星君魔祇这些神魔，也都会动容。

尤其是星君，祂们还很强大，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不像魔祇们必须得到更多祭祀。

现世星空中，一颗颗明亮的大星亮起，自无穷高远的深空光耀，福临现世。

这一刻，便是人世间复苏的不祥与诅咒都安分了下来，不愿直面星君的锋芒。

“多么强大的资质，可惜，是个女娃，与我无缘。”

有一半星君叹息后，再次沉寂。

意身星象图，每一步都必须稳健，星君护佑传道的武者必须性别相同。

“只待她投出祭物，我便降下赐福，落入她意身星象里，为她坐镇，开辟天关。”

一位女性星君对越瑾衣十分满意，在星空中赞美。

“我不需要祭物，我等她天地再归混沌出现星象图就落下化身！”

另一位女性星君不讲武德，极其过分。

“武德星君你要脸吗？”

先前发声的那位女性星君似乎被气到，不愿让出这位衣钵传人。

武者入品以后会重新得到星君赐予的修炼法门。

星君的修炼之道多种多样，但唯有祂们选中者，才可以修炼祂们自己踏足的那一条道。

“脸是什么东西？”

武德星君大大咧咧的，完全没有神魔应有的样子。

不讲武德的武德星君等了半天，却迟迟不见越瑾衣的意身天地重归混沌。

下一刻，异象爆发！

诸天万道在震颤，在被撼动！

仙烬纪元，万道腐朽，踏足武道必须开辟意身经历生死混沌。

可是越瑾衣的意身天地，被超然存在护佑住，不允许进入第二次混沌。

这是在对抗天地，因此引发了震动。

“新道！心楼主人！”

星君们顿时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本以为没自己什么事，只能捡星君剩饭吃的魔祇们也醒来。

祂们常常用沉睡来延续自身，降低消耗。

今天的大戏太难得，不得不看。

越瑾衣的意身天地投射到了星空之中，这一刻，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是景象太朦胧，让人认不出她的样貌与身影。

“踏足新道第一人！有人祭祀心楼主人成功，成为被心楼主人赐福的履道者！”

中央皇朝各处都有人抬头，看着这一幕。

他们之中，无论男女，都有试图向心楼主人祭祀来获得新道的武者存在。

只可惜，墨尽需要的祭祀，重意而非重物。

他们拿出的祭物确实珍贵无比，祭物上的意却与墨尽涉及不深，更无法让心楼感应。

越瑾衣的意身天地一次次的准备死去，入驻的不详诅咒复苏又失败。

天地万道开始施压，逼迫越瑾衣的意身天地回归旧有武道，去走星象图，去得星君赐福。

直到一道伟岸身影，出现在那片意身天地之中。

祂一头白色长发垂落，身形高大，背对众生，踏足于地，抬起右手。

“卬——”

染成血色的蛟龙缠绕在祂的脖颈上，发出龙吟，震慑诸邪。

祂顶天立地，强行阻止天地坍塌，周身更是爆发无尽神光。

祂在稳固这片天地，不让它被万道压碎。

“这就是新道？以力破法，硬生生令意身天地完整！”

神魔震撼，人间沉寂，谁也没想到，心楼主人竟然敢做这种事。

就为了区区一个刚入品的武者，付出这样的努力与艰辛，值得吗？

墨尽此刻确实压力很大。

对抗整个现世腐朽的事实，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

好在万古听雨也在抵御着这一切。

祂一手顶天，双脚立地，另一只手从心楼中取来真世之土与血莲清泉，再降下里世界的万古听雨。

不详诅咒融合万道，彻底失控，冲进越瑾衣意身天地，撕咬心楼主人，将祂淹没。

越瑾衣本还在沉迷于这一幕，却见自家素衣被那些诅咒腐朽伤害。

她正要动怒，耳边传来大姐的告诫。

“瑾衣，安心等待，不要辜负了素衣的努力。”

越瑾衣猛然惊醒，知道自己被影响到，失去了自控之心。

“大姐，我心疼……”

“大姐也心疼，且先忍忍。”

就在这时，心楼主人脖颈上的血色蛟龙似乎被注入了真正神智。

血衣动了，她要护主！

【死！】

她拥有葬世魔尊交付的力量，是最强大可怖的不祥之一。

诸邪退散，诅咒缠绕的心楼主人再现身影。

“我，心楼主人，赐予你万道之基，欲化你意身天地，成为我心楼星辰，你可愿意？”

墨尽低头，询问起越瑾衣。

这是必要的仪式，不可避免。

“我愿意。”

越瑾衣饱含热泪，这三个字似乎是在回应另一个问题。

“我心楼天地初开，诸天星辰之位尽数空缺，你可任选一颗，成就你之位格！”

墨尽将自己天地所有空缺的神位显露出来，让越瑾衣自己选。

祂固然可以蛮横霸道的将最好的给二姐，但祂更想让二姐自己来选。

心楼天地的神魔之位，与意身星象图的有一些相似，但又有更多不同。

越瑾衣抬头，看到了神魔与众生都看不到的空缺。

太素，万物之始，掌握心楼天地一切物质。

太初，替开天辟地者掌握一切演化。

太玄，心楼天地一切力量的体现，至高无上的武力……

越瑾衣没有选墨尽刻意为她标记出来的神位。

甚至可以说，这是墨尽专门为她创造的神位。

她选择了一个并不起眼的星辰之位，只因那个星辰离墨尽最近。

非要说的话，这空缺星辰，是心楼主人的伴星，就立于万古听雨楼之上，充当照明之用。

“我选它。”

越瑾衣毫不犹豫的确定。

“它还没有名字，不过是一颗弱小星辰，你确定？”

“回心楼主人，我只想选它。”

“为它命名。”

“太瑾。”

顶天立地的心楼主人与祂选中的第一位新道踏足者的对话传遍现世。

有人看出心楼主人刻意引导这位新道第一人去选最强大的神位，可是她放弃了。

很多人叹息摇头，便是神魔中也不缺惋惜者。

太多人都觉得，她太傻。

更有人觉得换做是自己，定然会选择更优秀的神位。

“我封你为心楼天地万古听雨神上太瑾星君，司掌心楼未来，为我谋划一切，星辰立于我心楼之上，永世与我相随！”

心楼主人说出了极其偏爱的话，

心楼主人是开天辟地之主，再高的神位，也只是祂的使者，替祂执掌一部分权限而已。

可这位新道第一人，竟然可以决定心楼未来，为心楼主人出谋划策相伴左右！

这是最亲近不过的，可以说是心楼主人认定的左膀右臂。

神位可以换，而左膀右臂不能！

再没有人敢去质疑这位新道第一人的决定。

他们不敢再有任何不敬之言，怕惹怒这位未来最亲近开天辟地之主的神魔。

神位定下，诸邪不侵，越瑾衣的意身天地开始缩小，慢慢化为一颗璀璨大星。

只是此刻大星还很虚幻。

她只是确定了未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这颗大星缓缓缩小，最终隐没，落入心楼。

星空中伟岸身影也伴随着太瑾大星离去。

这天地异象让无数武者怅然若失。

若是……

若是那开天辟地的新道第一人是自己该有多好，可惜……

心楼，万古听雨。

墨尽感觉有些疲惫。

哪怕借助心楼主人的位格，对抗诸天万道，还是有些吃力。

万古听雨之上，太瑾星高挂。

一道光束从中落了下来，正是越瑾衣的意身。

“素衣。”

她很担心，落下来后第一时间去抚摸墨尽的面庞。

白发青年的墨尽，越瑾衣还是第一次见。

墨尽将越瑾衣拉入怀中。

“太瑾星君，你似乎忘了给我祭物。”

越瑾衣此刻眉心有太瑾星印记，意身之上更有朦胧星光覆盖，已经不似凡人。

她娇羞咬唇，抱紧青年墨尽。

“我的祭物，就是我自己，素衣，二姐爱你，真的好爱你。”

墨尽自然能感知到那份爱意，在心楼天地中，祂便是无所不能。

越瑾衣的心思，祂竟然看了个透彻。

祂为之不惜与腐朽万道针锋相对的二姐，是个彻头彻尾的病娇！

但是……

那又如何？

墨尽回应了越瑾衣的爱意，祂低头在越瑾衣的耳边轻声道。

“我接受这份祭物，二姐，我也爱你，与你爱我一样爱！”

说到这里时，墨尽取出了一个精致的白色小盒，打开盖子，将其中的白色粉末，涂抹在越瑾衣的肌肤之上。

“素衣，这是……”

越瑾衣感觉自己与心楼天地正在彻彻底底的融合在一起，她对这里的掌控程度正在逐渐提升。

“这是仙烬，二姐。”

墨尽看着这些仙烬被越瑾衣吸收，放心下来。

越瑾衣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抓过墨尽手里的小盒，将仙烬倒进嘴里，咀嚼起来。

她落下眼泪，只剩下心疼与自责。

“对不起，素衣，二姐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苦了。”

这白色小盒，便是虚无之中墨尽自己的骨头所制成。

至于仙烬，还用说吗？

“不，二姐，是素衣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

墨尽替她擦拭眼泪。

意身的眼泪会流下，但也会消失。

越瑾衣不再哭泣，而是抬头看着墨尽，她泪痕犹在。

“心楼天地万古听雨神上太瑾星君见过主人。”

“二姐，你不必称我为主人。”

“我早就想这样叫很久了，素衣，二姐的身心早就全都是你的了，只恨不能每一分每一秒都与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