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母女情深

翌日。

孟荼还是缩在被子里不肯冒头，墨尽只能哄她。

“好了，荼姐，该起床了。”

失去昨夜那般狂野的孟荼细声细气。

“我，我不好意思。”

她刚才用意祛除了床单上的落红后，就羞得不敢看墨尽。

“难不成荼姐还想再来一次。”

墨尽使坏，凑到旁边。

“不！不要，昨晚已经太多次了……”

孟荼吓得钻出被窝，她哪怕是个武者也经不起如此摧残，偏偏她还是主动索取那个。

墨尽起身，去端水来，为她擦拭身体。

去倒水时，华若溜了进来。

“三姐，你干什么！”正在穿衣的孟荼吓了一跳。

“我干什么？你们俩干什么？折腾到丑时就算了，我刚睡着，你们停了会儿又开始了，快到卯时才结束！”

华若控诉起来，指责两人扰她这个无辜的民。

“三姐，不要说了！”孟荼捂着耳朵。

正巧墨尽倒完水回来，被孟荼拉了过去，隔开华若，当做挡箭牌。

华若看她这个样子，也不由感叹自家臭丫头一夜之后变化竟然这么大。

“我好饿，你们俩到底去不去吃饭。”华若也不再去逗孟荼。

“三姐你先去吧，我有点不方便。”

“我陪荼姐。”

“哼！饿死你们，啊啊啊，气死我了。”

华若摔门而去。

孟荼靠在墨尽背上，道出自己内心想法。

“素衣，我本打算再过些时日再与你坦白的，可是昨天我心中生出那种你即将离开的可怕感觉，我便想着，。”

“荼姐，我知道的，你昨晚累坏了，先去吃饭吧。”墨尽说了句不合时宜的话。

“坏蛋！什么叫累坏了，小坏蛋……”

孟荼一拳拳敲着他的后背。

一会儿后，墨尽再次为她穿上足衣靴子，两人浓情蜜意的来到楼下。

见此，气鼓鼓的华若放下手中的筷子。

好嘛，过去还在她面前演一下，现在是演都不演了。

“我要告诉大姐二姐，你们俩欺负我！”

“太好了三姐，我们俩还不知道怎么跟大姐和二姐说呢，真是劳烦你了。”

“啊啊啊！！！”

华若正抓狂之时，墨尽又得到了新的信息。

【你缔结了密不可分的关系，你增加一条特殊心纹，未来的某一刻，你或许会用到这一条心纹。】

【你在现世获得了更强烈的锚定，你被放逐的可能性降低。】

【你的力量层次提升至17！】

墨尽左肩再次微微刺痛，新的心纹生长了出来。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与孟荼的联系越发强烈，孟荼亦是如此。

她甚至能感觉到墨尽身上那条属于自己的心纹。

她伸出手指，隔着衣服，触碰墨尽的左肩。

华若贱兮兮的低声道：“现在人太多了不合适。”

孟荼夹了一筷子烧肉给她，接着问墨尽。

“疼吗？还有，这是什么？”

这家客栈里并没有别的驻点弟子，墨尽也不怕人偷听。

他声音压低：“荼姐，这是心纹，一种保护意识的力量，可以防止我再次被诡异的事物掠走心神，刚长出来的时候会有一点点痒，不碍事。”

孟荼顿时臊得不行：“素衣，你……你只要做那种事，就可以长出心纹吗？”

华若看墨尽的眼神都变了，仿佛在看变态。

“我又没有办法，我功法和体质都特殊。”墨尽也摸不清这个能力，他挠了挠头。

孟荼不知想到了什么，沉思起来，有些纠结。

“嘶呃——”

就在此时，一声尖锐的鹤唳在整个上元市集上空响起，穿透力极强，听得人耳朵有些不舒服。

“有大人物来了。”墨尽心领神会。

现在还能豢养这种大型飞禽的，起码也得是缕弦派的长老。

华若想出去看热闹，拉上了孟荼与墨尽。

“沙沙沙！”

大鹤飞过之后，天上竟然聚集了许多阴云，下起了秋雨。

墨尽并未闻到雨滴打落在地面上溅起的那股子土腥味，想必是这片天地较为特殊的原因。

周围不断有人惊呼，都是觉得不可思议的，毕竟缕弦派长老前脚到来，后脚就下雨，是巧合的话也太奇怪了。

缕弦派长老有改变天象的本事？

墨尽觉得不太可能，他从未听到过这样的传言。

他接了一滴雨水，任由那水滴在手心滚动。

【真知：你感觉到了一丝似曾相识的气息。】

墨尽的心纹猛地灼热起来，似乎在隔绝某种探查手段。

他立刻醒悟，这是道袍女子的手笔，这雨是她降下来的。

“她怎么会来到上元市集，不可能，她的葬世魔域还在荒漠里。”

墨尽沉思的时候，听到旁边的治民在欢呼。

哪怕秋雨有些许冻人，都很高兴。

“太好了，市集只第一天免水，后面两天连水都要花钱，下了雨，便又可以省下一笔开销。”

墨尽阻止了华若跑进雨中嬉戏，他拉着她与孟荼回了房间。

“素衣，我我我，我不行的！三姐不能和你们一起啊！”

华若挣扎了，但没完全挣扎，她现在的纸面实力比墨尽强，哪可能就这点力气。

孟荼却是看出墨尽脸色变化，清楚这不是要做那种事。

“三姐，荼姐，这雨不对劲，有问题。”

墨尽提醒两人，同时解开衣服，露出左肩上的两条心纹。

心纹正在微微发光，警示着他周围存在不详。

“难不成是那位门里来的长老有问题？”

孟荼一瞬间便想通了。

“有这个可能性。”墨尽说话的时候，华若用手指戳了戳他左肩心纹，发现不烫手才放心下来。

她戴上一直抱着的头盔，获得安全感后道：“别怕，三姐会保护你们的。”

华若孩子气，有时又不着调，但她现在确实是三人里明面上最强的，担起了保护者的责任。

墨尽重新穿好衣服，伸出大拇指夸她：“三姐最厉害了。”

“嘻嘻，小素衣别的不咋样，眼光是真的不错。”华若接受了这份赞美。

“那我们尽快寄卖赤龙筋，买上吃食，便躲在客栈不出门，明天拿了衣服，便回乌沙堡。”

孟荼打定主意，不惹是生非。

“嗯，荼姐，我去找店家要油纸伞。”墨尽开了门出去，找到店小二。

付的房费还足，油纸伞只是借用，没有多花钱。

墨尽与孟荼同撑一个伞，走在前头，后面的华若却是运足了意。

大姐二姐不在，她现在是最大的，有些紧张。

寄卖行位于上元楼后，有点像一座塔，进门之后能看到里面的布局类似墨尽前世的图书馆。

将油纸伞交给门口的小厮，墨尽三人抬眼望去。

一件件物品被放在高高的架子上，标记着寄卖物品的价格，这价格大多数是由寄卖者标注。

“二十四年份的人参，二贡献点，那么贵！我上次来还不是这个价格。”

华若看了周围寄卖物品的价格后，发现几乎全都涨价了。

一身穿青色长裙，扎了个灵蛇髻的女子迎了上来。

“三位，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吗？”

孟荼交出赤龙筋，木盒打开之后，那已然炮制好的赤龙筋令其不由惊呼。

“赤龙筋，入品武者才能猎杀的程度，不是幼年文鳐鱼产出的，炮制手段更加高明，用的药材都极多，三位，这边请，我们这有上好的青渐梅香，是新茶。”

本以为只是三个驻点弟子来贩卖点荒兽材料的女子变得越发客气。

这段时间荒兽异动的原因，卖荒兽材料的多了去了，她习以为常，却不曾想是这种好东西。

墨尽三人跟着她进了一个房间，这里各色茶具以及花草装饰，跟外面凭借须水河支流建立起来的荒漠集市简直不像一个地方。

青渐梅香其实是一种小叶梅的嫩芽，茶树便是黄山也不多。

这女子泡好茶后退下，并称：“此次寄卖事关紧要，我无法做主，请稍等。”

华若倒茶喝的时候，墨尽皱眉。

自从接近上元楼，再到进入寄卖行，他便一直收到提示。

【你受到窥视，是否尸变？】

若非没有感觉到敌意，他早已经按耐不住了。

“有人隔着雨幕盯着我们？”孟荼问道。

“嗯。”墨尽隔着几层建筑，看向上元楼顶层。

上元楼。

这里号称上元城第一酒楼，物价奇贵，但各种吃食与享受都很全。

那许秀月邀请墨尽三人来此吃饭，算是很有诚意了。

此刻，许秀月正忐忑不安，沿着楼梯直上。

三许帮，大多都是姓许的弟子，是帮主许媚的名义上的养子养女，哪怕这些“子女”有的一辈子也见不到许媚一次。

来到顶层，许秀月不敢抬头，只是越过楼梯，倒头便跪，连磕三个头。

“上元堂弟子秀月，恭请母亲福安。”

她从未见过自家这位帮主，但帮主第一次接见她，便是携雨而来。

在她眼中，这位收养她的母亲，越发神秘莫测。

许媚却是放下遮挡窗外风雨的湿润轻纱，她观察了那白发药人少年良久，直到对方进入寄卖行。

她得出结论：对方知道自己在看他，只是装作不知道。

可惜还是太年轻，步伐的停顿与神色微弱的变化让许媚瞧了出来。

许媚更是感觉到了华若的武意，感叹玄堡主不仅自身厉害，教出的徒弟也不差。

她

来到许秀月身前，许媚开口。

“我倒是第一次与你谋面，抬起头来，让为娘好好看看。”

许秀月乖巧顺从的抬头。

“真是个美人胚子，不错，是娘的好女儿。”许媚夸赞。

许秀月拿不准许媚的意思，正在想该说什么。

许媚却是不等她，声色俱厉起来：“乌沙堡那三个弟子，事关为娘生死，你且小心盯着。”

许秀月吓了一跳，她这才发现自己昨日对墨尽三人的看重轻了。

她竟直接发誓：“意身神明见证，秀月一定尽心尽责，若有半点懈怠，开辟意身时必然不得好死！”

开什么玩笑，许媚都对她说了这种秘密，她再不发誓，危险的就是她了，借着发誓保命还表孝心，一举两得已是她反应的极限。

“真是为娘的乖女儿，唉，是我这当娘的疏忽了，没有好好疼你。”许媚深知自己现在的处境。

她能感觉到自己被道袍女子蒙蔽了什么，却无法发现。

她一到上元市集便下雨，说明对方在她身上留了后制手段，这雨或许是一个警告。

“秀月只愿母亲安好，没有母亲，秀月怕不是风沙中跋涉的治民，甚至是只能吃荆粟苟活的畜生。”

许秀月明白了自己有用，便不再心跳如麻。

“好好好，我的乖女儿，你去接近乌沙堡那三人，尤其是那个叫墨尽的白发少年，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他们，必要时刻，我不介意多一个女婿，上元堂空缺的堂主之位也有了着落。”

许媚干脆的用出了美人计，她也承诺了许秀月丰厚的回报，堂主必是入品弟子，她有收对方为徒的打算。

许秀月纠结了一下，最后老实道：“叩禀母亲，秀月姿色不够，怕是不能入那人法眼，昨日秀月便前去搭话表露善意，却是被提防了，那位墨尽师兄，更是对秀月没有多看一眼。”

“哦？”许媚低头看向许秀月。

许秀月将整张脸置于她眼下，真诚且顺从。

许媚想起华若与孟荼，她能看出两人都已凝意。

凝意堪比入品，两人确实比许秀月好看。

她放弃了美人计：“行吧，指望你去吹枕边风是没什么用了，无法色诱便换其他法子吧，寄卖行是谁的产业？”

雨声伴询问入耳，许秀月松了口气。

“回母亲，帮里占了四成，可以插手。”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许媚直接将一块令牌丢给她。

“是，母亲。”

许秀月慌忙下楼，来往之人见她行色匆匆纷纷让路。

二楼更是有一落座席间，身穿杏黄色纱裙的驻点弟子跟她打招呼。

“许师姐，我是蒋蓉啊，我们上次在莫山堡见过面的，许师姐……”

许秀月勉强给她回了个笑容，便头也不回的离去，走出上元楼前她还听到对方尴尬的自我解释。

“许师姐是忙人，刚才上了顶楼，应当是得了吩咐……”

她对这个好面子的蒋蓉并不熟，只是因为莫山堡驻点离上元市集近，见过几次，每次都顺着对方性子夸赞过几句。

许秀月出上元楼时很急，哪怕同帮弟子已然递来雨伞，她的动作依然像抢。

待她来到寄卖行时，那灵蛇髻女子已经准备带人前往墨尽三人所在的包厢了。

“此事让我来。”许秀月放下雨伞，拿出许媚赐予的帮主令牌。

若是许秀月自己来，寄卖行还要说她没资格参与这里的生意。

但拿了许媚的令牌就不一样了。

寄卖行是世家、三许帮与市集主人合伙开办的。

但三许帮是缕弦派用来监视世家的，食物链位置不同，许媚随时都能来查账甚至干预寄卖行的生意。

许秀月拿了许媚的令牌，便等同于许媚亲至。

许秀月整了整衣衫，平复呼吸，带着满脸笑容，走向那改变自己命运的房间。

推开门。

“两位师姐，还有这位师兄，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