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同生共死

地堡中。

“大姐，为什么不杀了她们？我看到那个蒋蓉，就好像看到素衣头发是怎么一点点变白的，我感觉好难受。”

华若刚才差点没忍住，跟她的臭丫头一起冲出去追杀莫山堡三人。

这种无法保护身边之人的感觉，让她仿佛回到了那一天。

那时，敌派长老借着沙尘暴过境，被大姐阻拦在离地堡数里之外。

那时，宋徐雨还未背叛她们，她穿上盔甲，带上弓箭，和姐妹们一起支援大姐。

大姐哪怕负伤，都未让敌派长老靠近她们百步之内。

二姐拼着心脉受损，将一身气血透支。

宋徐雨躲在后面，瑟瑟发抖。

她呢，她太恐惧了，她害怕，她从小就怕疼怕黑。

黑暗的风暴，敌派的长老，以及一道携带意而来的碎石击穿了她的盔甲，令她恐惧的大叫。

她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大姐为了保护她硬接了一箭，二姐分出意牵引开裹挟了意的乱石，吐血不止，就连她的臭丫头，也冒死过来，把她拖到安全的地方，把她抱在怀里哼唱风沙中听不清的歌谣。

心中的愧疚让她无法接受再发生一次这种事。

每天她的内心都被折磨着，她在安慰二姐的时候，其实也是在借着二姐的怀抱安慰她自己。

玄不知作何反应，事后她为华若打造了一副更好的盔甲，却无法补上她心中的缺口。

她只能将手放在华若头上，一次次抚摸，像是在安抚炸毛的小猫。

仙人抚顶渡入的意，温和的令华若激烈的情绪平复下来。

华若听到了脚步，擦了擦眼泪，装出没事人的样子，只是通红的双眼，怎么也骗不了人。

墨尽下了地堡，进门后，第一时间就看向三姐，他的听力在地堡外都听得到这哭声。

华若背对着他，语气大方。

“素衣，三姐知道你苦，但没想到你这么苦，这样吧，我把二姐借你两天，晚上你去二姐房里睡。”

越瑾衣：“？”

“好了，别哭了三姐，都听到了。”墨尽戳穿了她。

“我哪有，我没哭，你当我是臭丫头那个小哭猫啊！”说这话时，华若并没有底气。

事实上，以前最爱哭的是她，自宋徐雨离开后，她便逼着自己不要哭。

她渴望变得足够强大，能够像大姐那样，保护乌沙堡的其他人。

“好好好，三姐没哭，三姐只是被我做的菜辣到了。”

墨尽给她找台阶。

华若这才转过身来：“就是，我只是被……”

她看向餐桌，三盘菜凑不出一个辣的，顿时呆住，接着小脸通红。

“这菜确实挺辣的。”越瑾衣坐下，夹了一筷子菜，如此评价。

“嗯，下次少放点茱萸粉。”玄道。

“是，大姐。”孟荼端起碗，夹菜吃了起来。

“二姐，你伤似乎没你说的那么好。”

墨尽吃着饭，却提起越瑾衣的伤势。

刚才他亲眼看到，越瑾衣动用意治住朱玉时，脸色有一刹那苍白无比，分明是伤势未愈，又强行动武导致。

“我还有一粒灵豆没吃，吃完就好了。”

越瑾衣避开墨尽想要讨论的话题。

墨尽不依不饶。

他道：“这次得罪了莫山堡，那朱玉能否隐忍先不谈，二姐，你想过没有，蒋蓉那种小人，会怎么做？”

“大姐会处理的。”

“大姐不该保护你我一辈子，你和我一样，应该都想保护大姐。”

墨尽一句话沉默了四女。

玄抬起手就是一记轻拍落在墨尽头上：“人小鬼大。”

有敌人还活着，墨尽心里就很隔应，眼中钉肉中刺，不拔掉他不舒服。

他借着这个机会，再次提出取血，赚取血养点的同时，令乌沙堡的实力回到巅峰状态。

“我吃了许多灵物，身体一直在产生药血，昨夜取过，今天又能取，如果姐姐你们不想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那就喝下我的药血，再用足够的实力，来保护你们想要守护的东西。”

他的语速缓慢，语气平静，但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大姐还是拒绝了他，她没那么轻易被说服。

她道：“素衣，你还小，没必要想那么多，多吃点菜。”

墨尽只能道出一句：“你们喝我的血，你们不死，我便不死！这是我觉醒的能力！”

他这话，半真半假。

有无死无灭，他确实不会死，真正死去这个概念，对他来说不存在。

孟荼不由得回想起墨尽刚来乌沙堡那个晚上，他的心跳与呼吸都停了几息，接着才又重新恢复。

墨尽这善意的谎言，换来她们最直接的联想。

“这天赋体质，你是什么时候觉醒的？”

大姐伸出手摸他的头，确定他是否在撒谎。

墨尽在内心默念着“我不会死”，同时道：“在来乌沙堡前。”

所有人都看着大姐，等待她给出一个答案。

“他确实不会死。”大姐给出答案。

三个姐姐开始震惊于墨尽到底觉醒了什么体质。

“但是你隐瞒了我什么？你骗了我什么？素衣。”

大姐没那么好糊弄。

如果不是事关墨尽安危，她本无意窥探这白发少年的秘密。

华若和孟荼对视一眼，顿时也不满起来，她俩差点就被骗了。

饭桌前的五人一时陷入了僵持。

墨尽无奈扯下身上的衣服。

白皙的肌肤和逐渐充盈的血肉构成的肉体，毫无疑问健康了太多，意身玄功带来的强化，让他尸变后更是能徒手撕荒兽。

看着墨尽身上淡化到浅色的血斑和越来越好的身材，孟荼不由得回想起杀死文鳐鱼后的那一吻。

“假的吧，我不信，让我摸摸。”三姐华若申请出战。

她手指伸出，却是颤动着，触碰了墨尽先后两次为孟荼和越瑾衣取血的地方。

显然，她嘴上说得不正经，心里却是在心疼。

“你们不信，我可以给你们演示一下，你们这次喝下我的血，对我自己没有效果的话，以后我绝口不提取血之事。”

墨尽循循善诱，将话题引导到最在意的地方。

大姐道：“好。”

越瑾衣想到今后不用再让墨尽痛苦，也是点头。

“素衣，你可不能装样子骗你三姐。”

刚刚就差点被骗的华若小心翼翼试探。

孟荼则是看着墨尽拿出汲血印。

她随时准备一件事，那就是墨尽骗她的话，她就把这汲血印抢了绑在箭上，射得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