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演技

眼前有破碎的画面闪过，不，那不是破碎的画面，是真实的！

就发生在同一时刻！

黑色的骑兵……黑色的铁骑从地面喷了出来，他们冲锋而来，骑枪上缠绕黑色的锁链，明明只有数十个骑士，却像汹涌的狂潮！

康坦认出来了那个冲出来的骑士。

布兰奇！

他朝着天空扣动扳机，火铳的巨响当作了冲锋的号角。

而火铳响起的第一瞬间，坐在钢琴前的李斯特猛然起身、后退、眼神惊惧，可下一秒他就止住了，意识到了逃跑没有用处之后，他反而转身摊手。

比起管家和歌尔，他显得就像个无辜的旁观者。

最后他看向为首穿着风衣的，霍斯。

“我应该没有破坏市容吧？”李斯特笑着说，他的笑容那么潇洒，看起来有种一切都与自己无关的感觉，可他身边就是一摊又一摊的血水，无论怎么想，这都是邪恶到恐怖的一幕。

但李斯特却过分英俊了，金色利落短发在一身白衣下灿灿生辉，看上去确实就是一个完全无害的音乐家。

“我不认识你。”霍斯冷冷地说。

“但我和基诺很熟啊。”李斯特说。

基诺？藏在角落里康坦听到这个名字后缓慢地打了个寒颤，他忽然意识到这座极北城所有的东西似乎都是有迹可循的，而这一切的源头都在基诺和圣女身上。

他们两个之间到底在密谋什么？康坦头一次怀疑起了圣女，她真的像表面上那么单纯吗？还是说一切都只是她忽如其来的玩笑？

“基诺。”

霍斯闭上眼睛深呼吸，露出了疲惫的神色。

许久，他睁眼看向李斯特，“基诺准许你做这件事？他让你操纵歌尔？”

“呵呵，当然不是，这只是我个人的小实验。”李斯特无所谓地说，“为了进步，总得有些人做出牺牲不是么？你看看那些流浪汉，得到了充足的食物，过上了人生中最美好的几天，我是多么的善良啊，竟然会对这些穷苦的人产生同情心。”

他装腔作势的语气让康坦作呕，只有没有感情，绝对自我的人才会用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他看待他人就像看狗，他怎么会对于狗有任何情绪呢？

所以当他看见管家和歌尔撕咬在一起，浑身是血的时候，他皱着眉头踢了他们一脚。

“你看看，没用的人就会把自己弄得很脏。”李斯特微笑起来，“我早就和他们说过，歌尔这人不靠谱，但奈何他们坚持，毕竟像尼雅这样符合条件的人不多。”

“你在这里的不是本体，他们不仅仅是两位一体，就连你现在这个身体，应该也是和他们一体的吧？”霍斯缓缓地说，“你不用表演给我看，故意激怒我。”

“那么主体是谁呢？”霍斯抚摸剑柄，缓步靠近李斯特。

李斯特微微怔了一下，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有人跟我说过，霍斯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现在我确实赞同他的说法了。不过这次的失败，带给我们的教训可不仅仅是要注意霍斯大人您，而是要避免一些老鼠的影响。”

康坦微微移动视线，他黑色的瞳孔隐藏在墙面后。仅仅是在李斯特身上一扫而过，就被李斯特的目光捕捉到。就那么一瞬间，李斯特无声地提起了嘴角。

“主体是管家？”霍斯淡淡地说，丝毫不在意李斯特的话，“如果仅仅杀死管家应该还是没法对你造成重创，为了操纵人偶，你的本体不会在太远的地方。那么在哪呢？”

“呵呵，你可以尽情在这个环器里寻找。我就在这等您。对于我，这次实验已经结束了，该抛弃的都可以抛弃了。”李斯特靠着钢琴坐下，朝着霍斯忽闪忽闪地眨着睫毛，眸子里透出十足的笑意。

“在尼雅身上。”

霍斯轻描淡写地说。

李斯特怔住了，但过了片刻，只是微笑点头，并不说话。

但霍斯陡然拔剑了，他的剑不是朝向李斯特，也不是尼雅，而是极速地刺向康坦。

康坦瞬间心脏要跳了出来。

为什么是他呢？

他就要这样死了？

一连串的问题跳了出来。

预料之中的血如泉涌没有出现，霍斯的剑越过了康坦，如同捕猎的毒蛇般刺进了康坦身后，希拉的胸膛。

“本体藏在这，”霍斯冷冷地看着李斯特，“甚至连身体的主人都不知道吧？”

惊悚在脑海里炸开，康坦头脑瞬间一片空白。

希拉是李斯特的伪装？她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这样解释一切都太合理不过了。在别墅里，希拉太自然地就出现在他的身边，他也太自然地就找到了尼雅，就好像这一切都是被人引导的。如果希拉就是李斯特，就说的过去了，他扮演成希拉引导康坦，他只是想让某个人见证他的杰作，那个纯白的少女就是他心目中的杰作。

但唯一的问题是他没有预料到歌尔会在关键时刻反水，挣脱了他的控制。

康坦越想越觉得恐怖，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被狼群环伺的羊羔，他对于这座极北城的了解没有任何一个人深。那些神秘的存在们不惊不怒，并没把他这样老鼠一般的存在看在眼里。

他全力挥出的一拳仿佛打在了空气里，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和不成熟。

他这样的调查和探索又有什么用呢？就像一个孩子跟看不见的敌人挥舞拳头，也许牌桌上的其他人压根不关心他，也许他至始至终都在作无所谓的挣扎……

康坦的精神有些恍惚。

但出乎康坦的预料，被刺穿胸膛的希拉却没有发出痛苦的嚎叫。

他只是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眼中透出刻骨的怨毒。

然后希拉整个人忽然软了下去，整个人都跌倒在地上，透明的幽影从希拉的头顶升起，迅速地钻进李斯特的身体。

霍斯漠然地看向李斯特。

但坐在钢琴边上的李斯特却控制不住地往后仰，从霍斯身上传来巨大的压力，让他不可直视。

李斯特的嘴唇苍白颤抖，死死地盯着霍斯，额头上全是大滴大滴的汗珠。

刚才所有的言语都是在表演，是为了掩饰真正的本体，但霍斯至始至终都没有在意他的言语，而是一步一步拆穿他的表演。

他无疑是一个爱演的人，却沉迷于低级的欲望，他每做出一件事，就控制不住自己炫耀的欲望，可一旦别人揭穿，就会发现他表演的外壳下，是一个自卑至极，懦弱至极的内核。

安静了很久，李斯特才意识到自己在疯狂地抖腿，于是僵硬地止住。

“该死！”

他忽然咆哮起来，冲向面无表情的霍斯。

“死亡教会应该培养不出你这种的人。”

霍斯淡淡地说，轻声吟唱起了玄奥的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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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不小心发错章节了……顺序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