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芬——”
第三封信,拿破仑刚刚写出这个名字,就停住了。
这个女人,给他的伤害很大,让他的情绪也很复杂。
一个浪荡的法国女人,让他受够了情伤。
“亲爱的吕西安——”
“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要拥有一个正式的王妃,妻子了。”
停了大半天,拿破仑果断换了一张宣纸,将写给约瑟芬的信卷做一团扔掉,然后直接将第三封信写个了自己的弟弟吕西安。
这个弟弟,才华能力不亚于自己,在雾月政变期间给了自己很大的助力,只是最后又有些背叛自己。
但终究是亲人。
“我这个王妃,是我的皇帝哥哥给我安排的,对于这个安排,我没有什么抵触。因为皇帝会站在国家的角度,给自己弟弟安排一项妥善的婚姻。”
拿破仑又想起,自己是皇帝时候给弟弟安排的婚姻,让弟弟和浪荡的弟妹离婚,然后吕西安和他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那是一段不愉快的经历。
当然,其实还是因为约瑟芬那个女人,他想要弟弟和弟妹的离婚降低他和约瑟夫离婚的冲击。
“唉……总之,可能,哥哥的安排都有用意吧。”
“吕西安,我需要你的祝福,我已经听说,东方的女子不会像是法兰西女子那样浪荡,我现在对我的未来的妻子,很有信心。我一定会和她生下这个世界第一个孩子,她应该能生孩子……”
拿破仑的心又不免乱了起来,不是因为吕西安。
而是因为约瑟芬,说起妻子,就离不开约瑟芬。
即便是走到生命的终结,又迎来新生,拿破仑还是想不通,怎么会有女人敢绿皇帝,怎么会有如此欲壑难填的女人。
女人,女人……
拿破仑感觉少年的身体出现了变化。
少年很好,精力充沛,身体一切都是新的。
但唯一的困扰就是,充沛的精力,又可能使他陷于情感。
拿破仑觉得,他前世唯二的失败,一个是约瑟芬,一个就是远征沙俄。
而这一个新的身体,却又少不了女人。
如果因为女人而耽搁了他的大事。
“吕西安……你说,我有机会成为这个帝国的皇帝吗?”
是的,终究要面对内心那无法克制的欲望,在搞清楚自己成为大明帝国的亲王后,拿破仑就有一丝幻想,能否成为这个庞大帝国的皇帝。
正如他说的,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在知道皇帝就有他这个弟弟,以及皇帝的子嗣都死了之后。
他就难以克制这种疯狂的想法。
毕竟,这也算是他的执念。
他一直想要击败英国,占据印度,就是想要涉足东方那个伟大而神秘的帝国。
现在直接成为这个帝国的亲王,感觉距离皇位很近。
他难免生出这个想法。
“这次,我能成为这个帝国的皇帝吗?”
“吕西安,这一次没有你在雾月的帮助,我能成为这个帝国的皇帝吗?”
只有当过皇帝,才知道权力至高无上的滋味,拿破仑很难抵挡这个诱惑。
只是,眼下他也清楚的知道,皇位距离他很远,或者说渺茫。
因为这是一个新的帝国,他对帝国政治体制不清楚,帝国中枢里面也没有弟弟吕西安这种助力,还有他没有一支忠诚的军队,想要成为这个庞大帝国的皇帝,有些像是在做梦。
吕西安可以说是勉强能够跟上他政治思维的亲人,他可以可以和吕西安倾诉这些。
“咚咚——”
就当拿破仑因为这个想法浮游天地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殿下,热水来了,您该沐浴就寝了。”
门外,传来了太监王承恩的声音。
“等一下。”
拿破仑回到现实,对着门外叫了一声,然后……
“好吧,吕西安,就写到这里吧。其实,不当皇帝也好,而且,上帝的安排,谁知道呢?”
“当年十五岁的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成为皇帝吧?”
“等我摸清楚这个国家的情况,我再告诉你吧。”
快速的给吕西安的信做了一个结尾,将三封信都装裱好了,漫步走到了墙上的信箱,拿破仑迟疑了一下,将三封信都塞了进去。
因为这个信箱,其实与整个房间格格不入——
然后,拿破仑还很熟悉。
这个信箱是他在圣赫勒拿岛投信的时候,自己制作的,仿佛这信箱和他,一同附身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因此,当发现这个信箱后,想要往这个信箱投信的想法便是不可遏制的冒了出来,他甚至闪过疯狂的念头,这个信箱能把他的信,递给他的亲人。
“进来吧。”
做完这一切,盯着墙上格格不入的信箱,拿破仑对外喊了一声。
门开,一个太监进来了,一眼就找到了拿破仑。
“殿下,要不要现在沐浴?”
这个三十来岁的太监身后跟着几个提着热水的年轻太监,还有两个宫女。
这是自己的侍从,王承恩。
“嗯,现在可以了。”
对这一切,拿破仑很熟练,很适应,没有什么别扭。
他在王承恩身上,明显的感觉到伺候了自己好几年的侍从马尔尚的味道。
不过,这个王承恩的服务技能比马尔尚还要到位。
只伺候他一次,就记住了他泡热水澡的水温。
因此,他很快就习惯了这个新的侍从。
身上的衣服被侍女刚脱好,水桶边的王承恩就亲自试好了水温。
“殿下,可以进来了。”
王承恩恭敬的将木梯放在木桶旁边,躬身低头,还把自己的手抬起,充当拿破仑的把手。
哗啦哗啦。
拿破仑全身浸泡在热水当中,冰凉的脚被滚烫的热水浸泡,传来一阵舒爽。
舒服。
拿破仑舒服得想要叫出来。
再次确信他彻底摆脱了圣赫勒拿岛那个牢房。
要知道,在那牢房,他被强制戒掉了每天都要洗热水澡的习惯。
而现在,一切都回来了。
在这个陌生的大明帝国,他虽然仅仅只是一个亲王,但待遇已经和当皇帝的时候差不多了。
唯一缺少的,就是权力。
“殿下,明日卯时,您要起来向娘娘请安……”
“辰时,礼部的施大人会到王府就您的冠礼事情做安排……”
“午时,您准备给陛下写一封奏折……”
“……”
身体被宫女细嫩的手划过,拿破仑一边放空大脑,王承恩已经一边给他汇报明日的安排。
听着王承恩的声音,拿破仑又想到了他的私人秘书梅内瓦尔,仿佛又回到了法兰西的岁月。
只是,王承恩口中传来那不同于法语的声音,终究是让他意识到。
他不是拿破仑,他是那一个他未曾抵达过的东方帝国的少年亲王。
还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吗?
他思绪飘飞,使劲挖掘脑海之中关于东方的记忆,有些后悔没多了解东方,都让他搞不清楚,眼下他在的大明帝国,是否是他在圣赫勒拿岛死后的东方。
时间,时空是否一致?
比如,他现在只知道,东方和西方的纪年方式不一样。
王承恩他们更是只知道,眼下是天启六年十二月。
天启六年,是1821年十二月吗?
这个问题,其实还深深的困扰着拿破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