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又见贤相
- 西游:广智的奇妙冒险
- 月坠空
- 2251字
- 2024-10-11 11:30:04
不得不说,李三郎对太宗皇帝的模仿相当到位,看着酒杯里的那一小撮尘土,广智必须承认,他鼻子有点泛酸了。
广智虽然是个孤儿,却自小跟着师父游历天下,看遍了小半个大唐的风貌,师父死后,又在长安住了五年,每日在城中来回奔波,衣服上湿了大唐的雨,布鞋上染了大唐的尘,肚子里装了一回又一回的大唐味道,生于斯,长于斯,行于斯,广智微微低头嗅了嗅酒杯中的尘土,果然,和自己身上的味道一样。
广智眼睛微红,举着那杯酒说道:“至尊,小僧定不辱使命,把我大唐的新佛学,传播到灵山去!”
说完,便举杯仰头,要一饮而尽。
皇帝却突然开口拦住,说道:“大师且慢,朕突然想到一个事。”
悲情的气氛刚刚被烘托到一个高点,就被皇帝打断了,广智感觉自己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断了下线,但毕竟是皇帝,自己还能说什么呢?乖乖放下酒杯,问道:“敢问至尊想到何事了?”
皇帝叹了口气,负手道:“朕年轻时,也曾飘零外地,远离家乡,此时见大师面色愁苦,想起自己年少时的经历,心中十分不忍啊。”
广智有些不明所以,难道皇帝良心发现,不准备让自己干这个苦差事了?
皇帝拍了拍广智的肩膀,正色道:“朕想了想,为了不让大师因思乡之情苦恼,朕决定,把大师所到之处,全都纳入我大唐国土,这样大师虽然远在万里之外,却依旧行于大唐的疆域之内,多少,也能缓解思乡之情吧。”
广智目瞪口呆,啥玩意儿?这皇帝是不是老糊涂了?
皇帝却不理会傻在一边的广智,只是对李林甫问道:“九郎,忠嗣现在在哪呀。”
李林甫躬身作揖道:“回圣人,王将军上月在塞外追杀罗刹残部,深入北地,如今恐怕都到北海附近了吧。”
“叫他回来,罗刹人放放也无妨,广智大师的事更重要一些,让他立刻带兵回来,回来之后准备带兵和大师一起西进,具体事宜九郎你来和他说,忠嗣聪明的很,一定能明白朕的良苦用心的。”皇帝笑呵呵地把酒杯还给杨太真,对着广智说道:“怎么样,大师,这下心里就好受多了吧。”
好受?或许吧,毕竟从自己一个人吃苦,变成现在一大帮起码好几万人跟着自己一起吃苦,心里肯定要好受一点,说不定,真到了灵山的时候,如来能看在人这么多的份上,慈悲为怀呢?
广智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行礼道:“但凭至尊做主。”
皇帝带着一大帮文武高高兴兴地走了,倒是没有把那几件宝物和敕封的御旨收回去,应该是完全不担心广智携宝潜逃。
皇帝走得利落,也没跟广智说接下来该做什么,广智捧着那根戒尺站在万里碑旁边,茫然无措。
好在皇帝的队伍没走多远,李林甫就匆匆回来,对着广智和气说道:“大师,圣人刚刚说了,既然要出动大军一起向西,那需要准备商讨的事就多了,只不过还得等王忠嗣将军回来,怎么也得一个月之后了,这期间大师一切如常就好,到时李某自会来告知大师的。”
谢过了李林甫,目送走了皇帝的队伍,广智迷茫了。
石碑都擦完了,长安城里的小吃都回忆了一遍了,现在跟我说歇一个月再走?
广智看了看天色,今日还早,先去老和尚那要点钱回来,再想一个月之后的事吧。
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广智胖了不少。
从大雁塔下的老和尚那拿回来二两黄金之后,广智一改之前的简朴作风,每天都胡吃海塞,好在没把六艺和练功落下,胖是胖了些,依旧健壮。
再次来到勤政务本楼下时,遇到的还是上次守卫的那几人,竟还记得广智。
打过招呼之后,广智刚要入楼,却被其中一人拦了下来。
“大师,稍安勿躁,右相吩咐过在下,如果大师先到的话,务必要让大师在楼下等一等他。”
自从上月万里碑处一别之后,广智再也没有见过李林甫,昨天来通知广智王忠嗣将军已经回京的也不是他,而是他的家仆。
广智原本以为李林甫自持身份,不会亲自来做这种传话的事,但现在看来,恐怕是最近一段时间他都脱不开身,无暇私下来找自己,只有等着今天这一小段空闲。
广智点点头,闭目沉思起来,没一会,就听到李林甫招呼自己的声音,睁眼望去,就看到李林甫正对着自己挥手,让自己坐到他的马车上。
看来确实是有悄悄话要说。
广智挤上李林甫的马车,就见他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了一会,满脸焦虑地对广智说道:“大师,祸事了!祸事了!”
广智不明所以:“什么祸事?可跟小僧有关?”
李林甫重重一点头:“事关西行之事啊,大师听我说,昨日王忠嗣将军一回来,直接就派兵将我的相府给围了,然后又跑去找圣人告起了你我的御状!”
广智依旧摸不着头脑:“这,王将军派兵围了相府,还敢去找至尊告状?”
“王忠嗣将军是圣人的养子,备受宠信。”李林甫一边解释着,一边又偷偷向马车外看了看,“可他素来与我不合,这次西行之事,他以为是我和你谗言鼓动圣人而行的,召他回来,也是为了把他从圣人身边支走。”
广智点点头:“王将军会这么想,也是人之常情。”
“可本相这次什么都没做呀!”李林甫捂着自己的脑袋哀叹起来,“又没捞钱,又没升官,还要平白无故被告一状,本相何时吃过这个亏!”
广智更加疑惑:“既然右相并没有做什么事,为何惧怕王将军告状呢?”
“咳,咳。”李林甫轻咳一声,眼神游移了一下,“本相,额,确实没做什么,不过是上元节那晚说了些思乡之苦的诗句,又顺便举荐了一些愿意投军报国的李氏子弟罢了,圣人天纵英才,怎么想,就不是李某能揣测的了。”
这还不叫做了什么?广智翻了个白眼,就这么件事,这位右相都能见缝插针,伺机挤兑一下自己的对手,果然是“贤相”。
“既如此,小僧无话可说,右相,咱们还是赶紧去面圣吧。”
说着,广智就要下车。
李林甫连忙拉住广智的衣角,哀求道:“大师,大师,在下并不需要大师说什么,只需要大师能跟圣人说一句,大师向来仰慕王将军为人与战场英姿即可,之后圣人与王将军自会做出决断!”
广智并未答话,只是叹息一声,便下车向勤政务本楼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