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收集信息

“您可真是一位潇洒的先生。”

说这句话的一名矮人，当银行职员完成手续录入——这种纸面工作以后，整套流程最为重要的一步环节就落在这名矮人身上了。

“您好，我是罗姆洛斯·锡安凡尼利，是银行的专属雕刻师，我将为您完成最后的储户证明。”

这名矮人是纯纯的地中海，有着浓密的大胡子，配着单片眼镜，十根手指各套着鸽子蛋大小的珠宝戒指，一身锦贵华服，绣着精美花纹，每一枚纽扣上面都透着黄金般的色泽。

而与罗姆洛斯相比，莱恩穿着从狩魔猎人身上扒下来的皮甲，穿着素绿色的亚麻长裤，靴子上满是污渍，内里臭不可闻，一身风尘仆仆之姿，说有贵气，良心不安，说有财气，核查再三，说有英气，审美不同，那就只能谈论别具一格、处世潇洒了。

对于基本的人情世故，莱恩是不反感的：

“您好，罗姆洛斯，我是莱恩……”

扮演法再次启动，狩魔猎人的语气稍有起伏，或许在金钱的保管者面前，他愿意抱有几分尊重：“我想知道最后的证明还需要多久才能完成。”

“很快……”

罗姆洛斯抖了抖胡子，他扬起一根手指，上面的蓝宝石戒指非常耀眼：“很快，先生，个人证明的制作非常容易，只是为了您的账户安全，我还需要加刻纹理，另外，您喜欢印章还是玺戒？”

莱恩想了想：“印章吧，我不喜欢戴戒指。”

“我明白了。”

罗姆洛斯很快取来了压模工具与刻刀，并在客人面前，现场制作储户证明，也就是个人印章。

矮人的手法非常娴熟，印章的形成极为快速。

它有拇指大小，金属制，古铜色，长方体，四面分别篆刻了“吾之客户莱恩”、“锡安凡尼利银行”、“您的忠实之友”、“坚强的财富守卫”这几个字样。

至于印面之上，则是一开始选择的那个图案，这些图案由锡安凡尼利银行独家提供，每一个纹章都由矮人精心设计，独一无二，极具特色，既有复杂感，又有艺术性，是个人身份的重要标识，且一旦被选用就会停止复刻。

莱恩了然地点点头，姑且认为是银行号码的变种体现吧。

很快，个人印章就交到他的手中，莱恩掂了掂重量，很有感觉的在手指间搓了又搓。

“我很满意……”莱恩面露微笑，很淡，很温和，“那么罗姆洛斯，我想再存一些钱，只是不知…锡安凡尼利银行是否有黄金兑换渠道？”

“黄金？”罗姆洛斯有些愣神，“您是说用黄金兑换货币？”

莱恩点点头，装模作样的将行囊抱入怀中，从“里面”一一取出板砖大的金锭，直至六枚方才停止。

“我要将这些全部兑换成货币。”

罗姆洛斯摸搓着胡子，对于新客户用黄金存钱感到狐疑，一来是六块金砖的重量问题，二来嘛……

事实上，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将莱恩视作真正的有钱人，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既没有商人的气质，也没有贵族的形象，外加后背负着一把剑，罗姆洛斯只能认为对方得了一笔不义之财。

“当然，先生……”罗姆洛斯的脸色转变极快，“锡安凡尼利银行愿意为您效劳。”

管它是不是不义之财，锡安凡尼利见钱眼开。

矮人默不作声的检验黄金去了。

……

取用五百枚林塔作为日常用度，剩下的全部存入账户当中。

莱恩春光满面的从锡安凡尼利银行大门走出，看着朗爱塞特的运河走道，只觉得此处风水极好。

“先生，您出来了。”

船夫鲍鲍伦一直在门口等待，他的劳务费用以天为算，先是定金，最后结清。

“嗯……”莱恩默不作声的点点头，“辛苦你了，带我四处看看吧。”

“好的先生。”

莱恩走上小舟，将行囊钢剑一一放到身侧，安逸地坐在船中央，看着鲍鲍伦摇桨，听着城市的喧闹。

二人在运河中漫游，船夫每到一处景点就会介绍当地的历史，也会讲述这里有没有大人物，也算是给外来者提个醒。

莱恩静静地听着，从鲍鲍伦的口中，他大致确定了哪些地方是商业区、平民区、贵族区、行政中心、宗教场所以及粉红娱乐场所。

“鲍鲍伦，我想知道近些天内，朗爱塞特有没有趣事发生？”

“回先生，若说趣事的话，东区运河的下水道里挖出一副远古盔甲，竞拍它的时候，有位老爷付出了一万林塔。”

“还有吗？”

“嗯……我们这里有一个水蜥帮，想趁冬季来临、运河冻结的时候，准备一场划舟比赛。”

“还有吗？”

“啊……先生，您认为风流韵事算有趣吗？”

“当然。”

“那…麦克弗家族前几天爆出丑闻，据说鲍德温国王与罗沙公爵的妻子在喷泉花园幽会……”

莱恩起了兴趣：“这个麦克弗家族如此大胆？就不怕招来国王的报复吗？”

鲍鲍伦据实回答：“罗沙公爵就是麦克弗家族的成员。”

原来是苦主叫屈啊，这个鲍德温但凡要点脸也不敢报复吧……

莱恩懂了。

“鲍鲍伦，如果…如果我想在这座城市里找一样适合自己的工作，你认为我应该从哪里下手？”

“先生…您……”

船夫上下打量雇主一眼，当瞥到对方的长剑以后，这才想到什么：“您会打架吗？”

莱恩抚摸着剑鞘，想了想，说出一个很符合当前身份的答案：“不会，但我会杀人。”

船夫脸色一白，突然觉得今天的报酬拿不到了。

“怕什么。”莱恩手指灵活，一把匕首在他的玩耍下时隐时出，鲍鲍伦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我收不住手的时候，才会杀人。”

船夫缩着脑袋，桨也不划了，他探问道：“先生，您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收不住手？”

想到一个方块就有近一立方米的体积，但凡拿去砸人，可不就是收不住手嘛？

思及此处，莱恩咂摸着嘴道：“姑且…是兴起的时候吧。”

船夫不明觉厉，瞅着雇主身侧的钢剑打了一个寒颤，然后老实地撑起船桨，语气当中带有一种别样的敬畏：

“如果您享受鲜血的刺激与欢呼声的话，在城市十五里外的科茨沃尔山上有一座城堡，那是莫诺男爵的住所，他有一座竞技场，三面是观众席，另一面是悬崖峭壁，里面收藏着各种武器，还有数不清的财宝……”

“那里是亡命徒的天堂，也是囚徒重获新生的唯一出路，据说优胜者还能得到一笔赏金，以及效忠男爵的机会。”

“哦？”莱恩拉近距离，这回是真感兴趣了，“就是那种双方各出一人，战到最后的竞技场？”

“是的先生。”

“很好，今天的旅途我很满意，带我去最好的旅馆吧，我要提早休息，另外，你的酬劳加倍。”

“感…感谢您的慷慨！”

“不用客气，我也是第一次付小费，成就列表又能打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