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巴海，他在向我们宣战！我要亲手杀了他！”
数里外，十几名草原斥候组成小队，乌巴尔冲在最前方，抬头看向远处传来响箭声的方向，激动吼道。
连续稳定升起的响箭，一支两支也就罢了，这么多支，稍微灵醒一些，就能猜到是敌人在故意释放响箭，暴露自身位置。
而响箭升空的间隔时间并不长，这说明敌人以极快的速度在歼灭他们的人，甚至游刃有余。
“乌巴尔，不要冲动！”
安巴海此刻脸色已经阴沉如墨，心中警铃大作，危机感攀升至极点。
敌人远比他们当初预料的还要可怕，当然也有小概率情况是对方人马在那处占据绝对优势。
但他一直认为，战场上，侥幸心理最为致命。
“安巴海，我明白，猎物很强，我们需要更多的猎手。”
话音未落，不远处就接连有响箭升空，是他们的人在召集友军。
改变行进方向，乌巴尔所在队伍，朝着最前方响箭升空的位置疾驰。
与此同时，在聚焦点另一边，边军斥候也三三两两集结在了一起，一起朝着李云所在位置赶去。
大部分时候，斥候战都是小规模单兵作战，因为斥候主要职责是渗透收集情报，而不是杀敌。
今夜草原斥候集结，计划也是扑杀李云后，便立刻撤离，结束不符合常理的集体行动。
只不过李云杀得太快太狠，让他们骑虎难下，进而演变为双方的集体战斗。
骑兵斥候也是骑兵，从综合实力上看，比一般的轻骑兵都要精锐。
在主将要孤注一掷投入所有力量进攻时，他们能直接被编入战斗队列，与其他骑兵配合作战。
荒原之上，李云选好了战场，一马平川，骑兵在这种地形，能发挥最大威力。
他身后，也不再只有龚安青和张明，聚集了二十多名各个方向赶来的边军斥候。
“李兄弟，那些蛮子在集结了。”
龚安青策马上前，脸色凝重的望着数里外升空的数道响箭。
“那就给他们最后亮一次位置。”
“好！”
话音未落，龚安青便拉响了手中最后两个响箭，表明位置。
这一点都不符合他们以往军事训练中的要点，但此刻没有一人反对，全都眼神灼热的盯着李云的背影，战意升腾。
这是他用两个箭袋的箭，箭无虚发，超远距离射杀数十名草原斥候换来的信任和凝聚力。
静静伫立在原地，李云拿着一块豆饼喂着紫电，后者吃得欢快，其余人也都是如此。
随着时间流逝，不断有边军斥候加入，然后在其他人说明下，选择沉默入队，半信半疑盯着李云。
大风呼啸，一刻不停。
终于前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奔驰而来。
“都不要动，等我先破阵！”
话音未落，紫电已如离弦之箭一般窜出，迎向气势汹汹的草原斥候骑兵队。
“他要干什么？”
“这是找死！”
后来者不理解李云的疯狂举动，纷纷惊呼出声，只有最开始的龚安青等人面色如常。
“这不是找死，说再多也没用，你们睁大眼睛看好，是那些蛮子要死了！”
话虽如此，实际上龚安青也是为李云捏了把汗，箭法高超，不代表就能单人破阵，但为今之计，也只能相信他了。
嗖！嗖！嗖！
比龚安青的话更快的是利箭撕裂空气的声音。
下一刻，隐约可见敌群中，三名草原斥候落马。
自加入这场战斗以来，李云首次调用体内的炁，流转全身，之前损耗的气力迅速恢复。
不仅如此，破军门作为培养将帅的门派，有师门密法可以勾连胯下坐骑，达到人马合一的境界。
同时先天之炁虽然无法让他拥有夜视能力，但今夜月光皎洁，也能让他看得更远。
流星弓抬高四十五度角抛射，射程立时比平射增加近一半，一百五十步开外，不断有箭矢落下，精准带走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
敌人也进行了反击，但夜间视野不佳，他们的抛射大都落在空处，偶有幸运者，也都被李云灵巧避开。
如此还未到己方射程，草原斥候就损失了十几人。
而待进入最远射程后，他们便发现李云开始做来回折返运动，保持距离，并靠着连绵不绝的箭矢，继续给他们造成杀伤。
这一刻，所有草原斥候都明白了一个道理，单靠箭术，他们玩不过李云，只能被风筝到死。
想明白这一点后，他们彻底放弃了弓箭，成建制发起冲锋，想要在近战中击杀李云。
“终于忍不住了么……”
放下流星弓，李云取下破军槊，拍了拍紫电脖颈，后者立刻会意，朝着前方发起冲锋。
而不仅是李云等着这一刻，后方龚安青等人也在等这一刻。
“兄弟们，杀！”
腰刀抽出，龚安青等二十多人最先冲出，紧接着是被李云精妙箭术震撼，回神后下意识跟随冲出的人。
再然后是较为冷静，但眼见其他人都冲了，不得不跟上的人。
双方距离不过百米，骑兵冲锋转瞬即到。
斥候不会配备马槊，也没人会特意带这个东西，但李云带了，面对都是弯刀的敌人，单从攻击距离上比较，简直是降维打击。
当然敌人也不傻，在发现李云手持马槊后，立刻有不少人换了小角弓射箭。
一小片箭雨笼罩而来，李云发出畅快大笑，破军槊横扫，附着其上的炁扫出，将箭雨全部扫落。
草原斥候看不见炁，这一幕在他们眼中，就是李云单纯挥舞马槊，靠带起的疾风，扫落箭矢。
这要何等强大的力量才能做到，他们简直无法想象，还未短兵接触，胆气便受到沉重打击。
而这种震撼，在李云与最前方的草原斥候接触，达到了巅峰。
师父曾经告诉过他们师兄弟，胆气是战场上最重要的东西。
失了胆气，魁梧大汉，也会被娇小女子宰割。
破军槊朴实无华的一记直刺，对准的却不是马上的草原斥候，而是战马头颅。
“破！”
声如洪钟，震荡八方。
在周围草原斥候惊恐的注视下，破军槊势如破竹穿透战马坚硬的头骨，然后刺进马上之人胸膛，再透体而出。
战马和草原斥候的鲜血交杂在一起，同时飙射丈高，淋透李云和紫电全身。
紧接着李云一声爆喝，单臂持破军槊猛地一甩，竟然将串在一起的人马尸体生生甩出，砸倒不远处另一名草原斥候。
这一幕所带来的极致冲击，让近前的草原斥候心中不可避免升起一股不真实感和恐惧。
他们要围杀的敌人，真的还是人吗？！
草原斥候愣住，李云可没有，在敌群中横冲直撞，破军槊横扫，附着先天之炁的攻击，擦着即死，挨着连完整尸体都无法保留。
一名草原斥候好似精神有些崩溃，嘶吼着冲来，被李云一槊挑飞，尸体滚落黑暗之中。
之后另一名似乎与他交好的草原斥候疯了一般杀来，口中喊着什么，也毫无意外步了其后尘。
靠着紫电的速度，李云很快凿穿了草原斥候的阵列，然后绕至侧面，再次发起冲锋。
与此同时，后方龚安青等人也都赶来，面对士气低迷的惊惧敌人，毫不留情手起刀落，杀得人头滚滚。
他们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草原斥候开始溃逃。
龚安青等人立刻换了弓箭，迂回包围射杀，李云也重新拿起流星弓追上，挨个点杀跑得最快的敌人。
这场战斗最终以一种让龚安青等边军斥候们不可思议的方式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