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若非落在那片柔软的沼泽地，他的坠落必将惨重无比。他恰恰落在了最柔软的沼泽之中。他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坑，但身体没有一处骨折，手中仍紧握着那只杯子。他满身泥泞地从沼泽中爬起，随即启程前往国王的城堡。

“咯咯，咯咯，”松鸡母说道，“他到底有没有去看望他的祖母呢？”

“如果他去了，那也不在这个故事里，”松鸡公答道，“就在那一天，你应该知道，国王正站在城堡大门外，身边围满了他的得力将领和强壮的守卫。‘今天正是一年前，’国王说道，‘巨人来袭，打掉了我的三颗牙齿并带走了它们，自那以后，我既无健康也无繁荣。你们也知道，’他说，‘谁能为我报仇雪恨，找回我的三颗牙齿，我就把女儿和四分之一的王国赠予他。’‘这样那样的事耽误了我，’他的一名将领说道，‘但现在既然这样了，我就可以去为您报仇了。’‘这样那样的事拦着了我，’另一名将领说道，‘但现在既然这样了，我明天就可以去为您找回牙齿。’‘我听够了你们的空话，’国王说道，‘我相信，直到世界末日，我的牙齿也找不回来，我的女儿也嫁不出去。’”

就在这时，煤灰脚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国王陛下，祝您身体健康，”他说。

“祝你身体健康，好心人，”国王说道，“请问，你来此有何贵干？”

他浑身沾满了鹰羽和沼泽的泥泞，国王、将领和守卫们无疑都对他投去了不悦的目光。

“国王陛下，我首先来此是为了给您一个忠告。”他说。

“你的忠告是什么？”国王问道。

“我的忠告是，您应该遣散身边所有的人——您的将领和守卫——把他们变成马夫或狗夫，或者任何他们能发挥作用的地方，因为他们现在这样，既不能为您服务，也不能保护您。”

“你说的可能都是真的，”国王说道，“但你有什么权利这么说？”

煤灰脚没有言语，只是把杯子举到国王面前。国王看见杯子里有三颗牙齿，便把它们拿出来放进嘴里。牙齿回到了它们原来的位置，并牢牢地待在那里。

接着，煤灰脚讲述了他是如何前往绿岛，如何为国王报仇雪恨，以及如何找到他所寻找的东西的。然后他要求国王将女儿嫁给他，并给予他四分之一的王国，国王当场就答应了他。至于那些得力的将领和强壮的守卫，有的被变成了马夫，有的被变成了狗夫，而煤灰脚则被任命为新守卫的队长。当他开始统治四分之一的王国时，他得到了一匹马，并被封为公爵，人们也给他起了个比煤灰脚更好的名字。但那个名字是什么，我现在不记得了。

“咯咯，咯咯，咯咯，”松鸡母说道，“他到底有没有去看望祖母呢？”

“如果他去了，”松鸡公说道，“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而且即使有人讲过，我也不记得了。请往右边走，我的夫人，因为我正饿着，想吃些石南花的嫩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