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纵容你太多次了,不能再让你继续一错再错。”

沈确目光沉沉,转身就走。

府中的管事得了令,将我院中的门窗用木板一一钉上,只在屋角留下一方送饭的狗洞。

饭菜从尚能入口的白饭馒头,逐渐变成了馊饭剩菜。

下人们故意漠视我,我知道。

这何尝不是沈确的默许。

我不觉得难过,这样的日子我过了五年,该为沈确流的泪,早流了干净。

刚成亲时,沈确也曾视我为珍宝,送我最时新的玉簪,和我悄悄讲朝堂上的纷争,在婆母为难我时维护我的体面,夫妻一体,琴瑟和鸣。

可惜楚妍出现后,数次她暗中挑起的争端,最后沈确都以一句“你是长嫂,自当让着表妹”为由息事宁人。

见过他悉心体贴,爱一个人的模样后,我自然知道,沈确变了。

后宅磋磨许久,我终究不愿做这讨人嫌的第三人,他们爱情PLAY中的一环。

那颗枯萎的心,更在沈确义无反顾的喊出“楚妍”的名讳时,碎的干脆。

我这个局外人,是时候给正经女主腾位置了。

只是我很好奇,那天在城墙上忽然触发系统,到底需要具备怎样的条件?

稚嫩的脖颈忽然浮起一丝痛意,我若有所思,视线扫过整个房间。

为了防止我出意外,沈确不仅禁了我的足,还收走了一应锋利的器具物件。

我拆解了几条罗裙的衣带,绑成牢牢的一股悬上房梁,干净利落的把头伸进去。

踹开小凳,任由衣带勒紧喉咙,压迫肺部所剩不多的空气……

奇怪的是,哪怕我被勒到窒息,系统光圈却始终毫无动静。

“——温迎!你在做什么?”一道清凌凌的声音破门而入。

来人一声惊呼,随即扬声喊下人救我。

是季薇,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好姐妹。

她一把拥住我,心有余悸般的捶我:“又作什么妖!前几日闹出的事还不够吗?”

听着这句与沈确如出一辙的质问,我忍住鼻腔的酸涩:“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岂不是要闹出更大的祸事?楚妍之所以死,就是被你拖累的!我当然要来看着你。”

“外头都闹翻天了,你还在这寻死觅活争宠,我告诉你,你自甘轻贱,难怪沈确看不上你!”

我不解,像第一回认识她似的陌生。

刚穿来那会,原身父母为国捐躯,手足皆已凋零,我徒有一个将军夫人的虚名,只揣着那点虚妄的爱活着。

遇到季薇,就像看到另一个深陷泥淖的自己,是以毫不犹豫伸出援手。

当初她生父不疼,继母磋磨,群狼环伺,差点被婚配给府中年迈的管事。

是我,不惜毁了闺阁清誉替她撑腰打上门去,又接她出门,帮她自立女户,在绣坊谋得一门营生。

后来绣坊挣得第一笔银子,生意渐渐有了起色,铺子又被她生父惦记上,要她拱手相让,季薇哪里舍得。

她父亲又以忤逆父母,不事赡养为由告上官府,不仅铺子丢了,还挨了三十廷杖,险些丢了性命。

亦是我,替她上下奔波求告,救她出狱后,送她入御造绣坊,彻底隔绝父兄继母对她的虎视眈眈。

季薇说,她最大的幸运就是有我这个好姐妹,倘他日我有需要,她亦为我赴汤蹈火。

“温迎你不要犯倔,楚妍人品贵重,殉国一举堪为表率,我看她没有你说的那么差,往日争端多半都是你编排污蔑人家。”

我有些好笑的盯着她,昔日誓言犹在耳畔,此刻的季薇冷言冷语。

我最贴心的好姐妹,陪我亲历每一次楚妍挑衅的好姐妹,仅仅只是道听途说,就毫不犹豫的审判我,指责我不顾大局,陷害别人。

不过没多久,我的死活就不需要她操心了。

沈确亲自上奏,南越损失五城之巨皆因我一人而起,而且我故意出城的动机不明,有敌方细作的可能。

圣上震怒,判我廷杖五十,流放边疆,服苦役以赎罪。

与圣旨一同而来的,还有沈确亲笔拟好,官府公认的文书——我因罪孽深重,不堪为沈家宗

妇,现一纸休书,一别两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