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安全了……

一晃神,楚子航已是到了一个纯白的空间之中,无边无际。

正前方是一名红衣道人,背对着他,负手而立。

“小友,没想到……你居然来得这么早,明明只过了半个月……这倒是在我的意料之……嗯?”

季灾温声开口,但只说了一半就皱了皱眉,愣住了,转过身,有些惊讶:

“等等,不是小友?你是谁?”

他与楚子航对视一眼,眼中透着些许迷茫,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清明:

这样啊……完全在计划之外啊……这车坐的……这世界果然没有这么简单,变数太多了……奥丁……

季灾掐手在心中推算一阵,松了口气。

问题应该不大……

他打量着楚子航,嘀咕道:

“长得倒是不错,‘心’的痛苦竟然也勉强算合格了……就是‘身’的痛苦还不够……看来对自己还不够狠啊……”

要不要帮呢?本来只想给小友这个机会的……还是帮吧,小友还是不要太早登阶的好,而且到时候小友也能少怪我一点,当求个心安算了。

季灾心中琢磨,伸出手,刚想有所动作,却突然停住了。

楚子航静立在原地,看着那红衣道人像卡住的机器人似的一动不动,有些不知所措。

………………………………………

现世。

“师兄,这身好看吗?”

白灵淼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裙从试衣间走了出来,加上她那雪白的长发,惹无数人回眸。

她闭着眼,走到季灾身边,摇了摇正发呆的季灾,问道。

“好看,买。”

季灾似乎有些麻木了,机械式地回答。

白灵淼也不在乎,开开心心地包下这身衣服,又去试别的衣服了。

身边是正在腻歪的李火旺与杨娜这对小年轻,一口一个“娜娜”“火旺”地叫,都不嫌肉麻。

都领证了,师兄是不是太生份了,或许可以换个称呼?算了……师兄其实挺好的。

季灾心道,同时想起了一些“美好”回忆。

今晚吃羊蛋吧,就这么决定了。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季灾甩了甩脑袋,摒除杂念,重新进入了之前呆滞的状态。

(*别问心素的证是哪来的……我也不清楚。)

………………………………………

与此同时,白色空间中。

红衣道人眼神恢复了灵光,发现自己手伸到一半,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迎着楚子航疑惑的目光,有些尴尬。

算了,速战速决。

季灾人狠话不多,抽回手,迅速朝着楚子航再度探去,似慢实快,势不可挡。

“噗!”

还未等楚子航反应过来,季灾的手便仿佛利刃一般,直接洞穿了他胸膛,霎时血液飞溅,满地淋漓。

“唔……”

楚子航闷哼一声,一脸愕然,双眸中因痛苦而瞪大,遍布血丝。

“好了好了,过了,pass。”

季灾摆摆手,似乎不想多待,直接解散了这白色空间。

下次或许可以整点场景?纯白的似乎太单调了……

他心道。

………………………………………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

高架桥上,路明非并未等待多久,他的非罡已然耗尽,死侍重新锁定目标,躁动着朝他们追来。

死侍狂奔着,速度越来越快,离他们也越来越近,路明非死死盯着楚子航这边的动向,心脏怦怦直跳,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突然,楚子航胸口出现一个血洞,鲜血飞溅而出,猝不及防喷了路明非一脸,差点就给他吓得心脏骤停。

完了完了,好像失败了……路明非手忙脚乱地拿出《火袄真经》,刚想翻开,却止住了动作。

这么重的伤,用这玩意会出事的……

死侍几乎来到路明非跟前,路明非拾起《大千录》,心说,不管了,拼了!能换几个是几个!

死侍已经来到跟前,再尝试登阶已经来不及了,剩下的只有用后必死的“闰置五行”。

金肺!!!

一狠心,路明非心中暗吼,霎时间狂烈的能量从他体内升腾而起,五脏六腑传来强烈的灼烧感,不断冲击着他的精神。

正此时,狰狞的死侍尖啸着,张开血盆大口扑来,路明非下意识地闭紧双眼,抬手挡在身前,一边接连暗吼:

水肾!!!

木肝!!!

然而,他想象中的被扑倒并没有发生,只听到一声痛苦的嘶鸣……缓缓睁眼,手肘的缝隙间,是楚学长修长的身影,地上,是已经断成两截的死侍,从肩膀到肋间被崭齐地切开。

楚子航斜握着刀,刀刃上粘着血,顺着刀身从刀尖滑落,胸口那骇人的伤口,竟然奇迹般愈合了!

登阶……成功了!

路明非心中,原本已经沉底的希望重新浮起,必死的决心逐渐放下。

“闰置五行”心诀还剩下“土脾”与“火心”,路明非没有再接着念下去,中断了施法,但五脏六腑那强烈的灼烧感并未因此消退,仍在冲击着路明非的大脑,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另一边,楚子航大口喘着粗气,全身颤抖,似乎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剧痛中缓过神来。

死侍接二连三地扑来,楚子航提起路明非的胳膊,向后一甩,自己则迅速向侧旁一闪。

路明非抱着头,被摔得七荤八素,不过也好歹是远离了战场。

侧闪的同时,楚子航提刀一洗,“村雨”后发先至,,一刀切在一只死侍脖颈上。

死侍的头颅瞬间落地,鲜血溅起三尺高。

其余死侍见状竟然丝毫没有害怕,反倒围了过来,脸上的嗜血神色似乎更加疯狂。

“强大……血……美味……”

“好饿……吃……”

楚子航耳畔响起一些低语。

只对峙一瞬,四五只死侍便几乎同时朝楚子航扑来。

楚子航缩头,立马朝着其中一只死侍中门撞去,险之又险地避开其余死侍,但后背也被那只死侍的鳞片擦到,被剐下一块不小的血肉,右肩也抓住狠咬一口,伤口狰狞,却迅速结了痂。

撞倒那只死侍,楚子航来不及补刀,扭身一旋,将其余死侍逼退,旋即大步朝着路明非奔去,扛起学弟就跑。

然而,即便已经进行过“苍蜣登阶”,楚子航的身体素质依然比不上这些高他半截的死侍,唯一的优势便是手中锋利的“村雨”,以及死侍所没有的“理智”。

但……他终究只是个初中生,能否逃脱仍是未知数。

楚子航跑不过死侍,累赘一般的路明非就遭罪了。

一路上,他要么就是被扛着跑,肺部被楚子航一抖一抖的肩膀不断撞击,只能发出一声又一声的闷哼,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要么就是被楚子航丢出去的,狠狠摔在地上,看着学长独自冒险和死侍周旋一阵,然后再度将他扛起……

路明非真心觉得,这要是在玩“愤怒的小鸟”,那场面就恐怖了:

“绿皮猪”追着“小鸟”和“弹弓”跑,“小鸟”不仅派不上什么用场,还是个累赘,被扔来扔去,还需要“弹弓”去和“绿皮猪”拼命……

400米的距离,在路明非看来简直就像西天取经的十万八千里一般,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

路明非感觉骨头都要被摔散架了,不是开玩笑,真要散架了!右臂和胯骨一阵剧痛,很多骨头似乎已经裂开了。

得亏那些死侍没什么智商,一直冲着楚学长去了,要是直接冲他来……他都不敢想。

也算他们运气好,一路险象环生,但却是有惊无险,成功跑到了高架桥出口的那个下坡。

路明非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下坡的,他实在不想被抗起来摔跤然后再抗起来再摔了……

下了坡,死侍便不再追了,他们站在顶端,似乎无法再向前一步,在原地嘶吼,无能狂怒。

安全了……

路明非长长松了口气。

楚子航回头,深深地看了高架桥一眼,将某个男人最后的身影映在心底,随后便背起路明非,头也不回地往出口跑去。

再次来到那个路牌处,这次路明非和楚子航都看清楚了:

高架桥00

“我就说我没看错吧……这桥果然就不正常。”

路明非忍着痛抱怨,硬是要争口气。

楚子航衣衫残破,已是遍体鳞伤,连那张俊俏的脸上都有了一道寸长的伤口。

他背着路明非,没有说话,心中亦是有些悔恨:

要是当初看清楚一点的话,或许我们就不会上去了,爸爸他可能也不会……唉……

楚子航握紧双手,指甲都快将手心给扎穿了,他叹了口气,缓缓松手,背稳路明非,继续向前迈步。

在走过路牌的一刹那,一种之前从未被察觉的压力从他们身上卸去,路明非心中的那种强烈不安也逐渐淡化。

回过头,却发现,原本畅通无阻的入口,已经铺上了一排路障,一个写着“天气恶劣,暂不通行”的牌子静立在路中央。

再看那路牌,原本“00”的编号,现在看却已经变为了“010”。

见识过太多诡异的事,路明非和楚子航对此已经没有多少惊讶了,只觉一阵轻松。

终于出来了吗……

即便有着登阶带来的强大愈合能力,楚子航此刻也有些抗不住了,他此刻浑身都是伤,几乎没有一个地方是完好的,一个又一个的伤口结了痂,红肿起来,正在发炎。

更重要的是……痛。

登阶带来了异于常人的身体素质与感知能力,但同时也强化了他的痛觉,原本能堪堪忍受的伤口,到此刻已是如同钝刀割肉一般痛苦难耐。

楚子航步子一软,瘫倒在地,当即又给卸下防备的路明非摔了一跤狠的。

“啊!痛痛痛……”

路明非痛出猪叫,按住大腿根,痛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全身上下到处都是擦伤,似乎还有几处骨裂,这么一摔,差点直接要了他的老命。

“抱歉……实在没力气了。”

楚子航忍着各处伤口灼烧般的痛,道了声歉。

“哎呦……没事没事,摔了这么多下,也不差这一下了……我觉得可以再摔两下,说不定就习惯了呢……”

路明非呲着牙说。

“……”

楚子航似乎对这个时不时说骚话的学弟习惯了一些,连无语的感觉都淡了一些。

路明非翻开《火袄真经》,看向楚子航:

“呃……师兄,要治疗一下吗?”

“……不了,我感觉过会自己就好得差不多了,实在不行去医院也行。”

楚子航今天算是痛够了,可不想再体验一次这鬼东西。

“我试试?还没试过呢……”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路明非将红皮古书对着自己,念起了晦涩的“咒语”。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用在路明非身上再合适不过,简直是又怕痛又爱玩啊……

“呃啊!”

只听他痛吼一声,在地上翻滚一阵,直接就痛晕了过去……

二货……

楚子航看着地上仍在时不时抽搐的路明非,抚额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