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么,陈将军死了”
“啥?哪个陈将军?”
“还能有哪个,自然是陈澜将军。”
话音刚落,酒楼里静了下来,周围目光都聚焦于此,有人甚至围了过来。
“陈将军怎么可能会死,饭不可以乱吃,话也不能乱说”
“就是啊,能不能说点吉利话,谁出事他都不会出事的好吧”
“就是”,“就是!”周围人纷纷起哄,眼见还有暴走的趋势
议论的两人中有一壮汉,靠门坐,刀放在身旁,看着就像跑江湖的,方才就是此人说的消息。眼见这般场面,哪里还敢说下去,起身便要出去。众人没想到会吓着人家了,看到对方要跑也没反应过来。却只见那壮汉将要出去之时又迅速退了回来,像是被一股巨力拉了回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壮汉也是懵的,遇鬼了不成。只见一男子走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好意思啊大兄弟,你跑太快了,所以我力用大了。来来来,坐这儿,咱好好讲讲怎么回事。”听到这话,壮汉意识到那鬼原来就是这位,在对方的搀扶下颤颤兢兢的坐下,“我真没瞎扯啊,那些仙人们说的,从登天山脉回来的仙人们都这样说,而且他们的状态很不对,应当是真的,不然我这般人物又怎能搭上话”。
看这汉子慌张的样,众人不知如何判断,只见那男子若有所思,拍了拍壮汉的肩膀,准备离开。
“不是,这位兄台,你不会真信了吧”人群中有人发问,那男子也没有回答,只是摆了摆手,不知是否定的回答还是说只是要走了招个手。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虽然不太信,但是也没兴致继续了,“这都什么事啊”说着,逐渐离去。
第二日,死讯传遍天下,大家还是半信半疑。
第三日,登天山脉被王朝封锁,千里封禁,大家不太愿意接受。
多日后,陈将军音讯全无,大家沉默不语,连为此和别人争辩的人也无奈闭口。
陈澜……好像的确没了。
要说这最受人欢迎的莫不过是陈澜了。十二岁闯江湖,十四岁名声初显后竟去参了军,于北边万妖疆域一战战功累累,有了统兵权,带着自己的兵四处奔波打赢了国战,举世闻名。皇帝器重他,不顾反对之声,封其大将军。那一日,他才22岁;那一日,满城欢呼。最令人震惊的,那还得是受封当日,陈澜嫌京城无趣,连府邸都未回,一路跑去江湖了。楚帝虽无奈,但也由着他去了。战场出身的陈澜自然是没有门户偏见,于正魔两教混的极好。于民众而言,更是开心,一个强大的修道者没有任何架子,因为年轻所以一腔热血洒在了惩奸除恶的大道上,还是保家卫国的战士,这不得好生供着。一时间,陈澜便成了人人称赞的楚国天骄。同时,有着这样一位年轻人领路,同辈人也不好意思惫懒下去,或修行,或读书,或经商,年轻人们逐渐在各行各业均有成就。这一代,被称为黄金一代,这是年轻人蓬勃发展的一代,这是璀璨的一代。
就这样,百姓们顾着柴米油盐酱醋茶,修道者们顾着琴棋书画法器符,日子便也过去了。
就在陈澜潇洒第八年的时候,也是他三十岁的时候,西北边缘竟出现一座山脉,因那一代较为偏僻,少有人居住,所以无人知晓是怎么出现的,只知这座山出现时,那的天上裂开了一道口子,便成为了所谓的登天山脉。这般景象,那自然是需要注意的,众多奇人异士纷纷前往,各门各派不甘落后,受朝廷所托陈澜也前往。普通人自是不知道发生何事,只知道有一场惊天战役,因为那一战打得山脉周围的地方都在震动,随后,天上的口子消失了,王朝也派人封锁山脉,再没有相关的消息。不知从哪里传出,将其称为“天战”。
天战过后,是陈澜的消失和青芒山的震怒。青芒山,传承千年,比王朝的历史还悠久是道家第一圣地,是大楚乃至天下的第一门派。一个是最为瞩目的门派,一个是最为瞩目的英杰,人们才知道两者原来有关系。但如果陈澜是青芒的人又为何会早早地从了军,上面的人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一切便成了未知。
清平洲百草乡,一蒙眼男子在街上打听消息,询问了半天,朝着清泉村的方向走去。虽是瞎子,但却依然能辨别方向,脚程也快,不过半日,就已快到,但在将到之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站好。
“都跟一路了,有意思没,说说,怎么找到我的”。
“只要愿意,方法总比问题多,不如你先说说到底什么情况”,只见一男子出现在盲人的身后,雪衣黑发,面容清疏,眉眼俊秀。
盲人转身,对着这位不速之客怒道:“不是,杨砚舟你有病吧。我在前面走你在后面跟,我都转过来了你又非得绕到我后头出现,多大岁数人了,幼不幼稚。”
杨砚舟没想到对方的关注点这么奇怪,无奈笑道:“好你个陈澜,我在酒楼听说你没了,可是各种打听啊,腿都跑断了,你就这态度。”
“那你找到我了为何不出来,躲躲藏藏可不是君子之风”。
杨砚舟挠了挠头,“这个是我不好,主要看着你扮盲人问路怪有趣的,就多看了会”。说着,看向了陈澜的眼部。
俩人认识多年了,这点意思有如何听不出来,只见陈澜撇了撇嘴,“别试探了,蒙眼睛是真的,不是故意装瞎子”。顿了顿,“还有那些传闻,我懒得再解释了,你不用管发生了什么,起码我人现在还站在你的面前”。
“有理,那我也不多问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只见陈澜指着前方的村子,“听说那里蛮不错的,我想在那建个屋子”。
“建屋子?”
“对啊,没屋子怎么住”
“住多久”
“不知道,可能一辈子吧”
“你这不就是隐居了!理由呢”
“理由?”陈澜笑了笑,“外面待腻了”
“待腻了,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
我在外面的世界待腻了,所以不待了;
我听说那里的村子很美,所以要在那里建房子。
就是这么简单,哪有那么多大道理,想做就做喽。
杨砚舟看了看天,又看了看那个村子,拍了拍陈澜的肩膀,“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见”
“想见我时来找我便是,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哪”
“你这话是真破坏意境,倒也有理”,杨砚舟转身离去,“有空来你这里讨酒,可莫嫌弃”
这下弄得陈澜不知所措了,“这就走了,不再问点啥?”
“难不成问有关天战的事情,我又不在乎,我只是听说我的好兄弟死了,过来核实罢了,见你安好,那便无事,无事我还待着干嘛”,说着,大手一挥,倒显得格外潇洒。
此言一出,陈澜乐了,杨砚舟也乐了,做兄弟、在心中,倒是少有关心说出口的。还有一句话,俩人倒没有说出。
“愿与君重逢”
“愿与君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