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至三月,四溜达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冰族皇都立般城。一路舟车劳顿,四溜达当即在当地著名客栈找了几间上好房歇了脚。
第二天清晨,云淡风轻,碧空如洗。亓允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打开窗户迎接立般城的第一缕朝阳。听见敲门声又连忙移步去开门,迎面而来的是一个中年酒保,他恭维地鞠着躬开口:“小娘子早啊,早上吃点什么?”
“随便来点你们这里的特色早点,我们四个人,放外面阁楼就行。”亓允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后又补充道,“做好了顺便叫叫和我一起来的伙伴,省得我麻烦。”
“放心吧,小娘子,保证如你所愿!”酒保说完见亓允点头就离开了,亓允站了许久才从哈欠中清醒,关上门就去梳妆打扮了。
客栈老板柳志言很有眼力见,从昨天下午见四人订了四间上好房就开始琢磨赚钱计策。这不,一大早就叫酒保去问亓允需要吃什么,得到随便特色早点更是两眼发光,一口气就叫厨子做了一大桌子的好酒好菜,点心凉菜,甚至亲自去慰问四位。
“小娘子觉得口味如何?”柳志言赔着笑脸恭恭敬敬地问亓允。作为一个资深客栈老板,柳志言一眼就能从四人中找出领头人。亓允露出满意的笑脸,说:“可好吃了,比风族的点心还爽口。”
“小娘子来自风族啊?”柳志言开始套近乎,亓允摇头:“我们是水族人。”
“水族啊,大老远来冰族累坏了吧,要不要多住上几天?”柳志言问,心里眼里满是期待。这时,李淹插嘴道:“俺们还要去雪山找雪莲呢!”一听到雪莲,柳志言提起嗓子:“找雪莲啊?那可使不得!”
四人被柳志言的话提起兴趣,杨朔好奇地问:“此话怎讲?”柳志言打开了话匣子:
“半月前,朝廷放出消息,说北边雪山上一朵冰山雪莲,此雪莲乃一灵草,可以增强灵力。雪莲这种东西大家都没有见过,连朝廷都说是灵草了,不要说可以增强灵力了,就放集市上去卖都能发一笔大财。大家都眼红,争先恐后地跑到雪山上去,结果一个都没回来,听说是被雪莲给吃了。可即便如此,大家还是要去。我那儿子也去了……”
“也吃了?”江行小心翼翼地问,这种剧情话本子上最常见了。柳志言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那倒没有,我那儿子进宫去什么武莘院学了冰系法,这才得以逃生。”
四人松了口气,没被吃就行。既然有活口,那他们就不是很危险,毕竟,亓允是公主,会水系法。
抱着这个信心,四个人吃完早饭就来到了北边雪山脚下。
望着通向云端的石阶,四个人串通一气,一鼓作气往山顶爬。越往上,寒气越逼人,山上的风景如画,石阶旁的杂草在寒风中毅然挺立。起初,四人是开开心心的,但越往上,饥寒交迫中,又累又躁热,内心难免波澜。
李淹大口喘着粗气,手扶着两侧的栏杆,抱怨:“再这样下去,俺就算没冻死,也要累死了。要俺说,老大直接用灵力把我们送上去得了。”亓允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李淹,笑着说:“都说了溜达,既然是溜达那就溜达上去呗。”和亓允并肩的江行也回头看了一眼要死要活的李淹,嫌弃地说:“我说你长得人高马大的,爬个山怎么了?你好歹也是一个土匪啊!”
李淹被怼得哑口无言,气得满脸通红,张牙舞爪:“俺……俺怎么了?”见李淹马上就要和江行打上了,掩护在后面的杨朔连忙拉住冲动的李淹,好声好气地劝慰:“啊呀,他一个小孩子你跟他计较什么?”
一听到小孩子三个字,江行又不乐意了,扬起拳头就要揍人:“说谁小孩子呢?”见状,亓允赶紧挽住江行的手臂。
“我哪小了?他比我大三岁他就大了?他大他还不让着我?”江行不服气地冲杨朔说,同时指着李淹张牙舞爪。李淹一边撸袖子,一边挣扎,同时朝江行冷嘲热讽:“呵呵,还俺不让着你。要不是俺大度俺早把你踢下山了!你看看,他们都向着你,俺也是人,凭什么他们都向着你?”
杨朔无语地抿了抿嘴唇,抓着李淹的手松了松:“你不是向着你吗?”
“那你打他啊!”李淹气得跳脚,杨朔一尊君子模样:“君子动口,小人动手。”原本还指望救援的李淹被他气得吐血,直接一脚踢了上去:“你这是向着我该做的事吗?”与此同时,江行也干净利落地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你才小人!”
杨朔一个踉跄直接往后栽了下去,滚了几个石阶才停下来,亓允被那两尊大佛气得无奈。
最后,两人的日常吵嘴以杨朔的光荣牺牲告终,四个人又开始了爬山。不同的是,杨朔肿着嘴角住着拐杖,亓允和江行相互支撑地站在前面,而李淹,则站在后面碎嘴骂骂咧咧:“累死俺了,你们就开心了?俺要是死了,俺爹就举兵造反,逃出军营再去当土匪,到时候还得四皇子烧山寨招安。再这样爬下去,俺就算没累死冻死,也会饿死,臭死!俺死了,你们还得给俺收尸,四皇子还得再次招安俺爹。你们就算不体谅俺,也得替自己着想,替四皇子着想吧。四皇子那么忙,你们还给他增加负担……”
本来杨朔还会搭理一下他的,现在被他们这么一折磨,硬是不想说话了。而江行,本来和李淹就不和,平常两人一说话就吵,现在自己也累的慌更是懒得吵。亓允嘛,随便他吧,反正也习惯了,听他碎嘴也怪有趣的,再加上,她是习法者,身体素质多多少少比他们好。
另一边,高山湖泊在低温下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冰云轩站在高地俯视着湖面上的人。湖中央是悬浮在用灵力维持的一丈高的高塔上的血色雪莲,高塔周围十丈远还围着十几个七尺高的小塔,小塔在灵力的维持下会自动攻击靠近自己一丈远的生物。
冰云轩静静地看着自己精心布置好的场面,看着一些没有武功的人在被小塔攻击后落荒而逃,看着一些慕名而来的四族习法者施展各自系法进攻小塔时的招式露出满意的微笑。
不得不说,冰云轩用灵力布置的雪莲区域全面综合。首先,雪莲噬血范围刚好是十丈远,冰云轩绕雪莲以十丈为半径设置十几座小塔使小塔攻击入侵者,一方面阻止了普通百信、习武者的进入及死亡,另一方面,可以目睹习法者进攻小塔时的招式,可谓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同样,冰云轩通过人物装扮,武器,认出了不少《五族志》里记载的人物:
那个穿着青色直裾与自己年级相当,舞着青色玄铁剑施展风系法的是风族少将军顾肆;那个穿着浅色墨竹丹青圆领右衽窄袖长袍,仗着长刀的弱冠青年是火族大皇子佟怿;而那个靠着他穿着同样浅色系的圆领袍的少年郎,毫无主见地施展火系法助攻的一定是火族五皇子佟旋……
眼看着佟怿一招怒火斩劈倒一座小塔,冰云轩露出惊艳的目光,原来火系法第二招怒火斩这般厉害。与此同时,风族的顾肆也用风系法疾风卷绕着一座小塔攻击,疾风卷着湖面的雪凛冽地刮着塔身,又一座小塔倒塌。
这时,佟怿一鼓作气冲进塔内,顾肆的疾风卷朝佟绍卷来,只见佟怿一个空中旋转躲开了它,同时在落地时施展火系法星火燎。结果,出乎意料的是,他输出的火焰直接卷入那道风中。看着那道疾风卷内的火迅速燃烧且与它融为一体,惊讶的不仅仅是施法者佟怿,还有远在高处观察的冰云轩。
疾风火卷卷倒下一座小塔时,塔外的人连忙退避三舍。
眼看着顾肆就要攻进高塔,佟怿再次施展火系法烈火拳,顾肆一个后空翻直接退到了高塔下面。佟怿一个瞬移移至顾肆身边,一刀砍下去直接阻止了顾肆抢雪莲的行动。看着两人在争斗中毫不退让,招招致命,冰云轩担心他们流血受伤,赶紧施法变出一张金黄色弓,然后在拉弦时幻化出一支冰箭,对准下面的两人。
看着大哥与人对抗,佟旋也冲进塔内帮忙,佟怿的胜算加大。只见他抡起大刀施展火系法,一刀一抡,一个怒火斩再次进攻对手。这时,冰云轩的一支冰箭随风射来,佟怿能感受到一股凉飕飕的风从背后袭来,但手中动作还在继续,压根没有办法顾及背后。因此在他一招怒火斩劈向顾肆时,冰云轩的冰箭强劲地将他冲击出塔内,其时,顾肆在中火系法时直接被佟怿带出塔外。与此同时,悬浮在高塔上的雪莲花蕊飞舞,灵光张扬四射,一支直接射到两人背后,要不是受距离限制,它定是饱餐一顿,冰云轩松了口气。
佟怿强忍着疼痛从顾肆身上爬起,一边徒手抹掉嘴唇上的血,一边看向朝自己放箭的高山方向,冰云轩立马躲入堆岩内,佟怿只看见了一抹米金色袍子。但无论如何,他知道对方没有恶意,要不是他,他早被吞入雪莲腹内。毕竟,在一股寒气推开自己时,他能感受到另一股强劲的力量拉扯着自己血液,当时,他只感觉“热血沸腾”。
同样,感受到这股力量的还有顾肆,他知道自己中伤口吐鲜血时还有一股力量试图噬他的血,甚至,他还目睹了那丝血色灵光,因此他很庆幸,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至少他知道了雪莲的特殊之处。
夜幕降临,冰云轩披了一件白色的裘皮衣袍来到先前与线人交汇的山洞。看着站在山洞外面的线人赖商,冰云轩感到慕名奇妙:“天这般冷,你站在外头干什么?”赖商为难地看着洞口,冰云轩这才发现洞口被一股冰蓝色灵光阻碍。
“水系法?”冰云轩立马认出了那抹灵光,疑惑中挥手击破了那道屏障,然后带着好奇走进洞内。
洞内,整齐的茅草上躺着四个人。冰云轩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毫无戒备的三男一女,他们紧挨着,看着十分和谐。另冰云轩感到好奇的是,躺在最左边的小娘子在三个异性之间毫不避讳地进入梦乡,心是有多大才能如此淡定。再看看小娘子身边的少男,虽然睡得端正,但放在小娘子袖袍上的左手紧紧地挨着她的手背,却能明显地看出他对她的关怀备至。同样,小娘子翻了个身后也很依赖地依偎在他的手臂上。而右边的短发男子睡姿并不是很好,左腿总是有意无意地压在中间青衣白裳的弱冠青年身上。那弱冠青年皱了皱眉头,意识糊涂地伸腿踢了踢短发粗汉,短发汉子呻吟一声转了一个身,又进入了梦乡,接着发出打鼾声。
冰云轩皱眉,也没有了兴致,转身离开了洞穴,赖商看了一眼赶紧跟上。
“你今天不用站岗了。”冰云轩对赖商说,后施法给洞口设回了结界。夜风习习,冰云轩吹了一会儿凉风,抬头看着满空的星光,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