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至二月中旬,冰族的腊梅花还在开放,厚厚的春雪在逐渐升温的环境下已然消逝,而位于皇都北边的雪山上却白雪皑皑一片。
阳光倾洒大地,一望无垠的雪山披上了一层金黄雪袍。为了寻找一株罕世雪莲做药引,冰云轩借着雪莲增强五系法灵力的幌子大力宣传冰族地大物博、无奇不有,一时之间冰族雪山成了五族眼球。
而其中,其实暗藏生机。
冰云轩看了一眼立在自己身边的火族八皇子佟绍,他和自己一样大改往常衣着打扮,穿着广袖交领束腰长衫,戴着发冠。只是,冰云轩的衣服是米金色系的,而佟绍依旧自以为是地穿着明黄色系。同样,见冰云轩戴银色嵌玉发冠,他佟绍则戴金色镂花发冠,主打就是一个我比你更有范。本来冰云轩不把他的傲慢幼稚看在眼里的,但不少慕名而来的五族精英豪杰在自己策划的雪山中,错把他认为是自己也不是不可能,况且,这也是佟绍的目的。
这看似简单的比美,又怎么不是国家强大的较量?因此,冰云轩当着佟绍得意的嘴脸,一个挥手就施法给自己加了一件红色的披风,上面绣着各种龙纹图案,直接把佟绍气得差点拆墙,冰云轩当即弯起好看的嘴角。
“启禀太子殿下,东北方向打斗热烈,许是发现了雪莲的踪迹。”一个士兵跑上前冲冰云轩报告山上情况。
“请吧,八皇子。”冰云轩冲佟绍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又对前来汇报的士兵说,“继续盯着。”士兵领命离开,佟绍也不情不愿地走在雪山上。
从小娇生惯养的八皇子迈了几步,就不悦地冲冰云轩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冰云轩笑笑,后跟上佟绍的步伐说:“我不是跟你说了找雪莲做药引,你要是不乐意随时可以回去。”
佟绍狐疑地看着冰云轩,又问:“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灵药,可以增加灵力,八皇子不感兴趣?”冰云轩故意诱惑道,佟绍半信半疑,后又跟冰云轩走了一段路。随着海拔越高,温度逐渐下降,从小生活在火族西都的佟绍并不适应,他一边挫着手一边哆嗦着,但当看见冰云轩依旧坚定地赶着路,他又故作矜持起来。
冰云轩敏锐地捕捉到他颤抖的身子,笑道:“八皇子要是冷的话,完全可以回宫的。”佟绍再次不悦地看了一眼冰云轩,后施法火系法给自己升了个温。冰云轩觉得好笑,他知道火系法可以生火,但没想到还可以给自己升温。
“我没问错的话,冰系法可以带路吧?”佟绍见两人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禁吐槽。冰云轩故作惊讶:“八皇子倒是提醒我了!”就在佟绍感到有希望时,冰云轩接来下半句,“可是我没感受到。不如八皇子屈尊用火系法找找看?”佟绍冷哼一声,后直接施法离开了雪山。冰云轩用大袖衫挡了挡灵光,说:“火气还挺大。”后施法来到暗线观察处,一座山洞。
“可以行动了。”冰云轩冲朝自己行礼的线人吩咐道,接着几个士兵从山洞内头带着一个身穿道服的道士出来,冰云轩朝道士作揖,道士施法变出一株怒放的雪莲,后警醒道:“太子殿下可想好了?”
冰云轩坚定地点头,伸手接过道士手中的雪莲,眼里放出果断的光芒:“凡事都得一试。冰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其他四族又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光凭普通的雪莲是远远不够的,要闹就用真的闹。”
冰云轩抬眸对上道士忧心忡忡的目光,后低头看向飘动在手心的雪莲,目光更加坚定。道士自知自己劝不动冰云轩,也没有再劝谏,只是默默地看着冰云轩朝雪莲施展冰系法,原本雪白无暇的雪莲花在施法下慢慢变成一朵血红色且泛着灵光的雪莲。冰云轩能明显地感受到它的花瓣跃动得似妖孽在抚摸着自己的手心,轻轻的,柔柔的,却瘆得慌。
“妖灵能护主,亦能噬主。太子殿下既已选择,就没有后退之路。雪妖是妖,但太子殿下只是一介凡胎,我不能肯定太子殿下可以完全控制它。”道士再次说出心中的忧虑。冰云轩再次用坚定的目光看着道士,坦然自若地说:“覆水难收。”
既使覆水难收,他也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既使妖灵会噬主,他也会为了冰族前程做打算。既使他只能验证《五族志》所言虚实,只能得到四族系法的招式及四族习法者的身手好差,但他已经够了。用一个妖灵证实四族信息,已经赚了。
之后,冰云轩抬眸看向远处,正好瞥见一只雪豹。他手轻轻一抬,右手手心内飞出一块冰刃施法咻的一声扎中它的脖颈。那只雪豹吃痛快速奔跑,这时,惊人的一面出现了。只见,悬浮在冰云轩左手心的雪莲花花蕊一扬,那只雪豹当场毙命,脖颈的血直接顺着一丝灵光传至花蕊,顺着花蕊流入花房,随即无影无踪。
所有人都被它惊人的噬血技术惊得半天说不出话,冰云轩的左手甚至僵了一下。接着,士兵将那头雪豹的尸体抬了过来,冰云轩能明显地看见它的头部惨白如雪。线人小心翼翼地将手探在它的身体上,后禀告道:“已经没有温度了。”
冰云轩的脸色阴沉,道士直言:“雪妖喜血腥,这一点太子殿下应该比我更清楚。如今太子殿下已经看到了效果,很多无辜性命都会受到牵连。太子殿下爱民如子,真的不后悔吗?”道士看着冰云轩晦暗的脸,很认真地问道。
冰云轩喉结滚动,良久才开口:“不后悔。”
声音沙哑,哽咽。
但道士却知道,他在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