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买乐器

橙子有些不好意思,“对啊,他叫小龙。小龙,这是郝好,我大学同学。”

郝好还有些愣神,知道橙子提醒才反应过来自己这种反应有些不对,连忙和小龙打招呼。

三人来到车上,郝好很自觉地坐到后座,没想到的是小龙也很是自觉地坐到副驾的位置,橙子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下次换你开呗,我都快成你专职司机了。”

小龙躺在副驾上,伸了个懒腰,“不是有你吗。”

紧接着小龙又转过头去对郝好说道:“郝好,你程姐开车可稳了,坐起来那真的是享受。”

郝好不知道回答什么,只有挤出个微笑来应付着。

一路上橙子负责开车,小龙在副驾悠闲地玩手机,郝好坐在后座中间的位置,看着手机地图,也不负责导航就是看着。郝好每次打车也是,明明没有什么用,但就是喜欢看着地图。

“我们现在是去琴行吗?”郝好问道。

“那当然不是,琴行里的东西我们可买不起,我们去一个好地方。”橙子回答。

车最后停在北边五块石附近,但小龙却没有下车,他将双脚搭在仪表盘上,开启了手游界面,慵懒地对橙子说道:“我不了解乐器我就不去了,等会需要我来搬东西你就打电话给我。”

橙子瘪瘪嘴,没多说什么,带着郝好朝着一个电器市场走去。

尽管在视野远处和更远处已经被高楼所占据,但这里的城市界面依然和郝好记忆里的相似:杂乱、无序、闹腾但充满了烟火气和“人情味”。

市场外的街道两边挤满了小店铺,每个小店铺就像一个古董收藏室,密密麻麻摆满着货物,总会带来一种令人驻足的魔力。

两人走进电器市场,一瞬间一阵机械碰撞的低频震动和浓烈的机油味道朝郝好袭来,但郝好内心的新奇大过了一切。

橙子饶有兴趣地问郝好,“来过这里吗?”

郝好摇摇头。

“荷花池呢?”

郝好依然摇摇头。

“那你可错过太多东西了。”橙子快步跑上二楼,郝好也紧随其后。

两人经过一家相机的专卖店,店铺最外一侧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相机,郝好一下子被勾住了魂,忍不住驻足于店门前。

老板走上前来,用殷切的语气说道:“美女,看哈嘛,看得起哪个直接试就行。”

还没等郝好来得及一个一个仔细看,老板直接拿起一个黑色小方块展示给郝好,“这个,是现在网上最火的CCD,这款已经停产了,卖的很好,昨天才有一个女生让我给她把货留着。”

郝好接过这个“CCD”,仔细在手中端详把玩,小巧轻便,一摸外壳确实带有年代感的痕迹。

“那这个多少钱。”郝好不知道“CCD”具体是什么,不过她经常在网上看到推荐用CCD拍照的帖子,心想着肯定是个牌子货。

老板拿回相机,装模作样翻来覆去地看,“这款之前卖的是一千零点,你要的话900拿给你。”

900块钱,自己倒也能承受得起,郝好眼珠子一转,“老板能再便宜点吗,如果这次买的好我下次还来。”

老板眉头紧皱,思考了好一会之后痛心疾首地说道:“好嘛美女,就当交个朋友,850你拿走。”

郝好心里有些小得意,居然一次砍价就砍了50块钱,正当欣喜准备付钱时,一只手直接伸出来,按熄了郝好的手机屏幕。

又是橙子,她拉着郝好的手径直走开,任凭郝好的挣脱,头也不回就直冲冲往前走。

老板还以为这是砍价的手法,在她们身后连声直呼:“美女别走啊!800给你,750也可以考虑下啊!”

郝好被橙子拉远,手都有些被拉疼了,橙子这才松开手。

郝好面漏不悦,橙子一脸正经地对郝好说道:“他们家的东西,一两百就敢卖七八百,每次我来都能看到有顾客来跟他扯皮,你不要被他的话唬住了。想买什么东西要多考虑一下是不是真的需要再买。”

“好吧,遵命程姐。”郝好认怂。

橙子被气到有些想笑,用手点点郝好的脑袋,“快走吧,好东西还在前面呢。”

两人来到一家乐器行,不过与其说是乐器行,这里更像是一个二手乐器小超市,靠近门口的部分杂乱堆放着一堆电子琴,密密麻麻的黑键和白键相互交错;乐器行的三面墙上,紧凑挂着各类各样的吉他和贝斯;在房间内,遍地都是架子鼓的零部件。

这家乐器行的胖老板是橙子驻场乐队里的队友,给橙子介绍了不少工作,橙子也会经常来光顾胖老板的生意。

郝好第一眼就被那面吉他墙吸引住了,她直接走到那面墙下欣赏起来,试图从中找找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款式。

“慢慢看吧,看到有喜欢的跟我说,我帮你跟老板砍价。”

橙子走到电子琴的区域,一边试着这些琴的音色一边和老板攀谈起来。

忽然一款绿色的电吉他映入郝好的眼帘,和吉他一起的,还有一张裱起来的照片,里面是松本孝弘的签名照。

“14年产的Epiphone,松本孝弘签名琴,是好东西,有眼光。”

胖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郝好的身后,将她吓了一跳。不过听到这是自己偶像的签名琴,郝好马上就眼睛放光,手开始痒痒,就想把琴拿下来弹一弹。

胖老板看出了郝好的心思,神不知鬼不觉地朝着郝好凑近,身子几乎就要贴上去。

橙子突然凑过来将胖老板挤开,一只手搭在郝好的肩膀上将她护在怀里,询问这把吉他的价钱。

“算上特制的拾音器,琴箱,再加上亲签照片,就给你算个八千。”

橙子瞪大眼睛,她不清楚吉他的市价如何,但听到这个数字还是吓了一跳,八千足够给妈妈买好几个月的药,也足够社区家庭的三个女孩大半年的开销。对于作为跑场鼓手的橙子来说,除了镲片要自己带,架子鼓的话上手就能打,也没有什么情怀消费的必要。

八千块钱对于郝好来说并不困难,吃住都有家里负责,攒几个月工资就有买吉他的钱,只不过郝好攒下来的钱都由妈妈管着,现在一时间掏不出来这么多。

在思考之后郝好决定暂时先不买吉他,但希望胖老板给她留着,以后再来取。

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为安安买一架电子琴,新的暂时还买不起,橙子就带着郝好在二手电子琴这块片区里一个一个试音色。

过程中郝好问起了橙子男友的事,橙子显得非常轻松,她和男友小龙已经交往一年多,两人是老乡,都是在成都打拼的上班族,两人如今的关系还算是稳定。

郝好没再多问,也不知道在这个话题上还能如何延伸,于是也没再说话默默和橙子一起继续选品。

经过全方位的挑选和战况惨烈的砍价之后,橙子终于选出一台音色还不错的电子琴,不是什么大牌子但质量还不错。

胖老板主动献殷勤帮忙把琴送到车上,临走时胖老板主动找到橙子,向她讨要郝好的联系方式,但只要到了橙子毫不犹豫的拒绝和挖苦嘲讽。

橙子开回练团室所在的小区,将车钥匙丢给了小龙,让他把车开回去。

但小龙却显得有些不乐意,“不一起吃个饭?我请你们,带着郝好和那几个一起。”

“那几个”指的应该就是平平她们。

“时间紧任务重,今天就不吃了,改天你再请我们吃吧。”橙子拒绝,重重关上后备箱,将琴扛在肩上,大步就朝小区走去。

郝好顿感左右为难,先是朝着黑脸的小龙表示歉意地点点头,随后追上了橙子的步伐。

“这样会不会不太礼貌,不然还是吃个饭吧,我没事的。”郝好虽然不懂人情世故,但这样尴尬的氛围还是能感受出来的。

“没事的。”橙子平静地说道,“吃饭什么时候都能吃,我们先抓紧时间把排练室布置出来。”

事已至此,郝好还是硬着头皮跟着橙子回了排练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