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偷梁换柱

日落时分，江天拄着棍子，按时抵达张爷的住所。

“来了？”

“来了，张爷。”

江天应了声，进了门他才发现，来的就自己一个。

“来来来，把棍子啥的都放这里，给你们摆了一桌子好菜。”

江天随手把破碗丢到墙角，木棍却是依旧握在手里。

“张爷，我这刚刚摔了一跤，腿有点疼，得用棍支着，没办法。”

江天说完，张爷才发现，江天走路一瘸一拐的。

“没伤到骨头吧？”

张爷问的很关切，如果不是昨天听了墙角，江天还真会被这真切的表情给骗了。

“没，养两天就没事了。”

“那行，先落座吧，其他人等下就到。”

江天扭头，院门已经关闭。

几个手下站在四周，隐隐把桌子围了起来。

桌上摆了十多个碗碟，个个都是大鱼大肉。

香味四溢。

光是坐在桌边，都叫人食指大动。

“你们最近做的很不错，请你们来，就是想让你们分享经验，犒劳一下你们。

做得好，就跟在我身边混。

别的不敢说！

头顶有瓦，身下有床，吃得了饱饭，穿得了棉衣！”

这些听起来稀松平常，可对于乞讨多年的乞儿来说。

这已经是不敢想的事情了。

张爷短短几句话，就足以让乞儿激动不已。

江天做出一副激动的表情迎合着，不过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张爷身上。

“来，先干一个！”

桌上的酒碗早已倒满，张爷拿起酒碗，直接就干了。

“其他人还没来呢。”

江天没动酒碗，试探了句。

“无妨，等他们到了，罚他们酒吃！”

“真的吗？”

“那还能有假？”

“张爷你头不晕吗？”

头晕？

张爷愣了下，随即感到天旋地转，整个扑倒在桌子上。

以江天对这孙子的了解，他绝不可能让乞丐吃的这么好。

这桌菜，是给他们自己做的。

蒙汗药大概率不会下在菜里，桌上早就倒满的酒碗，才是真正的手段。

江天刚刚趁着落座的时机，利用盗窃技能偷梁换柱，把张爷的酒碗，换到了他的面前。

这孙子喝的，是他的酒！

周围的手下发现不对劲的瞬间，全都冲了上来。

江天早有准备，提棍便打。

二阶的打狗棒法，无人能敌！

手中有棍，江天打的对方满地找牙。

不过几个交锋下来，屋内能站着的，仅有江天一人。

“之前的乞丐都去了哪里？”

“不知道。”

江天闻言，一棍子打在对方的腰部，对方立刻嚎叫连连。

“闭嘴，不然宰了你们！”

“我们只负责把人送到指定地方，剩下的真不清楚。”

余下几人满脸苦色，他们也是听命令办事。

“你们清楚，昨晚送出去的人，下场如何吗？”

“不..不知。”

坊间传言他们自然有所耳闻，但没谁敢往上面联想。

一旦坐实与妖魔勾结，他们必死无疑。

“昨夜子时你们走后，几人全部被狼妖吃掉。

开膛破肚，残肢断臂，到处都是。

我亲眼所见。”

江天每说出一个词，几人就颤抖一下。

尤其是最后一句，更是击溃他们的心理防线。

若只是道听途说，他们还有狡辩的机会，可江天准确说出他们送人的时间，这句亲眼所见，便更加真实。

“狗哥！

这事情跟我们关系不大啊。

都是这孙子让我们干的。”

“我们是被逼的啊！”

几人急忙开口，想要撇清自己的干系。

“张爷有个账本，上面记录了东西。

不过我们不识字，不知道写的什么。”

“账本？

拿过来。”

很快，江天手里多出了一个破旧的账本。

上面琐碎的记录着每天的出入账。

他们交的贡钱，八九成都给了张镇。被带走的乞丐，每个人似乎价值五百文。

但唯有他最值钱，被记了一两银子。

“为什么我最值钱？”

“不知道，张爷只说你最机灵，最好。”

最机灵？

什么时候小心谨慎，也被人给盯上了？

“张爷没让你们做过别的事情？比如，盯梢之类的。”

乞丐这么值钱，张爷没道理不好奇，这些乞丐会被带往何处。

“有！

跟过张衙役！”

趴在地上的一人，急忙搭话。

“张衙役跟隔壁县的行商接触过。”

行商？

行商要一群乞丐做什么？

江天越听越糊涂，索性把张爷弄醒。

“二狗，有话好说，不至于舞刀弄棒的。”

张爷一睁眼，看着手下全趴在地上，唯有江天一人坐着，立刻反应过来。

“张衙役让你抓人，到底要做什么？

我都问完了，别想着蒙混过去。”

江天把账本丢到张爷面前，直接把他狡辩的心思堵了回去。

“有伙行商想把人卖到黑矿区，一个人头给我五百文，张衙役拿的更多。”

命在别人手里，这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张爷全都说了出来。

“为什么我是一两？”江天追问。

“你机灵。

他们想找个人，帮他们在别的县，继续收拢乞丐。

这是个好差事啊！”

张爷神情激动。

这可是开拓市场的差事，做得好，钱可是大把的。

江天挑了挑眉。

“你意思是，我还得谢谢你？”

“嘿嘿，谢倒是不用，把我放了就行。

这一两银子我也不收了，你拿去就好。”

“这几天消失的乞丐，有不少啊。”

江天不为所动，一两银子就想打发他？

“都给你！”

张爷是个人精，哪里看不出来江天的想法。

“钱都在墙边罐子里！”

“还有呢？”

“还有一部分，在墙里。”

江天指挥着趴在地上的手下，把张爷的存货全掏了出来。

连碎银带铜板，居然有三两零三百多文。

“多谢张爷款待，先走了。”

江天一人又给了一棍，打的几人痛嚎不已，拎着罐子，大摇大摆的走出院子。

不过，他刚出门便拐了个方向，脚步加快不少，绕到院子后面，借着屋内哀嚎声掩护，两下就上了房顶。

“张爷，人走了。”

“我他妈的还不知道吗！

你们这群蠢货，回头再跟你们算账！”

张爷一人踹了一脚。

“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他好不容易藏的钱，都被拿走，不报此仇他就不姓张！

“叫人！

找到这小子住处，给我把他碎尸万段！”

“张衙役那边怎么交代？”

“那就先逮住，废他手脚，打个半死！

回头看看有没有机会弄死他！”

张爷怒火中烧，哪里会考虑后果之类，先把心中恶气出了再说。

房顶的江天叹了口气，他明明只想劫财不想杀人。

怎么非得逼他？

大家各退一步不行吗？

江天飞身落地，张爷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江天。

“二...狗爷，您没走啊！

累吗？

您坐！

我刚刚头撞墙上了，好像说胡话了。”

看到那根长棍，张爷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瘟神怎么还没走！

“有人想杀我，我有点害怕啊。”

“谁敢杀你！我第一个跟他过不去！”

张爷怒目圆睁，仿佛对付江天，就是对付他的亲生父亲一样。

但说话间，张爷的手下，却是把江天围了起来。

“你们考虑一下，是对我动手，还是把他宰了。

杀他，我饶你们一命。”

江天目光扫过，没人敢与他对视。

“还愣着干什么？把他干掉！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张爷大喝一声，直接把手下推了过去。

几人提刀的瞬间，江天暗叹一声，手中棍棒乱舞，打狗棒法瞬间横扫所有人。

对准咽喉，只一棒就要了他们性命。

“狗爷！狗爷！”

张爷听到身后脚步，刚回头，整个人都被吓尿了。

他连院门都没跑到，手下就全被宰了。

这哪是乞儿！

这就是个杀神！

“有话好说！

我还有一本价值连城的武功秘籍！

还藏着点银子！

都给你！

饶我一命！”

嘭！

江天一棒下去，张爷立刻没了声息。

既然动了手，那就做的干净些。

留了活口，搞不好就会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江天把人归拢在一起，找来柴火搭在屋旁，又利用盗窃技能，把整个院子翻了一遍。

居然真的找到一本铁布衫的秘籍，还有五两左右的碎银。

“八两银子，再加上我自己的存款，都接近十两银子了。

发财了。”

江天直接把柴火点燃，唤来刚刚跑过来的小黑，用着随地取材的东西，给它做了个伪装。

熊熊大火下，小黑的影子扩大不少。

一眼望过去，竟有了中妖魔的味道。

“救命啊！！

有妖魔！！！”

伴随着江天的呼喊，附近的乞丐，都看到这火光中，那庞大且凶恶的影子。

哪怕火势减弱，小黑离去。

天亮之前，愣是无人敢靠近这座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