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的第一次早朝，纣王和百官不欢而散。
纣王的话语回荡在大殿里，让众人沉默。
御驾亲征？
战死沙场？
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究竟是大商的颜面重要？
还是商王的性命重要？
亦或者是大商百姓的安稳生活更重要？
百官答不出来，闻仲亦答不出来。
但是，他对于纣王这种怯懦的做法绝对不赞成。
仅仅是一个不痛不痒的通告，就想把这天大的事情摆平？
他愿意战死沙场，以护国威。
但是，纣王显然不愿意再起事端。
“大王，您是大商的王啊。”
闻仲看着纣王消失的背影，老泪横流，失望无比。
百官只是沉默，他们也觉得纣王变了。
他不再是那个气吞寰宇、威加宇内的纣王了。
阐教广成子的强大让他心中开始畏惧。
凡人确实不敌仙神，但是凡人可不是怂包。
就在这时，殷郊站了出来，他扶起闻仲，转头看向百官。
“诸位，时危见臣节，世乱识忠良。尔等皆是我大商的栋梁肱骨，与大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今日大商受辱，阐教仙人作乱朝歌，都踩在诸位头顶了，你们咽得下这口气？”
殷郊朝百官反问，愈发激起了百官的不满。
除去极少数几个人，像是费仲、尤浑这等谗佞小人，大商的忠臣队伍极其庞大。
先王帝乙千金买马骨，敕封黄飞虎为七世忠良的镇国武成王。
这一举动导致后面选拔大臣的时候，忠义两全成了最高标准。
你可以没有多少治国的才能，反正文臣里比干、商荣等人能挡半边天。
你也可以没有多少武力，反正大商八方宾服，能人无数，也不缺你一个能打的武将。
但是，你绝对不能不忠。
如果直言死谏是文臣的标配，那么战死沙场就是武将最好的归宿。
原著里，纣王荒淫无道。
豁出性命直言死谏，甚至一头撞死在大殿上的文臣不在少数。
比如商荣、杨任、梅伯。
至于武将，他们血性十足，更是实打实的忠臣。
哪怕纣王无道，他们明知对抗西周大军必死无疑，也没有几人迟疑。
青龙关总兵张桂芳、渑池县守将张奎和夫人高兰英、汜水关总兵韩荣和他的两个儿子：韩升、韩变。
这些人，可都是为守护大商付出性命的人。
可以这么说，现在但凡能站在这间大殿里的，九层以上都是愿意为大商抛头颅洒热血的。
殷郊看着这些人，也是感慨不已。
“大商啊，你究竟有什么魅力？”
“纣王啊，你何德何能？”
殷郊身披金线玄鸟纹衮服，越众而出，一步步登上丹陛台阶，直到王位之前方才停下。
看着底下凝视着自己的百官，殷郊振臂高呼。
“雷鸣银龙闪，譬如鬼神惊。锋现夜狼嚎，剑斩上苍神。”
“诸君，大商不该沉默下去。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大王退缩了，但是，你们也要继续退缩吗？”
殷郊的气势逐渐拔高，他模样青稚，却像是能撑起一片天地。
“诸君....”
“我感受到了大商的脊骨在弯曲。”
“我看到了先王和百姓的失望。”
“我听到了玄鸟之魂在悲鸣。”
殷郊英姿勃发，气势如虹，沛塞沧溟。
“诸君....”
“我想要这天地再不能操控大商的兴盛。”
“我想要这仙神再不敢踏足大商一寸国土。”
“我想要大商永恒屹立在洪荒大地。”
殷郊说着，双手合抱，朝百官深深拜下。
“诸君....”
“我有一个梦想，再续大商万万年。”
“请诸君助我！”
丹陛台阶下，百官怔怔地看着殷郊。
一股股清泪顺着脸颊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他们心中，一股热血激情自内而发，如同地火喷涌，像是天雷迸发。
那是比火还要炙热，比雷还要爆裂的情绪在爆发。
他们凝视着殷郊，恍惚间像是看到了一只玄鸟在高鸣。
声震九霄，气贯长虹。
认同感，远超纣王的认同感在他们身上浮现。
“参见太子殿下！”
“臣愿为殿下驱策，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闻仲情真意切，双膝跪地，朝殷郊重重地叩头。
百官挂着清泪，一个接一个以头伏地，敬拜殷郊。
“愿为殿下驱策，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诸君....”
殷郊眼睛通红，他感受到了大商的魅力所在。
他知道了何为玄鸟之裔。
在这一刻，他穿越者的身份无限淡化，殷商太子的身份无限拔高。
过去，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未来，那才是他该追寻的唯一道路。
看着跪伏在地的百官，殷郊仿佛看到了一个提示。
大商声望值+99999999。
但是，殷郊要的是圆满如一，唯一差的那一个数值，必须补全。
圆满无漏，方为混元。
他瞥了一眼大殿最上方那张象征殷商至高的王座，忽地一笑。
“商王？不过如此。”
殷郊在百官的注视下，三指并拢，对天发誓。
“天道在上，地道在下，人道居中，今吾殷郊起誓：此生惟愿护持大商万万年，只为殷商太子，永不为商王。此愿非殷商破灭不改，非天地破灭不改。三道共鉴之。”
此誓言毕，一道玄鸟虚影化为实质，高鸣一声后冲入殷郊的身体。
大商百官无一不归心，以五体投地大礼，膜拜殷郊。
“太子万圣！太子万圣！”
冥冥之中。
三道神雷闪过。
轰隆....
天道、地道、人道在同时给出回应。
这雷声勾连万道，传遍天地每一个地方。
紫霄宫、玉虚宫、碧游宫、八景宫、娲皇宫、火云洞天、六道轮回、凌霄宝殿、五庄观、幽冥血海....
洪荒大地，无数大能纷纷有感，把目光集中朝歌城。
“有趣。”紫霄宫内有道音响起。
“又是他？”原始低语，庆云金灯沉沉浮浮。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知足者富，强行者志。”太上身上阴阳轮转不休。
“只为殷商太子，永不为商王？”女娲脸带笑意，探究欲升起。
“殷商....可惜....崆峒界舟已经出发....可惜了。”火云洞天三道虚影对视一眼，摇头叹息。
“玄鸟之魂？不入轮回？”六道轮回深处，一双满是沧桑的眼眸睁开。
“变数....周天正神，何时才能归位？”凌霄宝殿明光恒耀诸天。
“余元，这就是你截教副教主？”血海内，有人端坐业火红莲，兴致勃勃道：“你的要求老祖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