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82. 于毒 壶寿之死（192年，十二月）

于毒自从昨日起心中便一直一突一突的。

他总是觉得不安。

于毒想了想，只觉得是自己因为明日决定突围而有些心情紧张罢了。

思绪至此，他本就若有若无的睡意便也就消散了。

于毒抬眼看了眼窗外。

月黑风高，一朵斗大的乌云将天空的所有亮光全都遮住了，如果于毒不是屋中还点着烛火，怕是连自己的手指头都看不清。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现在突围！

于毒直接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传令三军，焚烧粮食，我们夜袭袁绍军！”于毒一边给自己穿戴上盔甲一边命令道。

众将其实也都和于毒差不多，他们也因为紧张而没有什么睡意，此时于毒的命令更是让他们精神起来。

于毒在夜里打着灯笼，在众军之前鼓舞道：“咱们有足足十万之众，那袁绍军远道而来，早就疲惫不堪，看到那边了吗！那边的高山就是上党郡，只要我们从西面突围出去，便可安全的回家！”

“弟兄们，随我出战！我们的家人还在上党等着我们！”

于毒一举长剑，率先从西门杀了出去。

“回家！回家！回家！”

“杀光他们！”

十万黑山军将额头上的黑色头巾绑的更紧了一些，握着自己的环首刀一并和于毒杀了出去。

西面的袁绍军明显没有意料到于毒竟然会提前突围，还在睡梦中的袁绍军当即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啊！怎么回事？！”

“敌袭！敌袭！”

由于袁绍军没有料想到于毒会在晚上突围，许多士兵连盔甲都来不及穿上，拿着长枪和环首刀便被迫上阵厮杀。

不过好在，袁绍早对于毒可能突围的方向做了预防。

防事虽然只修建了三天不到，但袁绍猜到于毒可能会从西面突围，便命令士兵全力先将西面的防事修建完。

短短三天的时间，简陋的木墙已经被搭建起来了。

恰恰是这简陋的木墙给了袁绍军喘息的时间。

正当于毒带着队伍攀爬木墙的时候，一直等着立功的吕布骑着赤兔宝马自北面奔袭而来。

“吾乃吕布吕奉先！”吕布大叫一声，随即一戟劈出，只见三四个滚烫的头颅便飞了起来。

众将士一听那位人中吕布来了，纷纷都安定下来，混乱的场面很快就有了秩序。

士兵们拿着盾牌站成一排，利用木墙上居高临下的优势，用长枪向下捅杀不断爬上来的黑山军。

同时，郭图也从远处赶了过来，他立即命令军队将一堆堆的干草卷扔下城墙，再用火把将其点燃。

一时间，黑山军士兵损失极为惨重，但有着回家的执念，黑山军士兵反而变得更加顽强。

“杀呀！弟兄们，爬上木墙！杀死这些袁绍军！我们的家就在不远处！”于毒高声喝道。

正在远处砍杀的吕布一听这于毒正在发号施令，赶忙一抽马鞭，赤兔马如同飞电一般跑到于毒面前。

于毒心中顿时一突，见面前的敌将似乎不好惹，他当即就要撤到后面。

可吕布哪里能饶了他，只听吕布高喊一声：“死！”

手中方天画戟如同割麦一般直接将于毒的脑袋砍下。

吕布骑在马上，用戟尖刺起了于毒的脑袋，他并不认识于毒，但还是喊道：“你们的将军被我吕奉先斩了！”

那些黑山军士兵一听，纷纷看了过去，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于渠帅被杀了！”

吕布一听立刻改了口：“你们的主将于毒已经被我斩杀，还不速速投降？”

黑山军一听顿时慌张不已，有的手一哆嗦，直接从木墙上滑了下去，摔了个半死。

此时袁绍也带着主力大军压了过来，吕布的部下张辽、魏续、成廉也带着部曲一同冲杀过来。

很快，黑山军的人数优势就消失了，白绕等渠帅也被斩杀。

袁绍军有了缓冲的时间，便开始穿戴盔甲，旋即再举着武器杀回战场，不过几个来回，袁绍军便尽数披上铠甲，穿好了头盔。

如此有纪律的军队，根本不是于毒这十万黑山贼能够对付的了的。

吕布看着不断拼命爬墙的黑山军，心中竟然生起一计，他让张辽带着一千精兵从北面防事绕到黑山军后方突刺。

张辽领了命令，率领一千精兵自黑山军身后杀了过来，如入无人之境般来回在黑山军之后来回冲杀。

可无论是有多么劣势，黑山军毕竟有十万人，双方共战了一个晚上，直到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黑山军士兵看着自己脚下的尸体堆，才意识到黑山军已经大势已去，纷纷举手投降。

若是还有抵抗的黑山军，便会被吕布毫不留情的斩于马下。

整整十万之多的黑山军死的死，降的降，竟然就这般轻易的剿灭了。

袁绍将降兵全数抓到邺城之内，又让沮授等人重新修建被黑山军损坏的建筑。

令袁绍有些意外的是，他手下的士兵竟然将朝廷指派的那位冀州牧壶寿给俘虏了。

袁绍当即起了好奇的心思，他亲自的面见了这位冀州牧壶寿。

壶寿一见袁绍，便立即恳求道：“袁公！袁公！我已经败了，何不饶我一命？我也是举孝廉的人，若袁公能饶我一命，我愿给袁公效命！”

袁绍摇摇头，冷声道：“拖出去斩了！”

壶寿闻言大急，他哭喊道：“你不能杀我，我是朝廷指认的冀州牧，该死的东西，你这个叛臣，狗贼！逆贼！”

士兵们见壶寿挣扎的厉害，便用刀柄砸了几下壶寿的后脑，将壶寿砸的半昏迷时，才将他拖下去，斩下了他的脑袋。

除去了该杀之人后，最为重要的事情则是论功行赏。

而在此次击破狗急跳墙的黑山军的战役，吕布的战功最大。

袁绍则是毫不吝啬的赏赐给了吕布数箱金银，将他的部下也都一同嘉奖。

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袁绍自己则是领着军队继续向上党进军。

这次一战，袁绍已经明白了一件事情。

这黑山军若是不除掉，迟早会成为他的心腹大患。

袁绍此次进军又从巨鹿与清河二郡征调了士卒，共计十五万人马。

他知道黑山军盘踞的太行山内道路崎岖，加上黑山军又熟悉地形，便只能多带些士兵，确保此番能够一举歼灭黑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