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醇把全身重力倚靠在红旧沙发上,右手扣起沙发扶手上破皮绽开的地方,她无目的游移的看了眼大宝和小宝。
周醇忽的起身,绕过小木桌。拍了下在原地的白向远的肩膀,“走,去你妈妈工作地的地方取了钱再说。”
回头吩咐大宝。“在家呆着,别乱跑。冰箱里有点白菜土豆。饿了就去煮。”
她又在角落顺手拿起把铲子。
大宝向领到任务的新手,他挺了挺胸脯,点头。“好。姐,我会带好小宝的。”
周醇满意后半扯半拽着白向远肩膀衣服就往前门口走。
白向远有点愣,她那气势汹汹的架势,以为周醇要拖他到某个角落然后暴打他,于是赶忙用手掩住头。
周醇低头一看,“你干嘛呢?”
白向远呆滞两秒,你不是要打我吗?
——
这话白向也没敢说出口。他装傻冲愣的不语。
周醇也懒得问。
她按住小孩肩膀直接把他放到放到停驻在她家门边的摩托后座上。
白向远感受到双脚忽然离开地面,忽又被按到了那摩托车后座上,一切动作轻松自如。
白向远人傻了。
自己虽然不胖,但也是有点重量的,而面前这个女人虽然双眼总是透出一种老练,随时都在计算某种事情的感觉,但看上去也才十七、十八岁…。力气也太大了吧。
……
周醇也懒得问。一跨长腿坐好后。她让白向远搂紧点。
感受到两只细瘦伶仃的小手搂住她腰后,周醇拿着的那把铲子递给了后面的人。“好好拿着。”
“哦。”白向远乖乖拿好。
从脖子掏出一把钥匙。把钥匙送进凹槽处后,显示屏亮了下但有些灰垢,看的不清晰。
……
白向远第一次坐这样破旧的车车,目测这车年龄起码比他大了一轮,连屁股坐的皮都没了一半。又老又旧。
耳畔不停传来劈哩咚咚摩托身外装损坏的声音。很噪耳。他搂周醇腰搂的紧紧的。生怕下一秒车就裂了。
周醇不知道这小孩儿这些想法。感受到小孩儿双手搂她腰着的力度后。只当他坐个摩托,也怕成这熊样,也是神了。
杨城就那么芝麻大点。想打听那些风花雪月场所的位置,只要是本地人的话还是挺容易的。不过她对这些场所基本一无所知,所以只好请问别人了。
周醇中间停了下。问了个在路边卖豆芽的妇女,得到回答后,就往那方向开去。
一路上。都是啪啪咚咚。嗡嗡嗡的摩托声音,好不热闹。
其实没有十来分钟就到达目的地了。
刹好车后回头看了眼白向远,他的脸煞白煞白的。额前略长没时间打理的黑发遮挡住了他的眼睛,只能看见嘴唇紧抿。
周醇毫不意外把他像十分钟前一样提溜下来后,给了他几分钟缓冲的劲儿。
周醇则站一边打量着周围。
眼前的大屋的前大门上方挂着个木牌匾,写着“名扬酒店”这四个大字。门挺破。但从门槛破损的程度能看出来,曾经也辉煌过。
周醇不打算进去,她要找的是白杨树下埋着的钱。
白向远快吐了。右手撑在斑驳的砖墙上,双眼发晕,感觉头重脚轻的,难受死了。因为这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所以只吐出了酸水。
直到这时,他才开始有点担忧起他住在那个女人家以后的生活。
……
“好了没有?”
周纯等了10分钟左右,扭头发现这小崽子还是原来那副死棺材脸样。心里觉得这小崽子身体真娇气,大宝小宝有时也坐在他这个位置,也没见是他这样的。
顶多下车晕两下。但缓过来那晕劲就又虎头醒脑的了。
哪有他这样娇贵的。白向远恹恹抬头见周醇神色开始不耐烦了,不敢说“没好”,于是走到她身后,“在酒店后面。”拖着那把铲子。
周醇见他出来,问他,“你妈告诉过你白杨树下具体的哪个位置埋着钱吗?”
周醇低着头,俯瞰着只到她腰位置的黑脑袋盖儿。
黑脑袋盖儿嗫嚅道“那棵白杨树下,有妈妈做的记号。她告诉了我,我带你去”
“行。”周醇跟在黑脑袋盖儿旁边。一边用余光看周围,一边看着路。
明阳酒店后边其实就是荒地了,只有一颗年纪挺大的白杨屹立在中间。“这儿?”
白向远点点头。绕着白杨树看了半圈,最后停住。他指着白杨树下的土。“这里。”
周醇向他走来,她伸手。白向远忙将铲子给了她。
周醇接过后,转了下手腕。盯着他指的地方,铲起了土。
白向远默默走到一边看着。
土挺硬的,又干燥。白凤春估计埋好有几年了。
不过,周醇力气挺大,挖的也快很快就铲到了。
周醇右手抹了把额角上的汗,顿了下,果真在土中看见了个红铁盒子局部。
生锈的铁铲撂在一边。对着他招了下手,白向远立即过来。
周醇俯下身,用手抹了下盒子上的小土颗粒,由于那个盒子在土里掩埋了很久,所以嵌的有点牢固。
周醇试图用双手掰了几下没弄出来,于是她复又直起身,拿起刚撂一边的铁铲重重的在盒子边沿铲了几下,终于铲动了。
……
周醇掂了掂,很轻,里面应该是支票,卡之类的。周晨将盒子随手给一直在一旁看着的白向远,“开车的时候拿紧点,可别丢了。
这可是你妈留给你吃饭的钱。丢了我可不负责。”
最后,紧握着铲柄把土重埋掩起来,又用脚踩实了些。
白向远用双手接住,直盯着那个盒子,双眼诧疑。
他从来这个女人家,就做好打算。白凤春埋土里头的钱会尽数没有他的份。他都做好钱被抢走,寄人篱下没钱尽遭人白眼的准备了。
…
周纯拿好铲子,揉了下弯久的腰。边走过来边斜睨了他一眼。“还杵那干什么,走啦。”
周醇的话让白向园立即回神。他仰头看着她,常日被紫外线晒的白一块黑一块的脸上的那双瑞凤眼斜斜的看着他时,有一种尖锐又充满冲击性的美。让人看了一眼不敢再看第二眼,却永生难忘。
因为视角原因显得有压迫感有力量。而那干裂却丰满的嘴唇,扯起了一个不耐烦的弧度。她从来不在乎自己的外貌。
这与他以前所见的所有上流社会或其她女孩儿都不同。即使在家她们也都打扮的漂漂亮亮,面带微笑,姿态万千。连头发丝儿都精致,显露着她们的美丽与富足。
而周醇,糙了吧唧,拖鞋底脚拇指处没了一块儿都不知道,但也许是知道,仍然穿着,不在乎。洗的薄旧的白色坎肩,肩头那块布料已经磨的很薄了,还在穿。黑色脱线起球中裤,还有她那头有些凌乱但发质很好的短发。
真是没见过,过的这么糙的女生。
…
其实,也许那钱也未必会给他。
这样想,白向远呼出了一口气。肯定是这样。白凤春跟了季成云那么多年,私下里没藏多少钱他是不信的,这盒子里面一定有个百80万左右。到那时,她一定会吞下这钱。
毕竟,这么多钱现成的摆在那,他不信她不会眼红。
。。。。。
周醇眼神复杂的盯着那封薄薄的信,想了很久,再看那孩子身子早就缩的跟什么似的了。
周醇没好让人一直站在门外,就拉进屋了。“屋小,你将就将就。“周醇重新坐在沙发上。
大宝和小宝好奇的看了两眼突兀来到陌生的男孩,但也没多问,好奇完后继续哼哧哼哧,吃起简陋的饭来。
男孩儿没敢坐,况且旁边也没有凳子了,直绞着手,埋着头。“啧。”看着这一幕,
周醇用力挠了挠乌黑的短发,直到挠得凌乱不堪才停下。
你说赶人走吧,可人母亲都带信了。还告诉自己,自己积蓄的位置也不好赶人家。可自己都过着带着俩孩子,每天